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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对峙关系(校园1v1)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苏麻离青
向绥最近总是做梦,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却一次也梦不到傅洵。
她不是患得患失的人,也丝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但还是会忍不住联想到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悲情剧,男女主在感情出现裂痕后也是像这样梦不到对方,很显然,这段情节的设计是为二人最后分道扬镳作铺垫。
她偶尔会思考,在自己和傅洵的小世界里,他们的结局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每每思索却没个结果,大概又是女性的感性思维在作祟。
A市的冬天很冷,不像北部地区冰天雪地那样冻死人不偿命,但也着实让人受不住。同等气温条件下,南部更容易遭受湿冷攻击,即使实际气温比北部高,但体感温度却更低,尽管家里安装了地暖、空调和强效取暖器,向绥还是经常性手脚冰凉,很难捂热。
窗外艳阳高照,可那点微末的热源根本暖不进骨子里,人还是肃冷的。
向绥大半身体都偎在被窝里,举了本书迭放在屈起的两腿之间,慢慢翻阅。手机的电子屏幕太冰冷,她不想碰,只能看床头柜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几本书。
“在看什么?”傅洵推门进来,手里捏了杯盛满白色液体的圆柱形玻璃杯,杯口还向上冒着热气,“刚煮的热豆浆,喝点。”
空气里顿时弥漫起浓郁的豆香,甜丝丝儿的,向绥鼻尖微耸,手比大脑更快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热乎乎的暖流顺沿食道划进胃袋,她短暂地被这股热源温暖了身体,顿感身心舒畅。
“床头随便拿的,一本外国小说。”她现在想起来回答傅洵刚才的问题。
【女人总是感性的,有时你不能同她讲道理。】
读到这句译文时,向绥细眉稍蹙,有些不高兴地瞥向身旁的男人,一面用手指轻点这行字在纸页上的位置,一面以一种奇特的目光审视他。
“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傅洵顺着女人手指的方位看过去,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究竟看清楚内容没。
向绥低下头,正准备再将书凑他近些,却在动作的前一秒被人捧住两颊,将脑袋往上掰。
“唔······”
温热的唇瓣毫无征兆地贴上她的唇,轻柔地含裹吮吸,向绥被这动作弄得有些懵,愣神之时反而给了男人可乘之机,灵巧而柔软的舌挤进她微张的嘴唇,顺势技巧性撬开齿关,勾弄妄图藏匿起来的软腻的小舌。
他吻得很轻,却又很深,一勾一吮直搅弄得口腔内咕叽作响,水声连绵。
炽热的鼻息悉数喷洒在人中与上唇,烫得她微微瑟缩,却被大手钳制住,丝毫无法后退。
一个濡湿而深刻的吻。
向绥推开他,四肢发软,急速喘息着,自然也没错过对面人脸上的揶揄与戏谑。
“怎么这么笨,到现在还没学会换气?”
“你才笨!”她即使喘气也不忘瞪上那人一眼。
“不过···我倒是认为我的女朋友是很理性的。”傅洵忽然说。
向绥方才被亲得七荤八素,如今猛然听见这话,不由眯起细眼,透过迷蒙的泪腺液看他。
“我的女朋友从没错过。”
什么呀······
向绥笑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男人结实的上躯干,“你少哄我。”
“早上临时决定明天飞C国出差,大约去一星期左右。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我,绥绥,你想不想我?”
向绥斜睨他一眼,故作敷衍姿态:“啊呀,想,当然想,呜呜怎么办我好舍不得你——”
傅洵屈起中指与拇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我今天带你去江边转转,好不好。”
一想到他们至少七天见不到面,傅洵不得不承认,实际上舍不得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么冷,谁要去。”向绥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已经走到衣柜前,挑选起外出衣物了。
*
冬季的江边无疑是冰冷刺骨的,好在两人的保暖措施都做得十分充分,倒也没怎么觉得冷。
两人沿绕江边散步,谈心,不知不觉走到傍晚,两旁的路灯都已经自动亮起来。
向绥不知怎地想起即将与傅洵分开七天的事,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短暂的幸福过后会产生戒断反应,透支的快乐需要无数倍的失落感与不习惯来偿还。
淡淡的恐慌感一丝一缕渗入心弦,她开始害怕分离。
“当幸福开始,悲伤就在倒计时。”向绥莫名有些伤感。
她柔和的米白娟裙被风吹漾,发饰上的金黄飘带也随风飘荡,恰似神祇背后的光环,圣洁,尊崇,忧郁。
傅洵不由想起那副弗雷德里克·莱顿的画布油画,名叫《海边的希腊少女》,极具唯美主义。
“不。”傅洵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拥抱她。
“当悲伤开始,幸福就在倒计时。”
傅洵趁怀里的人没注意,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一个绒盒,迅速把里面的东西戴到她的手指上。
向绥下意识短叫一声,脱离怀抱看向自己的手。
是一枚中古婚戒,花式切工的钻石宛若一朵剔透花朵,被莨苕叶柱头向上托举,层迭交错环绕,仿佛具有顽强澎湃的生命力,精美绝伦。
“这个设计风格是······YH?”
傅洵点头,“我以前跟他合作过。”
“不过,我之前只是跟他在网上沟通,这次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这个人你可能没见过,但一定认识。”
“嗯?”向绥有点惊讶了,“我认识?”
“席晔的哥哥。”
向绥哦了一声,心里倒是有些印象了,好像叫······席宥珩。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欣赏的珠宝设计师居然是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巧合了。
“下雪了!”天空中忽然下起寒凉的雪,落在脖颈上,微微使人感到凉意,向绥却毫不在意,反倒兴奋异常地盯着路灯下成片飘动着的白色雪花。
傅洵原本打算说些什么,但时机不凑巧,被突如其来的雪打断了,便也歇了求婚的心思,左右也不急,等出完差回来再说。
“傅洵你看,是雪花,好看吗?”她伸手接了一片纯白的冰晶,注视着它一点一点在手心融化。
“嗯,好看。”傅洵凝视着眼前被暖黄路灯渡上一层毛玻璃边的女人,眼底柔和地不像话。
他的宝贝,最好看了。
情感使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绥绥,我爱你。”
她一愣,也笑着回道:“我也爱你。”
“永远。”她又补充一句。
冬天,下雪,表白。
她在看雪,他在看他的全世界。
向绥发顶落了雪,是些细小而稀疏的白颗粒,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是头皮屑。傅洵食指与拇指轻捻最大的一片,那点微末的凉瞬间被体温融化,变成一小抹雪水沾在指腹上。
此刻向绥心里在想:我当然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了,但在某个时刻,看着你的侧脸,我多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这时她才如此确信,为什么一直梦不到傅洵?因为做梦不梦枕边人。
他们不需要虚无缥缈的梦境维系幻想,他们在真实世界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