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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作品:蝴蝶标记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蜜糖年代

    聂良失笑,他态度很好,对谁都和风细雨,“你在烦闷些什么,脾气怎么这么大。”
    “浪费时间啊!”助手振振有词:“总统先生说过,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聂良着实无言以对,他沉默地走入生物实验大楼,刷脸之后,这里所有的权限对他开放。助手跟在让身后走入电梯,说道:“博士?”
    “那堆‘烂肉’现在什么进展了?”聂良问。
    “我们在烂肉里找到了还未被完全腐蚀的人类组织,附着在上面的变异基因非常活跃,它们——”助手咽了口唾沫,好像被卡住了。
    “怎么了?”聂良睨眼看他,“继续说。”
    “那些变异基因似乎在寻找下一个宿主,它们有非常强的传染和同化能力。”小助手犹疑片刻,说道:“博士,把这些东西留在实验室,真的安全吗?”
    所以聂良偶尔很羡慕一部分人的天真和无知,他们不知道肮脏的真相,只为了信仰披荆斩棘。
    “我们做的每一次研究,留下的每一个实验数据,都是冒着巨大危险的,”聂良说:“但我们背负了使命,始终比危险沉重,没有人能在炮火里全身而退,明白吗?”
    “明白,”小助手突然激动起来,“我们会拯救全人类的未来!”
    “对,”聂良笑意浅淡,“你说得没错。”
    小助手崇拜地看向聂良,“博士,我去工作了。”
    “嗯,跟你的老师说一声,”聂良顿了顿,继续说道:“尸体既然没有研究价值,找个地方处理干净。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是对活跃基因的分解和重组。我们要想办法对抗它,不管是利用它们研制新的药物,或者将它从人体中剔除干净,这都是你的使命。”
    “是!我知道了!”小助手眼睛闪着光,兴致勃勃地跑走了。
    然而等他一走,聂禁的眼神就变了,温柔里含着阴郁,他微叹一声,抬表看了眼时间。
    实验楼内的专用通讯器发出响声,聂良接通了,“说。”
    “博士,五号毒尸行为异常,你快过来看看!”
    向上运行的电梯倏地停下,为防止科技入侵,这里并没有铺设人工智能,聂良手动摁下数字面板上的负三层数字,说道:“好,我马上就来。”
    负三层位于深土之下,是行政区在现有技术下能开凿下去的极限深度,这里是铜墙铁壁的构筑,冗长的走道深不见底,防爆玻璃隔出一间间观察室,一只变异的人型怪物被关在里面。
    它其实称不上人类,充其量算一具腐尸。它的五官脱落,眼睛和口腔部位是乌漆漆的洞,黑不见底,可牙齿却似野兽般的锋利;它的头颅凹陷,脖子断了,后颈处有尖锐齿痕,腺体已经被血盆大口啃食吞没,不知所踪。它被不知名的病毒感染,腐化的皮肤不断渗出黑白浑浊的粘稠液体。饶是如此,它的模样其实比春明山里的那些四不像美观很多。
    它已经死亡,可是它能行动、有情绪、会嘶吼,正在反抗。
    聂良站在它面前,隔着五层防爆玻璃,他漠然注视眼前的东西,沉重不语,表情不好。
    “博士,”身边的人对语速很快,对他说道:“五号毒尸早上突然狂躁,行动也比之前灵活很多!检测仪显示它体内的异类活跃基因已经跟自身细胞成功融合——它们生成了全新的基因,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新基因提取了吗?”
    “还没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进退两难,“我们没办法靠近它,麻醉对它不管用。”
    聂良深思片刻,问道:“其他毒尸呢?”
    “它们还在一号观察室,暂未出现异常。”
    话音刚落,变异毒尸再度暴躁起来,它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似乎断了,又在重新组装。它看上去很痛苦,于是不断吼叫,想要摆脱束缚。它的身体极度扭曲的姿态前行,持续攻击挡在它面前的障碍物。防爆玻璃哐哐震响,这其中,一声轻微的破裂声传进了外面人的耳朵了。
    研究人员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慌了,磕磕巴巴地说:“博、博士。”
    聂良微微眯眼,他眼中有惊喜,也带着诧异,他似乎在笑,缓缓说道:“它有智商,有自己的行为逻辑,它知道朝向我们的玻璃厚,砸不碎,所以转向攻击另一面。”
    另一面的防爆玻璃只装了两层,那里被隔出一个单间作为数据记录室,有三个记录员在里面,就挨着观察室。地下三层的格局,他们和它想走出来,除了走特质防爆门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换而言之,在里面的人,还是东西,都是试验品和被观察的对象。
    研究人员想明白这一层,汗都下来了,他咽了口唾沫,诚惶诚恐地看聂良一眼。
    聂良依旧平静,目光毫无波澜。
    在短暂恐怖的破坏声中,观察室与数据记录室之间的防爆玻璃遽然碎裂,它行动敏捷,残暴凶狠,低嚎着冲了出去。记录人员这才反应过来,可他们想逃生已为时已晚。聂良也不会大发慈悲地给他们开门。
    毒尸身躯佝偻,却能轻而易举地拧断人类的脖子,它被人观察,可这些人在它眼里约等于小鸡仔。它不屑一顾,于是张口咬下去,尖齿刺穿皮肤,是带着血肉味的压缩饼干。毒尸有策略,似乎也在主动配合,印证着聂良的思维构想,它只专注攻击一人,咬了一口就把他放开,很快,那位记录员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还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