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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 | 分类:玄幻奇幻 | 作者:李温酒
眼前的剑修几乎有南坞山时期的实力,但宿聿看得出来,这幻象所使出的所有招式全是灵气蛮力,不像那当初凌空的剑气具有魄力,但是哪怕这幻象没能真正复刻出顾七的剑招实力,也是极其可怖,因为这是一个化神期巅峰的强者。
屋檐之下,小鬼正欲上前帮忙,可这街道上其他的幻象修士已经赶来。
里里外外的修士涌来时,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小鬼刚上前一步,就被敏锐的齐六猛地往后拽开,攻击打破了他们面前的地面,但很快这些地面就被幻象修复,齐六的聚火术朝着周围一扫,一些脆弱的幻象直接被打散。
“往上冲没用!”见小鬼还想用浮灯瞬移,齐六喊道:“得找路!”
他们来到这,幻象就变多,那宿家城西别院的位置极有可能是对的!
这么多修士来阻拦他们,是在阻碍他们前进,那城西别院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安全之地。
齐衍被这么摔了几次,悠悠转醒,听到他们要找路,提醒道:“……城西路杂,去宿家最好朝北大街走,更近。”
齐六痛哭:“少爷!”
“别哭丧,我都没给你哭丧,你哭什么。”齐衍说道:“尽快确定路,不然我们都得折在这。”
小鬼冷静下来,对,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找路——
他身体里所剩阴气不多,应当保留气力护送他们到别院,而不是浪费在这。
可是上面的人——他看向高处。
高处,宿聿再一次被击退。
万恶渊里墨兽已经在脑海里把剑修跟不见神明轮流问候了一遍,宿聿已经将活尸招了出来,尽量避免活尸离开万恶渊的禁制,而是保持隐形地去掩护他,在不见神明面前暴露太多的底牌,只会给对方增加实力。
宿聿闻言,道:“这个幻象,没他南坞山一剑的一半威力。”
墨兽无语,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它冷静道:“就算是假货,剑招实力不够,他全靠灵力硬补上啊!”
这里是坐化之地,不见神明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肯定来源自秘境中的小灵脉。
他们的灵力会耗尽,不见神明不会,它能源源不断地调动灵力来变化幻象……在这个地方,它就等同于是唯一的神明。即便宿聿的实力比一般的筑基期强多了,可毕竟□□还是筑基期,跟对面硬打也是吃亏啊!
活尸的出现阻碍了“顾七”的前进,也让宿聿有稍许的时间能看到“顾七”的剑招真伪。
卷轴的用处多大不大,这里不可能放出更多的小鬼来阻碍……只会让万恶渊的秘密进一步暴露,那到时候后手就完全没有了。思考之际,“顾七”又再次冲了上来,宿聿手臂上凝结了大量的阴气,与“顾七”的剑正面相碰时,震动产生的麻痹感让他短暂地失去对手臂的掌控,他眸光一沉,落在了周围环境上。
“墨兽,把万恶渊的禁制再放大。”宿聿道。
墨兽:“你在想什么?禁制开越大,就要耗费更多的精纯之气。”
“半炷香时间。”宿聿道。
墨兽不懂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可对方说到这里,它没有理由去拒绝。
渊中墨兽的尾巴一动,只见万恶渊镇山碑上散发出更多的阴气,将万恶渊的禁制再往外扩。
这一扩,活尸的活动范围就更广了,它的蛮力很强,更是千锤百炼之身,挡在宿聿面前拦住了“顾七”的进攻,而这时候,宿聿看向下方小巷中的齐衍:“灵石还有吗”
刚清醒没多久的齐衍身体还很弱,闻言没有犹豫,甩手就朝高处抛了一储物袋灵石:“你问这个,本少爷当然是有的!”
刚抛上去,没一下就掉到屋檐边了,离宿聿还有老远的距离。
齐六:“!?”
齐衍:“……手软。”
灵石袋挂在屋檐边上,眼见着要被其他修士吞没。
这时候,张富贵从万恶渊里跑出来,一把将灵石袋捡起,一下缩进了万恶渊禁制里。
齐六:“富贵哥!”
