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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作品: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岁既晏兮

    周行训摇摇头:“我倒是想去来着, 我还没到过长安呢。但是跑到一半,我伪造回复的书信被我爹发现,他急派人去守出入关隘、把我给扣住了。”
    卢皎月:“……”
    你还真敢啊,胆子有够大的。而且伪造给皇帝的回信,周父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福气。
    周行训倒是很淡定,“其实没什么。史灿融确实有杀心,但我爹在魏州,我单独入京,他不敢动我。”
    至于给皇帝的回信,那就更没什么了。同被征召的卢州节度使可是把赵帝臭骂了一顿,他的回信里还捧了一下这位新皇帝呢,史灿融该谢他的。
    卢皎月:但是万一呢?
    正常人都不会因为“想去长安看看”这种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可周行训明显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卢皎月猜到了发展:“所以你在梦里去了?”
    这得是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还能梦到。
    周行训神采飞扬地点头,“对!”
    ……(梦境分割线)……
    “过了十堰就出魏州地界了,少将军、咱们真的要去吗?”
    周行训看见眼前已经有些生疏的面孔,愣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问:“重信?”
    周重信应声,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少将军?”
    周行训摇摇头。
    他只是有一瞬间,看见一张染血的面孔,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躯体,人被生生扎成了刺猬。再一晃神,那画面便像是被抹掉一样消失在脑海中。
    周行训也终于想起自己在干什么了,他特别肯定道:“去!我要去长安看看。”
    赵帝篡梁后征召各地节度使入京,他爹拒了,但他想去长安。非常想去。于是就半夜翻书房偷改了他爹的回信,又点了人马趁夜跑了。
    周行训带的人大半都以为他真的是“代父入京”,但周重信是知道内情的,不由一路惴惴、再三确认。但都走到这儿了,周重信再怎么惴惴不安,也只能接受现状。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少将军怎么知道将军会派人在十堰关堵人?这可真是险了,要是赶得稍微慢一点儿,咱们这趟可就走不了了。”
    周行训被问得又恍惚了一下。
    怎么知道?似乎是“看”到的。看见了自己正被他爹的人堵在了十堰。
    他只眨了一下眼,就飞快为此找到了理由,“那可是我爹。我能不知道他?”
    肯定是太知道他爹了,才能看得这么清楚。
    周重信“嚯”了声,调侃:“这还是父子连心。”
    就是将军恐怕觉得,这心连得、怪扎人得慌。
    周行训才不觉得有什么,还颇为得意地哼了两下。
    再严防死守又怎么样?不还是被他跑出来了?
    长安一行也确实如周行训预料的,并没有出什么事。
    他爹手握兵马在魏州,赵帝非但不敢对他做什么、还得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面圣之后的周行训却没急着走,而是颇为无所事事地在长安逛了数日。
    逛得周重信都心里打鼓,“我说祖宗啊,你玩够了就得了,咱们也该回了。你难不成还真打算在长安住下啊?”
    周行训下意识反驳:“我没玩!”
    周重信:?
    您这一副把长安逛得比鄢城还熟的架势说是“没玩”?这是“没玩遍”吧?
    周重信还是没和周行训争辩这个,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将军已经来信催了,咱们最晚明天一早,必须启程。我这儿提前告诉您了,您到时候可别怨我啊。”
    信里的原话是‘把这小兔崽子给我绑回来’。
    毕竟是少将军,绑是不可能一上来就绑。但是要是这位不配合,那他们也只能动手了。
    周行训没看到信,但也不妨碍他猜到里头的内容,当即往一边撇了下嘴,“行了,我知道了。”
    又摆着手赶人,“你先回去吧,我再逛逛,晚点回去。”
    周重信:“……”
    这人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偷溜吧?
    周重信最后还是把那冒头的疑虑压下去了。少将军闹腾归闹腾,但却知道轻重,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捅娄子。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叮嘱一句,“你可一定回来啊。”
    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当你是七哥啊!”
    周重信:??!
    哎!你给我站住!
    回来说清楚,我跟那个周婆子哪儿像了?!
    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眼前人早就没影了。
    周行训走在长安的街市上,看着周遭的人来人往,神情不自觉地焦躁。
    他隐约记得,自己来长安、应当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对。
    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漫无目的脚步转入了一条巷中,这大约在长安城中也是富贵之地,青砖铺路、抬眼就是高大又阔气的门庭。
    在这一众堂皇的门第中,一间府邸衰败得格外明显。
    那并不是一种外形上的衰败,门口的石狮依旧威风凛凛,木质结构大门也坚固又宽阔,匾额更是簇新,但或许是因为一些角落里主人无心打扫积下的灰尘,或许是内里过分安静的气氛,也或许偶尔途径之人远远绕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整间府邸都透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衰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