叶·没吃到火锅心酸·夜猫子·影帝也是众多夜猫子中的一员。
    在看到这浓浓的搞事风格的标题时，叶之宸心里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点进视频一看，预感成真。
    大约是偷拍的视频，角度并不是很好，镜头也时不时地晃动，在在夜光灯的照耀下，又刺眼又令人头晕。
    很多人受不了退出了，可也有很多人坚持了下来，发觉了其中奥秘。
    叶之宸几乎是在镜头扫向院中的那一秒，他就确定了那个身穿靛蓝色收腰劲装的身影究竟是谁。
    夜里下着大雨，淋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可她还是握着鞭子跟棵松树似的，挺直的脊背像是一把标枪。
    这么的扎眼，让叶之宸瞬间忘了其他人。
    直到骚乱四起，混乱的人声与镜头一起摇晃，将一切显得如此的光怪陆离。
    屏幕倏地一黑，视频结束前最后几秒，叶之宸清楚地听到了女明星的嘶喊，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比窦娥还凄惨。
    “她的鞭子冲我的脸打的，她想害我毁容——！！”
    没有指名点姓，摇晃模糊的视频，有些失真，人脸也有分辨不清。
    但最后一句“鞭子”，却足以让人联想到很多，比如之前一阵子让人议论最多的，凭借着一根鞭子就迎来人生转机的十八线小明星？
    而且看标题也直接点名了“小明星背靠大山好乘凉”，这又跟某个抱上影帝大腿的小明星给对上号了。
    这视频的主人公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我勒个去，这个小明星是我想的那个吗？g开头，最近很火的那个？？”
    “应该是吧，毕竟她不是身手很好嘛？别人都是凭借着身体上位，她独特，凭借着一根鞭子上位。”
    “……鞭子，是我想的重口味吗？污了污了！”
    “已截图对比，确实是g姓小明星没错，牛逼牛逼，有大影帝当后台就是了不起，公然下黑手女艺人，直接毁容呀。啧啧，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那个尖叫的女艺人又是谁？听她的声音都破音了，怕是被吓惨了吧，博主呐？说说话呀！”
    “gxy的话，之前不是说过她有个角色，是什么郡主来着，翻翻她的微博应该就知道了。只想知道后续，某位影帝是不是要下场来给gxy撑腰了？”
    “前排前排，瓜子水果板凳都准备好了，坐等撕逼。”
    ……
    夜深了，评论的增长速度并不快，但叶之宸看着这些回复只觉得刺眼得很。
    退出小号，登陆大号，叶之宸吧嗒吧啦打字。
    【叶之宸v】：难受，失眠。
    叶之宸望着天花板，撑腰？他倒是想呐！
    抑郁的叶之宸又翻身点开顾小嫣的微信，半点关于今晚事情的动静都没有。
    像她这般年纪，难道不该吃顿饭都要先拍个照发发朋友圈吗？？
    一点活力都没有，这样可不行，会未老先衰的！！
    叶之宸在心里将顾小嫣狠狠地批斗了一番，可发微信时，犹豫再三，还是只敢小心翼翼问。
    ——睡了吗？
    盯着屏幕上顾小嫣的名字看了半响，都没出现“输入中”的字样。
    叶之宸想着，看来是睡着了。
    网上曝光的消息有头无尾，一看就是吸引目光的噱头。
    叶之宸才不信顾小嫣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呐。
    叶之宸趴在床上，认真打字道。
    ——淋了雨，多喝点姜茶，感冒了就要吃药，不要拖着，身体不舒服就向陈导请假。他虽然脾气暴躁得跟窜天猴一样，但也不会苛待艺人，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吴作山看到了叶之宸嘘寒问暖的短信，铁定又是给他两个白眼儿。
    关心别人时就知道让人家注意身体，轮到自己就能干出高烧还拍戏这种操蛋事儿了！！
    其实叶之宸想说的是，真被欺负了，直接杠上去，不用怕，我护着你。
    但为了吴作山的心脏以及自己快要被念叨得生茧的耳朵着想，叶之宸只能把话给咽回肚子里。
    叶之宸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望着窗外只有点点繁星的夜空，他有些惆怅。
    如果他不是影帝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给顾小嫣撑腰了。
    他还可以去应聘顾小嫣的经纪人，不不不，经纪人要到处去谈工作。
    应该去应聘顾小嫣的生活助理，看她挑嘴的模样，都瘦得跟竹竿一样了，他可以给她做好吃的。
    叶之宸眼前一亮，摸出了手机。
    好不容易睡着的吴作山又被叶之宸给吵醒。
    吴作山烦躁地跟被戳着屁股要挠人的猴子一样，“别给我打电话了，给顾小嫣探班？免谈！”
    叶之宸语气舒缓，“我要退圈。”
    “……。”
    “……。”
    “……。”
    吴作山拍了拍脑门，很痛，不是做梦。