齐衍:“???”东西怎么消失了!
能收进万恶渊的东西,就变成宿聿触手可及的之物,他转手拿出了一块灵石,而就在这时候,远处的“顾七”忽然察觉了什么,急掠而来的身影一下就超过了活尸,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了宿聿的面前,强劲的灵力覆盖在了剑上,来自化神期幻象的压迫力一下突破了宿聿最外层的阴气,锋利的灵气划破了阴气的保护,宿聿小臂上顿时就被划开了一道巨大口子。
血液喷溅到了幻象顾七的脸上,他正欲再动手时,持剑的动手忽然一顿。
“血……”幻象顾七开口。
宿聿意识到什么,他趁着对方失神的片刻,一把去拨开对方的面罩,然而面罩只拨开一半,宿聿的手就被幻象紧紧地抓住了。
这个幻象没有像真正的顾七那样对血避之不及,而是抓住宿聿手臂的片刻,像是在嗅闻,紧接着宿聿看到那面罩之下的唇齿边上,如妖的犬齿生长……识海中的灵眼一阵震动,宿聿心生恶感,在对方即将碰到手臂的时候,阴气聚集在脚上,反身挣扎将那个幻象一把踹开。
宿聿急急掠退,手臂上的伤口迅速愈合。
远处的幻象抬起手臂,将手上沾染的那些血液一一舔入口中,在那瞬间,宿聿看到血液顺入幻象的体内,灵眼中能看到的是凝聚在幻象周遭的灵气更加凝实了。这样的景况,让宿聿想起当时在南坞山时,活尸也曾像现在这般对他的血癫狂至极。
宿聿皱眉:“它怎么回事?”
“你的血很奇怪!对妖对魂乃至对灵都有很强的吸引力!对某些玩意来说就是大补之物——”
墨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幻象再一次动了起来,它如同锁定猎物,一下就看定了宿聿所在之地。
不行!来不及!
墨兽兽瞳微缩。
而忽然之间,近处的剑光闪烁,在幻象顾七的手伸至宿聿身周时,一道惊雷而过。
连剑带鞘的惊雷从天而降,像是划开分割线,片刻将逼至面前的幻象一寸击退。
几道剑诀凝立在宿聿身侧,挡开了幻象冲来的攻击。
宿聿只觉衣领被人一抓,瞬间被带到了后方的位置,惊雷与灵气的碰撞荡开一阵余波,屋檐上的瓦片尽被掀开,宿聿稍稍定睛,看到身侧扶着他臂膀的人。
对方同样也穿着一身黑衣,遮住面罩的脸看不清虚实。
远处的惊雷剑应召而去,一下窜回到男人的面前,他抬手抓住了剑,剑鞘上的布带已经断得仅剩最后两条,似乎岌岌可危。
男人却没看剑,而是直直看向远处的幻象。
“姓顾的!”墨兽惊喜:“来得太及时了!”
张富贵:“……”你刚刚骂了他好几次!
