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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第164节

作品: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岁既晏兮

    确认自己处在安全的处境下,人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紧绷的那根弦一断,一些身体上的感知就变得格外明显。
    她理智上知道,这件事到现在还远不算完。梁攸业就那么死了,他的尸体怎么办?这件事要怎么解释?云侧妃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后续的问题太多了,卢皎月努力把思绪集中在这上面,但是效果却不不太理想,她现在只想往梁涣的身上贴。
    卢皎月:“……”
    她用岌岌可危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但是还是非常清楚,再这么下去情况很难说。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哑着声道:“阿涣,你帮我叫个人来。”
    虽说这次的宴会办在博文苑中,但因为成帝亲至,也是按照宫宴的规格来操持,婢女随侍我不许随意入内,紫绛现在应该在……
    卢皎月转着浑浑噩噩的大脑艰难思索,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上首一道压着声音的低问:“阿姊想找谁?”
    ……找太子吗?
    第149章 错认33
    梁涣问出那句“想找谁”之后, 卢皎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觉得眼前一黑。
    在意识缓缓消散之际,卢皎月慢半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梁涣把她打晕了。
    卢皎月:???
    果真是因果报应吗?
    她想敲晕梁攸业的那块石头没有派上用场, 这会儿倒是让自己挨了一手刀。
    梁涣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他本来觉得没关系,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那一天。等到成帝放弃太子,等到阿姊真正把他放在眼中。
    但经过今日的事, 梁涣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去慢慢来。
    柔软的身体就在怀中,湿润的呼吸拂过颈侧, 在接触的地方激起了一片颤栗。一想到阿姊对别人也会做出同样、甚至更亲密的事,梁涣便觉得无法忍受。
    稍微设想一下,就生出想杀人的冲动。
    就如今天的梁攸业一般。
    梁攸业驱赶的那宫人自然去找了自己的主子,而对方的吩咐简直正和云侧妃的意。
    于是,没过多会儿, 云侧妃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那宫人说的地点。
    然后, 便看见了地上的那具尸首。
    短暂的死寂后,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静谧的天空,被叫过来的诸位女眷猝不及防的看见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面上血色尽失、惊慌失措地往后面躲去。
    云侧妃也被这画面骇了一跳, 但脑中顷刻直接冒出了某个念头,她又迅速的冷静下来, 厉声喝道:“查!居然敢在皇家宴会上杀害皇子, 贼人何其可诛,快来人!给我去仔仔细细地查!!”
    她脸色同样苍白,但唇角却抑制不住的往上挑了一下,几乎压不住心底的喜意。
    如今这情形, 多半是高平反抗间错手把梁攸业杀了。
    哈哈哈杀害皇子,她死定了!
    云侧妃这边大张旗鼓, 但是现在的博文苑最经不起细查。
    太子听到乱声就立刻找人来问,然后就听到梁攸业被害的消息,他脸色骤的苍白下去。
    太子虽然待众兄弟宽厚,但也知道这些兄弟对他不带什么善意,梁攸业更是连掩饰都欠奉。太子又不是瞎子,当然能感觉到,也知道倘若对方真在文苑发现了什么,必定是要不管不顾地闹大,极有可能因此被灭口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太子脸上的血色更失。
    这情态倒也也没怎么引人怀疑,太子平素一向友爱兄弟,这会儿听到弟弟的死讯后这般失态,也十分正常。
    但上首的成帝却不觉得如此。
    他听到消息之后,目光就落了过来。这会儿看见太子这般反应,眼神一点点冰凉下去。
    梁涣早就回了席,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才是重头戏,在安置好卢皎月之后便匆匆赶了回来。这会儿听得禀报,当即作出骤闻消息的惊怒模样,顺势开口:“太子兄长放心,弟弟这就命人去缉拿贼人,如今博文苑内外都是重兵把守,那贼人定无路可逃。”
    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梁攸尚,“……”
    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也没法相信这事情是他五哥做下的。
    太子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这段话听起来像是像是别有意味的样子。
    但不管梁涣有没有别的意思,他都不可能任由对方在博文苑中任意行动,当即肃下神色:“我亲自去查。”
    梁涣没再说什么,他眼看着太子向成帝请命,又见成帝丝毫神色也不露地点头应允了太子的恳求。
    太晚了。
    就算这会儿太子想要做什么也来不及。
    被太子藏匿的那些人也听闻了外头动静,全都心神惶惶。
    苑中卫兵正大肆搜捕身份不明人士,但这苑里身份不明的,除了他们还有谁?!
    韦奉是那日被驱赶的东宫臣属之一,后来因为种种缘故,被安排到博文苑看守那些冯家秘密豢养的部曲。他一早就奉劝太子将这些人杀了了事,但后者于心不忍,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会儿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知道不好。
    这要被搜出来,可不只是那些死士要出事,他们一样难逃罪责。
    部下焦急追问,“韦卫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韦奉:怎么办?!他现在哪里知道怎么办?!