    吴作山语气艰涩，活像十天半个月没喝过一口水的人，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说，什，么？”
    叶之宸情真意切，“我想退圈。”
    吴作山默默拆了三瓶太太静心口服液，使劲儿地给嘬完了，平静地问，“退圈后你想干嘛？做老板也不错，毕竟你工作室里的艺人发展前景很好……”
    “我去给顾小嫣当私人助理怎么样？”
    叶之宸打断了吴作山的长篇大论，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毕竟是当过影帝的人，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把顾小嫣照顾得很好。她拍戏的时候给她扇风，递水，平时还可以跟她对戏。我还可以给顾小嫣做饭，把她给养得白白胖胖的……”
    吴作山睁着一双死鱼眼，“是啊，把别人的老婆养得白白胖胖的，你骄傲个什么劲儿啊？”
    叶之宸，“……。”
    吴作山，当了顾小嫣的私人助理，你还可以当面看着许柒和顾小嫣亲亲热热，记得给我拍点照片，我帮你卖给狗仔，你还能赚点外快。”
    叶之宸，“……。”
    吴作山，“还有你做饭可不是只给顾小嫣吃，许柒是要陪顾小嫣一起吃饭的。到时候你不仅可以把顾小嫣喂成猪，还可以顺便把许柒也给喂胖了，瞧瞧你多能耐，不仅把暗恋对象给喂胖了，还把暗恋对象的对象……”
    叶之宸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
    终于扳回一局的吴作山仰天长笑三声。
    叶之宸，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酒店里正在裹在被子里睡觉的顾小嫣接连打了三个打喷嚏，清醒了那么一瞬，又缩进被子里睡觉了。
    而拿起手机，刚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李梅被顾小嫣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僵硬，半天不敢动弹一下。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她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见顾小嫣还是窝在被子里睡觉，她才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但她却不知道，房门刚合拢，原本正熟睡的顾小嫣就睁开眼，扫了眼门口，换了姿势。
    夜深人静，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下了半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又开始闷热起来。
    李梅拿着手机，躲在了安全通道里。
    头顶白炽灯惨白的灯光，落到她脸上，让她的面容看起来跟死人一样苍白。
    李梅不顾此时已经是深夜，直接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刚储存不久的号码，拨了出去。
    显然那边的人已经睡下了，无人接听。
    李梅紧锁着眉头，又打了过去，当她怀疑还是没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谁呀？”
    满含生气与烦躁的女声在安全通道里响起，李梅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她赶紧把免提给关了，紧张兮兮道，“是我。”
    “……。”
    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王露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听着手机那边自以为与她相熟但其实王露根本分辨不出她的声音的回答，王露第一反应是骚扰电话。
    等两眼睁开，目光清明了些，看清楚眼前这个陌生手机是她刚让人去买的，只有一个备注号码的新手机后，王露抓了抓头发，依旧躺在床上，漫不经心道。
    “是你啊，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李梅三言两语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给王露讲了，王露摸了摸嘴唇，满眼思考状。
    李梅疑惑道，“我听公司里的人说程艾玫好像是通过你的关系才进了《盛世长安》的，可我们不是要哄着顾小嫣吗？你怎么让程艾玫一来就跟顾小嫣对上了？”
    王露比她还疑惑，“程艾玫是问过我最近有什么好剧本，我就推荐了陈导给她，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呀！程艾玫会针对顾小嫣，应该是顾小嫣哪里得罪她了吧，你不去问程艾玫怎么跑来问我了？”
    李梅下意识道，“程艾玫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吗？”