顾七是朝城西宿家别院来的,远远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知道街道上幻象众多,却没想到这幻境居然能倒映出另一个与他相似的幻象。
幻象并没有因为他人到来而停下,它一击未成,冲来了第二击。
接连的剑招全是充满暴戾灵气的攻击,哪怕没有章法,却也招招致命。
宿聿却看向幻象顾七,只是一点血,这个幻象体内凝结的灵气更加紧实。
就仿佛吸食了他一点血液之后,它的实力忽然大涨……明明只是灵气组成的幻象。
反观他身侧的顾七,体内几乎乱成一团,灵气与妖气冲撞争夺,早就破烂不堪……这个剑修的实力从南坞山之后就一减再减,以现今之力,想要对付这个几乎复刻他巅峰记忆的幻象,就跟那个快要死的小鬼差不多,未必能赢,而且两败俱伤。
幻象顾七完全锁定了宿聿,像是迫切地想要从顾七的手中抢走对方。
顾七与对方交手两剑,便察觉对方掌握的澎湃灵气远胜于他,这样下去完全不行。他体内的灵力在进入这个秘境后已经动用太多次了,中途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吃过一次神医谷前辈给他压制妖血的药,但这些治标不治本,想要压制他的妖血,只能连同他的灵气一起压……长期以来,他的剑能使出一两成功力已是极限。
实在不行,只能动用惊雷剑……只是现在。
他的目光掠向各处,最后看定了齐衍等人的所在之地,手中带着个人不利施展剑招,只能先把这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要不要试试?”怀中人忽然道。
顾七一顿,低头看向对方。
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对方的两只眼睛,离得极近的距离,他彻底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一只眼睛无神像是被蒙上一层看不透的雾,另一只眼睛此时布满了淬红色金丝,将少年的瞳孔蚕食包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之感……而那只眼睛像是穿过所有,紧紧地看着他。
这时候,少年的手顿然一伸,紧紧地抓住了惊雷剑的剑鞘。
锋利的剑气割开了他的手掌,浓郁的血气一下散开,顾七浑身一僵。
而少年的动作未停,他另一只手飞快地触碰到了顾七的面罩。
掀开面罩的时候,宿聿看到面罩之下男人幽蓝色的妖瞳,以及那片刻掠过的惊愕。
他顾不得别的,割开的掌心就这么朝上捂,伸手捂住了对方的脸。
猩红的血第一次如此接近地靠近顾七,摄人心魄的血气不可控地沾染在顾七的唇齿上,血液寸寸逼进,刹那之间,顾七身上封锁许久的关窍全都被冲开,在顾七以为妖血即将占领他身躯之时,体内暴动的妖血在尝到这些血液味道之后,缓和地退去,阵痛许久的经脉得到了缓解,如逢甘泉。
他体内的妖血——
第一次依靠外力停止了暴动。
这时候,幻象顾七再次冲来,顾七一抬手,惊雷剑从剑鞘中冲出,剑身闪烁着雷光,一剑就将逼至面前的幻象击退。
万恶渊里,张富贵紧张到极点的心一下停住,见到那惊雷一剑,仿佛看到南坞山时那破空一剑。
“你做了什么!?”墨兽问道。
这剑修身周的剑气,顿时凝实了一番。
宿聿低头,掌心里刀痕已经愈合消失了,“没什么,只是推了他一把。”
推了一把!?
远处惊雷闪烁,片刻之间,澎湃的剑气倾巢而出,与那实力强劲的幻象正面对击。
双方交手时快得见不到虚影,层层叠进的攻击将整个屋檐全都掀开,张富贵更是吓得连万恶渊都不敢出去,周围像是充斥着一种他人不得靠近的气场,如若有人靠近,就会被那人身周的剑气割成碎片。
“该做正事了。”宿聿道。
墨兽还被那边吸引着目光,闻言扭头,瞧见宿聿将一块灵石嵌入了墙壁之上。
等等?!什么时候!?这人什么时候用的灵石!?
仔细去看,它忽然注意到,屋檐上,街道边,各个隐蔽的角落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好几块灵石的痕迹。
而更远的地方,活尸早就脱离了战场,在万恶渊禁制的隐蔽遮掩下,利用它那无穷的蛮力,一块灵石打入了地上。
“你什么时候?!”墨兽愣道。
宿聿拿出最后一块灵石,“在你第三十遍骂不见神明的时候。”
底下,齐衍连同齐六已经将这附近的路探清:“北大街东南方位!那里几乎没有修士!”
城西巷子里的幻象早就被他们吸引过来,全都来这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得知了可逃往宿家的路,可这些幻象还是很多,若想动用缩地成寸撤离,他们至少还要撕开一个突破口,而最主要的是上面两个还在交手的——
小鬼刚一抬手,只见宿聿从屋檐上猛地跳落。
还未多说什么,他一下就拎起了嗷嗷叫的小人参,“准备走了。”
什么走了?众人一顿。
小鬼忽然察觉到什么,就看到不知不觉间,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震动着,“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