    若是先前被东宫驱赶只是丢了职务,倘若这会儿的事被发现,真是全家老小一块丢了性命。
    韦奉脸上的惶怖之色太过明显,那来请示的部下神情也惊惧不安起来。
    但韦奉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东宫卫率,也不是一个全无能力的草包,当即就稳住神情,反倒是厉斥:“慌什么慌?我等受太子命令看守这些人,如今出事了,太子难不成会放着我们不管吗?!且安心等着就是!”
    那部下被骂得灰头土脸,但脸上的惶恐神色到底散了不少。
    倒也不能说韦奉这话有多打动人心,实在是太子平日里的信誉太好,除了驱赶东宫旧臣的那次,他对下宽纵温和、处处照料,确实让人很是感念信任。
    却说这边韦奉三言两语地把人打发下去,等人一走,就开始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他确实相信一旦出事,太子会保他们。但是现在太子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及得了别人?!
    韦奉急匆匆地亲自动手收拾了半天,却见一旁随从还站在原地,不由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老子伺候你吗?!”
    这会儿还被韦奉带在身边,必定是极亲近信重的人。说是随从并不妥当,这人其实是韦奉的门客,只是穿着打扮不起眼,看起来像是侍从。这人平时作为也跟这穿着一样,没什么出挑之处,韦奉都忘了对方到底是怎么到自己的府上的。
    但当日他被东宫驱赶,门人四散离去,只有这么一位坚持留在府上,韦奉对此有所感念、也顺势将人引为亲信,故而这会儿虽是语气不好,却没有就把人丢在这儿的意思。
    那人被这么斥了一句,也未生恼意,只是不缓不慢地开口,“主君这是准备往何处去呢?”
    事发突然,韦奉哪里有什么目的地?一时被问得哑然。
    那门客又道:“如今博文苑四处重兵,主君当真能以一人之力,躲过这些搜查吗?”
    韦奉:“……”
    越发说不出话来,终是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口中却是气恼道:“现在不走,难不成留在这里等死吗?!”
    他想撑起气势,但是脸色终究灰败下去。
    那门客打量着韦奉的神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开口,“如今既然进退都是绝路,主君何不将错就错,干脆博一场富贵?”
    韦奉闻言立刻拧了眉。
    这都什么时候了?保命才是要紧事,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富贵不富贵?
    韦奉刚这么想着,抬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意识到什么,他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诛九族。”
    他以为自己是厉声痛斥,但说出口的其实只有一点浅淡的气音。
    门客:“如今便不是诛九族吗?”
    这些人一旦被搜查出来同样是死,不如干脆趁着手里有人的时候搏一把。
    ……
    韦奉没怎么费力的就被说动了。
    毕竟人到死路的时候,总会变成天底下最大的赌徒。
    不过这奋力一搏终究是徒劳。
    成帝既然敢来这场宴会,当然提前有所准备,韦奉手下那点临时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当然不是成帝麾下精兵的对手。
    厮杀的动静响起,带人去搜查的太子尚且不明情形,成帝麾下的亲卫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些堪称成朝最精锐的士卒出手,那点厮杀的动静连小半刻钟都没有过就安静下来,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
    尸首被扔到院中,俘虏也被押送到成帝面前。
    成帝连看都懒得去看,只淡淡地瞥向面上血色尽失、摇摇欲坠的太子,“你有什么要说的?”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太子身体摇晃了两下,委顿着跪倒在地上,嘴唇颤着:“儿、儿……并无……谋逆之意。”
    但在已经发生的事实面前,这些辩驳终究是显得苍白无力了。
    因为成帝的早有准备,太子所谓的谋逆显得像儿戏一般。
    事情结束得过于轻易,连本该有的紧张气氛都没有酝酿起来,这竟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而这一片混乱的境地,就连太子也没有注意到,不管是的尸体还是被压过来的俘虏,里面都少了一个极重要的人——原太子左卫率韦奉。
    韦奉此刻还不知道这边的变故,更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出其不意,是他人的刻意算计和早有防备,他在攻势开始的没多久,就抛开了一众部属,一个人到了闲竹院。
    这倒不是像先前一样,准备独自一个人逃跑,而是另有谋算。
    闲竹院是太子在博文苑召人商讨事务的地方,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子必定在前面应对变故,而东宫的僚属如果要聚在一起商议多半是在这里。
    韦奉就是为了这些人而来。
    先前正是因为只有这些人作祟,太子才一反常态、将他们这些人驱赶出去。今日的事就算成了,万一那些人再在太子面前进一二句谗言,他们恐怕也落不得好下场。韦奉思来想去,觉得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以便收拾个干净。
    若是这些人死在乱兵之中,太子那边也不会再有人去说三道四。
    另一边。
    太子连情况都没有搞明白,更别说替自己开罪了。
    成帝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什么辩驳,终是淡淡开口,“先把人押下去。”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但是太子被押走之后,像是实在难忍受这院中的情形,也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