    王露笑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程艾玫是个人，又不是我家养的狗，你这话就有意思了。”
    李梅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
    王露打断了她的话，“我给你这个电话，不是让你拿这种捕风捉影，一点证据都没有的事情来打扰我的。”
    李梅再三道了歉，心想她也是太着急了，没想清楚就去质问王露。
    王露现在巴不得顾小嫣对乐文的印象好一点，好将人留在乐文，又怎么会指使程艾玫去找顾小嫣的麻烦呢。
    看来是之前录制《记忆里的村落》时，顾小嫣出风头惹恼了程艾玫，她憋到现在才报复顾小嫣的。
    李梅推测出来的缘由，赶紧把手机收了，悄无声音地回房间睡觉。
    而被吵醒了的王露挂断电话之后，却没着急着睡觉，而是换了个手机，登上了微博。
    此时微博热搜上已经了“顾小嫣拍戏伤人”的字样，虽然排名靠后，但别忘了现在还是半夜。
    还没经过发酵就有了这样的热搜位置，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流量了。
    王露顺手打电话将李成林给吵醒了，“程艾玫的动作比我们预想中的快多了，你那边买的水军准备好了吗？”
    李成林揉了揉太阳穴，刚被吵醒，他的脑子还有些乱。
    过了一分钟，他才缓过神来，“程艾玫这么按捺不住，已经去挑衅顾小嫣了？”
    王露语调轻快，“可不是挑衅那么简单哦，网上曝光顾小嫣可是差点让程艾玫毁容哦。”
    李成林起身，坐到了电脑前，“这么严重？看来程艾玫拍《记忆里的村落》时，过得并不怎么愉快。”
    王露轻蔑地笑了，“让程艾玫跟顾小嫣狗咬狗，我们正好省了力气。”
    李成林，“顾小嫣可能会把这账算到你头上。”
    王露无辜道，“李梅来过电话了，可我只是给程艾玫介绍了个小角色，其余什么都没做呀！要怪就只能怪顾小嫣把程艾玫给得罪了，谁让她这么招摇呐，到处都是敌人。”
    李成林浏览了网上曝光的视频，“嗯，水军这边都安排好了，热搜也买好了，你放心。”
    “行，李哥办事我自然放心，公司那边我也讲好了，等顾小嫣拍完戏了，马上就有人给她换签约合同的。”
    王露在床上滚了一圈，“等她签下了s级合同，那违约金就是影帝影后都得心颤。到那时，我倒要看看叶之宸会不会为了她出这么多血。”
    李成林打断她的畅想，“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你就赶紧休息，别明天有黑眼圈。”
    王露扬扬眉，“那我睡了。”
    李成林挂断电话，翻看着沸腾地网络，语气平静。
    “叶之宸又不是傻子，别说帮顾小嫣跳槽了，很快说不定连资源都不愿意给她了。”
    ……
    早上七点一十，孙勤学几口咽下刚在路边摊买的包子，跟随上班大军挤进地铁中。
    这一趟地铁不会那么拥挤，运气好时，甚至还能有个座位。
    他今天运气就不错，抢到一个位置后，身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靠在墙上睡觉，而他则是摸出了手机。
    孙勤学大学刚毕业一年，虽然平时工作忙碌，睡觉时间都不够，但他还是保持了大学时的习惯。
    时不时地刷刷微博，逛逛论坛，他在大学时粉上了一个女明星，奉她为女神。
    虽然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疯狂，但依旧保持着日常在她微博下面打卡的习惯。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孙勤学捧着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程艾玫微博下气愤填膺的粉丝。
    “道歉，必须让顾小嫣道歉，我家小艾哪里招她惹她了，竟然还害我家小艾毁容。”
    “道歉算什么？如果不是小艾机警，躲开了，这一辈子都被毁了，这样的后果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吗？”
    “……瑟瑟发抖，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起来就变了天了？求哪位知情人出来科普一下，小艾姐姐遇到什么事情了？”
    “mmp，我第一眼看到顾小嫣的照片时，就觉得她长了一副小三脸，我就不信了，看她那一副狐媚样子，这么多年没被人玩儿烂！不就是一个女表子，下面说不定比兵乓球都还大。”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在，才会把娱乐圈搞得乌烟瘴气的，好好工作拍戏赚钱不好吗？非要走这些邪门歪道，这么个丢人的玩意儿，家人的脸都被丢尽了，说不定老祖宗都给气得活过来。”
    “就是，自从那个谁被她救了，网上整天都是她的消息，请水军的钱用来做慈善，给自己积点阴德不好吗？这样的毒瘤，就该滚出娱乐圈。”
