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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似鹤归汀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野蓝树
她转身往四方阁下走,哪里有巨大的玻璃水箱,四周很暗,只有顶灯的白光,水箱里的水是幽深的蓝色,像恋人的正蓝染剑道服。
“冷吗?”
“想不想进来喝一点清酒?”
叶泽川在她身后,距离她很近关切地问他。
他身上有一种日式长雪茄的烟草味,脸出现在玻璃水箱的那端,像是眩晕一样的荡漾着。
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影子骤然晃了起来,暗绿的水草和绚烂多姿的海葵,在灯下摇曳出漂亮的气泡。
眩晕。
天旋地转。
好像被谁抱起来了。
是那个人吗。
不是。
好陌生的味道。
好害怕,不要,我不要。
珊瑚礁和海葵鱼好可爱,想要给哥哥看,想躲在他怀里撒娇。
礼汀没来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在官山道别墅初次相拥那天,是一个太阳雨天气,四五点的光景,落了大雨。
听到他在楼上讲电话,她撑着青绿色的伞等他出来。
追他的千层套路,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制造偶遇。
那人应承她,要搞一点水母给她养养。
当时是她怎么回答他的。
“水母色彩缤纷的,特别可爱,好开心!我可以养很多很多种类的水母吗?”
他说:“嗯。”
他应允的所有事里面,这件没有做到。
好委屈。
想要给他看这里的珊瑚礁,热带小鱼,还有暗绿水草。
然后要扑进他怀里,撒娇说,想要养在两个人的家里。
想要躲在他怀里软软的抱怨他,给他亲,想看他笑。
不要喝酒,我不要喝别人给的东西。
他会吃醋的。
还有,我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好珍惜我,我也要珍惜自己,想要把第一次给他,想要为他疼,完完全全染上他的气息,想要彻底和他属于彼此。
叶泽川诱惑道:“你的身体太冷了,喝一些樱花酿制的和风醇清酒,让身体回暖,好不好。”
“啪嗒——”孟丝玟做的柳枝环从她的黑发滚落在地上,染上尘土。
礼汀细白的手指顿了顿。
缓慢地捏起酒杯。
她眼睫微微地颤抖,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被酒液濡湿,小口吞咽,没喝完的滚落到脖颈里。
酒液微熏又潮热。
想要他,想要那个人顺着脖颈的湿润一点点舔下去。
想要为他破碎,想要每一寸都在春水里浮泛。
想要看他为我疯狂的模样。
不要别人。
礼汀拼命地挣脱开叶泽川的桎梏:“离我远点,不要碰我,你好恶心。”
她赤.裸着雪白的脚,哒哒地往门口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江衍鹤。
想被你一寸一寸地抚摸。
想要望着天花板为你沉湎欲望里。
没办法再被手指满足掉了,我想要整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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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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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丝玟回到森林浴场的时候。
天幕已经完全黑了,只剩下澄澈的灯笼罩在温泉池的水雾上方,四周宁静一片。
“小汀?”
她担忧地找了一圈礼汀,最终无人回应。
温泉滴落下来的泉水,在石头上发出汩汩的声响,让她感觉到浓重的不安。
刚进入俱乐部的门,里面的人个个吞云吐雾,火星明灭,烟雾缭绕。
孟丝玟往里面走。
她试图找到礼汀的身影,看看她是否一个人回来了。
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转身一看,呼吸蓦地一窒,是江衍鹤。
孟丝玟从来没有见过,江衍鹤露出这种表情。
他在她的印象里,永远胜券在握,端坐于上位,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别人为他上刀山火海。
不只是女人,那人向来对接近的女生敬而远之,他更擅长让男人挤破头脑,挖空心思,想换取一个在他身边的位置。
甚至都不是雄竞,而是驯化为他雄竞的人。
他今天在牌桌上赢麻了,被一群男女缠着,一直不让他走。
江衍鹤把撂下钱和筹码往桌前一推,冷冽的气息,混着醺然的冰茶酒味:“你们玩,我有事,不想扫兴。”
他发出的消息无人回应,全都石沉大海,她没有理他,是第一次。
就算是下午礼汀吃醋和他闹脾气,都把他放在第一位,她会软软地叮嘱他,注意安全。
江衍鹤心里乱糟糟的,抬腿就往门外走,正好遇到了从外面进来,东张西望的孟丝玟。
“她呢?”
烟雾里,江衍鹤眼神凌厉,看清孟丝玟只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微眯了眯眼,手指虚拢成拳,在袖口里捏紧。
门口的警示灯发出红光,给他整个人渡上一层红色的边,衬托着他的黑色衣服白皮肤,就像一把染着血的刀。
“小汀没有回到这里吗,我和她在温泉池石头上分开的,我以为她回来了。”孟丝玟语气慌张,她恳切地望向江衍鹤,想要告知他事情的严重性:“她不见了。”
闻言,江衍鹤什么都没有说,迈开长腿,急匆匆地往外走:“我会找到她。”
孟丝玟小跑着跟在后面。
两人找了很久。
到处都没有礼汀的人影,孟丝玟在长木阶下面,带着哭腔一直找。
没有。
森林里没有。
会客室没有。
硫磺味厚重到几乎刺鼻,到处都是弥漫的湿雾。
江衍鹤身上的蛰伏的戾气被一寸寸勾出来,他眼睛沉得几乎不见光,浑身都是水和硫磺的药味。
他全身湿透,袖子挽起来,露出凸起的腕骨,线条流畅。
黑暗里,却再也看不见恋人在手腕留下的勋章。
他知道礼汀怕水,几乎把温泉翻了一个遍,甚至把大石头搬开找她。
锋利的石块刺破他的侧腰,被水一泅,钻心地疼,他也一声不吭。
那个小粘人精,下午才躲在怀里哭着说,猫猫被丢掉会死掉的。
甚至声音颤抖着,细细声讲,说现在没办法再离开他一秒。
怎么可能主动不见呢?
礼汀对别人都很冷淡,在他面前却很黏人的,只黏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爱都给了他。
她几乎没有朋友,每天都乖巧地等他回家。
不只是京都,从很久前,她眼神清亮地搭上小毯子在沙发睡觉,手指涂着刚才写题弄上去的笔油,见他回来了,软声说:“要哥哥抱。”
她从来不任性,从来不要求,甚至他连奢侈品都从来没有给她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