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馆，方芍药的心情很复杂，她走到巷子口，转过头。
    阳光下，两个小娃站在门口，阿花手里拿着苹果，正对着小多余笑。
    “娘，早点来看我！”
    小多余挥动着手臂，大声喊道。
    方芍药点头，快速地左转离开，心中却记下此事，把账算到萧铁山头上。
    定然是自家丑夫总挤兑儿子，让小多余有了逆反心理，这才几岁啊，就琢磨娶媳妇的事儿了。
    青梅竹马从小培养的感情是好，但奈何变数太多，在她看来，为儿子娶媳妇操心，那至少是十年以后的事。
    都说婆婆和媳妇天生是仇家，这话不是没道理，养了那么大的儿子，转头宠爱别的女子，当娘的可能有点心理落差。
    不过升级成后娘，方芍药心里也跟着发生变化，只要小多余过得好，不走歪路，她绝对无条件支持。
    看了小多余后，方芍药没回家，而是换个方向，直奔铁匠铺子。
    铺面不大，里面只有一个老铁匠，正在呼呼大睡。
    方芍药在原地站定，不想打扰老人家休息，奈何自己太着急了。
    “小娘子，你是磨菜刀还是修补铁锅？”
    老铁匠睁开眼皮，突然出声，把方芍药吓了一跳。
    刚她进门，老铁匠明明在打呼噜，也就是片刻，就清醒了。
    “老师傅，您看一下，这个能不能做出来。”
    方芍药说着，掏出图纸，递给了老铁匠。
    图纸上是现代擦丝的工具，基本上没有变化，她要做一块带孔的铁皮，周围镶嵌木头。
    这个年代打铁还是有些落后，这个孔要有一些深度，四周围，要打磨得平整，看着艰难，对于手艺非常之考验，有好几个技术难点。
    老铁匠眯着安静看了半晌，这才道：“小娘子，你还真找对人了。”
    老铁匠打铁几十年，做这个没问题，并且他还会木工活儿，可以按照方芍药的要求，镶嵌好木头。
    “不过每个孔都要打磨，至少要五日时间。”
    老铁匠估算了下日子，其实三日差不多，为稳妥起见，推后两日。
    而且，打造定制的这个东西，费时费力，价钱上不会太便宜。
    “银钱上好说，只要您能做出来。”
    方芍药心中狂喜，和老铁匠聊几句。发现对方是有想法，并不是吹牛，感觉自己找对了人，她又定下一套花刀。
    刀是波浪的，切胡萝卜片，土豆片，分外好看。
    “就是这图纸，千万不能外传。”
    约定五日，离开前，方芍药嘱咐了好几遍。为怕图纸外泄，她甚至不敢去大铺子。
    毕竟大铺子人多眼杂的，这又是个新奇的东西。人都有点好奇心，被有心人发现，影响她后续的计划。
    大齐没有所谓的知识产权，谁掌握就是谁的，剽窃屡见不鲜。
    “小娘子你放心，我当了几十年铁匠，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老铁匠把人送出门，小娘子还当着自己的图纸多么新奇，殊不知，他还做过更加新奇的东西。
    女子用的亵玩的器具，无比奇巧好用呢。这些他都没有说出去过呢。
    一件心事解决，方芍药脚步轻快，直奔铺子买烧鸡。何府规矩多，她得赶在饭点之前回去。
    五日后还得出门，管事婆子不能得罪了，为此，她特地多加了两个鸡腿，准备送礼。
    想到送出去的绞丝银镯，方芍药还是很肉痛。
    咚！
    方芍药正在走着，突然遭受了无妄之灾，街边一个铺子的二层，有人随意乱扔，她只感觉被核桃大小的东西砸中。
    “哪个龟孙子，给老娘下来，也太没道德了！”
    方芍药怒火冲天，叉腰抬眼往上看，二层窗户边上没人，只露出一只手，那人手上，晃悠着绣着牡丹的帕子。
    “很好。”
    看到牡丹帕子，方芍药气乐了，蹭蹭地直奔罪魁祸首的所在地，一家茶庄的二层。
    此刻，白牡丹把脚放在桌子上，仰倒在躺椅上，一派悠闲，就和没骨头一般，他见方芍药来了，也没动一下。
    又不是外人，就不必装了。
    “嫂子啊，你真聪明，懂了我的暗号。”
    白牡丹夸奖了几句，就被方芍药丢了两个核桃，若是有臭鸡蛋就好了，她一准扔他身上。核桃一点都不解气。
    “找我干什么？”
    方芍药不客气地拉着一把椅子坐下，又在旁边的茶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出来这么久，又热又渴。
    才农历五月，京都白日里地面就和火烤得一般，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花孔雀真是会享受，茶馆里有冰盆，分外清爽。
    连续喝了三杯凉茶，方芍药神清气爽。
    “你不会忘记自己因为什么进的何府吧？”
    白牡丹提醒方芍药，二人可是有约在先，他帮着方芍药或者厨神争霸的资格，但是方芍药得帮着他做事。
    方芍药不以为意，继续品茶，故意不接茬。
    这下，白牡丹可急了，若是方芍药反悔，他还真一点办法没有，谁让她是萧铁山的娘子，也是心尖上的人。
    “我说芍药花，当初我把你送进何府，花了一千两银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知道一千两银子，能换多少馒头？”
    何府外松内紧，有几处，他们根本就无法接近。白牡丹查了那么久的线索，都在何府断了。
    “一千两？”
    方芍药更加心痛了，她郁闷道，“你竟然花了一千两，人家赵大叔七百两就进去了！”
    她说完，看向白牡丹，一副你被坑了表情。
    白牡丹眼皮抽动，好半晌才无力地道：“七百两进去的，和一千两是一个待遇吗？”
    那些银子，被府上下人层层剥削，众人拿了好处，对方芍药能客气点。
    白牡丹不差银子，还是舍得钱财的。
    “我们不说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言归正传。
    何府上有猫腻，何老尚书的书房，白牡丹的人曾经摸进去过，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仔细回想，是否思路错了。
    何府中，何焕之也是个不能忽视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