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宠无奈地安慰着玉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孩子那般安慰她。
    玉夫人擦了擦眼泪，红肿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不过，还记着刚刚那婢女嚣张的样子。
    她愤愤不平地盯着婢女离开的方向，怒道：“你怎么就这么放那个臭丫头离开呢？”
    牧宠眉头皱着，认真看着玉夫人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她叹口气，很是无奈。
    玉夫人急忙捂着嘴，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她撇着眉，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牧宠，有些为难又有些难过。
    不知怎么的，牧宠看着玉夫人恍然有一种她看小孩子的感觉。
    玉夫人前半生坏事做尽，但是她对牧宠的疼爱绝无仅有，甚至还有点溺爱。
    某些程度上来说，她也是疼爱女儿。
    玉夫人正笑着，小脸又拧巴一起。她的脸变得苍白如纸，眼泪扑簌扑簌地掉的更厉害。
    她弓着身，手不自觉地捂着肚子，“女儿，我肚子……”
    刚刚婢女踹了她的腹部，会不会踹出来什么问题了？
    玉夫人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双腿跪在地上，抓着牧宠的手越来越紧。
    牧宠心中警铃大作，“青禾，青禾快去叫大夫！”
    青禾忙不迭地急忙往外冲，刚跑出去，她又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
    “青禾，到底……”
    牧宠仰起头，和牧采薇得意的眸子撞在一起。
    她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眼眸一沉，“姐姐来这里何事？”
    牧采薇身后还跟着两个仰着下巴眼中满是轻蔑的婢女，一看就是过来闹事的。
    现在玉夫人情况紧急，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不能在这里和牧采薇浪费时间。
    “青禾，扶夫人起来。”牧宠一边说着一边拽着玉夫人的胳膊。
    她和青禾勉强地将玉夫人扶了起来，径直无视牧采薇，朝门外走。
    “哎？二小姐，你这是想去哪里？”意料之内，一脸得意的碧桃拦住了牧宠的去路。
    这边行不通走另一边，牧采薇的另一个婢女又将她的路挡下了。
    “我们大小姐还没让你走，你想往哪里走？”
    牧宠撩起眼皮，平静地看着牧采薇，淡淡道：“我母亲身子不舒服，需要看大夫。”
    “如果你非要找事的话，换一个时间吧。”
    牧宠面无表情地推开那个婢女，和青禾拖着不停喘气的玉夫人径直往前走。
    牧采薇脸上挂上笑，她缓缓地转过身，“姐姐。”
    牧宠脚步顿住，她偏过头，看着牧采薇脸上的笑容，然后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你可是忘了？我不是你姐姐。”
    她正想继续朝前走，肩膀上忽然一沉，然后一紧。
    她的眉头皱着，侧过头。视线没入牧采薇含笑的黑眸中，她咧开嘴露出一排森白色的牙齿，“我没让你走，你想去哪里？”
    “我母亲需要看大夫。”牧宠认真地看着牧采薇，玉夫人的情况很糟糕。
    牧采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目光上下在汗流浃背的玉夫人身上扫来扫去，绕着牧宠和玉夫人转了一圈又是一圈。
    “没想到她还会生病呀。”她轻笑，笑容戏谑。
    “以前玉夫人是对你做过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牧宠停下，她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采薇停在牧宠身后，手搭在牧宠的肩膀上，咯咯地笑着说：“生病好呀。”
    “从前我生病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给我看大夫，说是熬一熬就好了。如今她自己病了，熬一熬也能好。”
    “不如让玉夫人回屋里歇着吧。”牧采薇勾起唇角。
    牧宠拧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牧采薇，“这可是关乎人命！”
    “人命？”牧采薇冷笑，“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回想起从前的种种，牧采薇眼中的怒气更盛，她的人生都让玉夫人这个坏女人毁的一干二净，凭什么要让她看中她的命。
    这个时候，玉夫人无力地看着牧采薇，她的嘴角抽动几下，才怒道：“不知道感恩的臭丫头！是我把你抚养这么大的！”
    牧采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你怎么抚养大的？”
    “看我被下人们像狗一样欺负？”
    “还是每天让我吃一些残羹冷炙？”
    牧采薇回想起自己从前的种种，眼中怒火更盛，恨不得立刻将玉夫人吞噬的一干二净。
    牧宠撇着眉，玉夫人做那些是该死，不管她怎么赎罪也无法让牧采薇原谅她。
    但是……
    “我求你一次好吗？”牧宠撇着眉，祈求地望着牧采薇。
    牧采薇大概是没想到牧宠真的会求她，于是愣了几秒钟之后，才释然地笑了。
    “可以。”
    牧采薇逼近牧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让你过去。”
    碧桃有些着急地看着牧采薇，从前玉夫人那么欺负她，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放了？
    只听牧采薇话锋一转，指着地上的石子路说道：“如果你跪在这里，我就让你去给玉夫人看病。”
    碧桃又笑了起来，这么便宜玉夫人和牧宠实在是太亏了。
    “小姐……”青禾皱着眉，有些担心地看着牧宠。
    牧宠定定地看着牧采薇，问道：“只要跪下你就让青禾去找大夫是吗？”
    牧采薇点头，看向牧宠的目光中带有几分嘲弄和玩味，“没错，只要你跪下。”
    “好。”
    牧宠提起裙子，二话不说，动作极其干脆利落地跪在牧采薇脚边。
    牧采薇唇角的弧度极为好看，她继续说：“趴下……”
    牧宠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照做了。她整个人都匍匐着，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要趴在地上了。
    忽地，牧宠感觉背上一沉。
    她拧着眉，牧采薇的脚正踩在他的背上。许是踩着还不够解气，她拧了拧又剁了几脚。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牧宠从未遭受过这种苛待。如今受到这般的侮辱，她的眼泪有些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
    “答应我的，说到做到吧。”
    牧宠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