    “顾小嫣滚出娱乐圈”
    “顾小嫣滚出娱乐圈＋1”
    “顾小嫣滚出娱乐圈＋10086”
    “你们是在开玩笑吗？别忘了顾小嫣背后是谁，那可是拿了无数影帝奖项，撑起娱乐圈半边天的人物。大家别闹腾了，万一惹顾小嫣的金主生气了，吃亏的还是我们艾艾。”
    看到这里，孙勤学气不打一处来。
    “有靠山了不起啊，背后有人护着，难道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是非对错了吗？为什么受害者不能伸冤为自己讨回公道？”
    ……
    程艾玫的粉丝就像是疯了一样四处扩散“顾小嫣蓄意伤人，至今安然无恙”的消息，就像是病毒一样。
    除此之外，他们直接追到顾小嫣的微博下，各种不堪的辱骂，满是低俗与暴力。
    如果是前几天还好，可现在程艾玫的粉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原本关注顾小嫣微博的人只有顾小嫣的粉丝，叶之宸的粉丝。
    前者数量少，说话没什么分量，战斗力低下。
    后者数量多，战斗力也强，可对顾小嫣的情感十分复杂。感谢，哀怨两种相反的情绪交织，就不太愿意给顾小嫣出头。
    可前两天顾小嫣又被黑了一次，粉丝里又多了一批莫桑的粉丝，她们可不一样了。
    本来就因为误会了顾小嫣，心里愧疚，想要道歉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
    现在程艾玫的粉丝就送上门了。
    顾小嫣的粉丝还没什么动静，莫桑的粉丝就挽起袖子，跟她们怼起来了。
    莫桑的粉丝里有很多学生，这类人容易受蛊惑，但是战斗力十足，骂起人来简直可怕。
    程艾玫的粉丝可被气住了。
    你一个行凶者，竟然还这么恶言相向，理直气壮，真是不要脸到令人发指。
    莫桑的粉丝也气笑了。
    你们一口一个行凶者，有什么证据啊？就凭着一段模糊得跟马赛克有得一拼的视频和程艾玫一声尖叫？
    抱歉，那我现在尖叫一声，你抢了我的钱，偷了我的手机，是不是就该找警察叔叔来抓你了？
    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那叫一个血雨腥风。
    等到顾小嫣睡醒，吃完了早饭，早被静音的手机点开微博就直接卡死了。
    顾小嫣干脆将手机塞进了包里，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剧本，溜哒哒去了拍摄场地。
    正好轮到中场休息，是一些小剧情，临时演员们各自去补妆。
    顾小嫣一来，就被陈导给瞧见了。
    “早上没你的戏，怎么不睡会儿懒觉？错过这个机会，说不一定没有下一次了啊。”
    顾小嫣手里拿着剧本，笑，“睡饱了自然就起床了，想着要是运气好能碰上前辈们拍戏，我好在旁边观摩学习啊。”
    陈导一乐，让场务搬了一个椅子过来，“行，反正下午才有你的戏份，现在你就在这儿给我镇场子。”
    顾小嫣，“哎哟，陈导你这是把我当成镇场神兽了！陈导不说说准备给我多少好处呀？”
    陈导斜着眼，“你想要多少啊？”
    顾小嫣挤眉弄眼，“也不多，中午的盒饭多给我一个荤菜就行。”
    陈导笑了，“行，准了。但你要是没把这场子给我镇住了，中午你就全吃素吧。”
    顾小嫣立马端正坐下了，一副“为了吃肉而拼命镇场”的严肃模样，惹得陈导和其余几个副导都乐了。
    李梅站在旁边，看着顾小嫣跟陈导插科打诨，她不禁有些出神。
    眼前的顾小嫣与以前那个腼腆羞于开口交流的顾小嫣真是判若两人。
    如果刚出道时，顾小嫣能有现在的际遇与开朗，别说是一个王露了，就是再来两个王露也不怕她。
    李梅正在幻想，不料顾小嫣看了她一眼。
    暂时休息的群演已经重新下场，李梅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陈导盯着监视器，顾小嫣则翻开了剧本，一边拿出了手机。
    没再去管被卡到闪退的微博，她点开了显示红色99＋字样的微信。
    最顶上的一位，赫然是莫桑的消息，他一个人都占了99＋的一半。
    联想到昨晚的事情，顾小嫣已经能想象小炮弹青年会怎样义愤填膺地指责程艾玫故技重施。
    顾小嫣略过莫桑，下一位就是许柒。
    他也很突出，有且仅有的一位，只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的人。
    ——又被欺负了？啧啧，孺子不可教也。
    这扑面而来的嫌弃感真是……啧啧。
    顾小嫣给他回复。
    ——啧啧，我也欺负回去了的好吗？
    字还没打完，就听到旁边有工作人员语调怪异的打招呼。
    “程姐。”
    闻言，顾小嫣抬起头，就见程艾玫捧着一个保温杯走来。
    程艾玫似乎没睡好，眼里满是血丝。
    顾小嫣冲她挑唇一笑。
    程艾玫只觉得脸皮神经质地抽痛，下意识地错开眼，不敢与她对视。
    顾小嫣慢悠悠地继续打字。
    ——都把人给吓坏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