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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be文求生指南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三日成晶
那个婢女迅速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带着白榆就?从?偏殿朝外面跑。
白榆跟着那个婢女还没等?跑出福安宫,突然间“失踪多时”,就?是之?前那个说要去拿凶器的姑姑,出现在福安宫的门口,并拦住了白榆。
“九皇子妃不是在屋里辨认凶器吗?这?是要去哪里?!”这?个姑姑提高了一些声音,动静非常大。
白榆的耳朵都被震了一下,这?姑姑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朝大殿的方向看去。
殿门在这?个时候正好打开,大殿之?中还是那几个人,七皇子和二皇子依旧跪着,皇后正在围着皇帝转来转去,手里正端着一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劝皇帝多吃两口。
白榆左右看了一眼,方才谎称九皇子发了癫症的那个婢女,果?然脚底抹油的速度也挺快,已?经不见人影了。
面前拦路的姑姑继续高声说道:“九皇子妃方才还说要一个人仔细想一想才能够准确地辨认凶器,因?此?奴婢们?都在外面等?着,为何九皇子妃不在屋里好好地辨认,要朝着门外跑呢?”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一群人也听到了外头的声音。
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千意,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千意姑姑在外面遥遥地朝着殿内施礼,而后回话道:“九皇子妃好像要离开福安宫,奴婢正在询问九皇子妃为何要走。”
“九皇子妃要走?”皇后将皇帝才喝了两口的鸡汤碗放在桌子上,拿了一条手帕慢吞吞地擦着她如水葱一般的手指。
朝着白榆的方向张望了片刻说:“九皇子妃不是在偏殿里面辨认凶器吗,为何突然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帝,神情中有未曾藏住的得意。
正在这?时候,之?前白榆待着的那个偏殿之?中,突然间跑出来一个小婢女,一路哭唧唧着,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殿前就?连滚带爬地跪下。
开口声音带着哭腔说:“皇后娘娘不好了!偏殿之?内的凶器不见了!”
皇后背对着皇帝,仗着皇帝和殿内的人看不到,对着白榆勾起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怎么会不见了呢?”皇后看着白榆笑着说,“不是就?只拿到偏殿给九皇子妃仔细辨认吗?刚才都是谁在偏殿里面!”
皇后似乎等?着九皇子妃慌张跪地解释,但是白榆始终面无表情,也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反倒是她身?后的千意姑姑,听到皇后这?样问,上前一步说道:“方才九皇子妃看到了凶器之?后,说她的头很痛,太?多人在屋子里面她想不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让奴婢们?全部都暂且退下。”
千意说:“奴婢们?不敢忤逆九皇子妃的意思,只好全部退到殿外,方才殿内只有九皇子妃一人。”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凶器就?在九皇子妃的身?上。
皇后果?然顺势说道:“那想必是九皇子妃已?经辨认好了,要拿着凶器过来跟陛下说明了吧。”
皇后笑着对千意说:“快扶九皇子妃上前来。”
而后皇后一转头,表情就?变得十分凝重,对着皇帝快步走去,高声说道:“陛下,臣妾之?前没有同陛下说清,是因?为那凶器之?上篆刻着比较特殊的铭文。”
“太?子曾经将上书房的课业拿回臣妾宫中过,臣妾隐约记得一些。”
“臣妾瞧着,那凶器之?上篆刻的铭文,倒是同太?子课业之?上的永州国各处军队的铭文有些类似,臣妾不敢确定。”
“又害怕这?凶器是自九皇子的身?体之?中取出,再被什么人蓄意调换过。这?才需要九皇子妃这?个看着从?九皇子体内取出凶器的人辨认。”
“陛下因?为……万寿宴之?上的事情精力不济。”
“所以臣妾就?想着先将事情彻底确定了好,最后再拿与陛下看一看,好让陛下亲自来确定。”
“现在九皇子妃已?经辨认完毕,臣妾这?就?让她呈上来。”
安和帝听皇后这?样说,眉头皱得非常紧,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虽然他已?经非常疲累,但是若那凶器之?上当真有军队的铭文,恐怕此?次万寿宴的事情就?不是几个皇子相互争斗那么简单。
皇后说到最后,转过头先是看了一眼二皇子,而后视线才犹如刀割一般落在白榆的身?上。
好像还未等?如何,就?已?经用?目光将白榆凌迟了一遍。
皇后此?时此?刻还身?着繁重的礼服,足可?见她从?昨天万寿宴之?后,都没有好好地梳洗和休息过。
繁重的礼服和厚重的妆容,确实让她看上去还是有一种掌控乾坤,母仪天下的威严。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妆容不防水,她还有点卡粉,白榆被千意姑姑带入殿中之?后,朝着皇后的方向一看,就?看到她的眼角眉梢,全都是白白的细细的条纹。
好像一个成了精的老虎,但是胡子却长反了。
到此?时此?刻白榆也已?经彻底明白,皇后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一局又下的是什么棋。
不得不说,确实是有一点手段的。
她先是打着让白榆辨认凶器的旗号,把白榆一个人关?在偏殿之?中。
而后再派一个婢女以九皇子之?名把白榆引出去,做出她想要逃跑的现场。
却又没有当场指控她想跑,只是变着法子说凶器就?在白榆身?上,要她呈给皇帝看。
白榆若是拿不出来,那接下来就?精彩了。
皇后一箭多雕。
不仅能成功冤枉白榆偷了凶器,试图逃跑消灭。
还能顺理成章说出那凶器上的铭文隶属启南将军段洪亮的军队,所以白榆这?个九皇子妃才会为了维护九皇子,偷了凶器逃跑。
这?样一来,昨天万寿宴之?上的事情,就?算是七皇子已?经招认了是他自导自演为博皇恩,就?算二皇子伺机下毒,妄图戕害兄弟。
但是启南军的铭文一出,一切都会变成九皇子机关?算计,伺机利用?七皇子和二皇子搅乱宫廷,勾连边关?的大将军段洪亮,试图弑君罔上。
帽子再扣得严重一些,可?以直接说是九皇子蛰伏隐忍装疯卖傻,实际上心中怨恨君王已?久,伙同当年被皇帝贬斥的段氏一族余孽段洪亮,试图谋逆造反。
总之?这?一把确实算是王炸。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这?福安宫里面所有的人又都是皇后的人,白榆就?是浑身?长嘴,也根本说不清楚。
不愧是皇后,不愧是当初能够将谢玉弓那个恋爱脑的母妃玩弄于股掌之?间,在整个后宫之?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后宫之?主。
若是白榆仅仅只是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里面,在工部尚书后院里面长大的庶女,她今天就?是百口莫辩,会和谢玉弓两个人一同下狱。
谢玉弓身?上有反派的光环,或许还能有命活,但白榆这?个庶女,只有惨死?一条路可?走。
只可?惜……白榆不是那个生长在封建社会四角高墙里的庶女,她是个经历过现代?社会信息爆炸的新时代?孩子。
她没急着给自己申辩。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申辩。
皇后催促她说:“九皇子妃,将东西呈上来,让陛下亲自辨认。”
白榆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看上去就?像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皇后简直要笑出声了。
还以为真的是什么成了气候的妖精,结果?到她的手中还不是任她搓圆揉扁。
皇后的语气开始变得尖酸:“九皇子妃为何迟迟不动?难道你拿不出凶器?还是说你刚才私自从?偏殿出去,是发现了凶器有什么不对,想要带着凶器逃跑吗?!”
皇后已?经在为后面说出那凶器之?上篆刻的铭文正是启南军的事情,开始做铺垫了。
而白榆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皇后,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对着皇帝说:“启禀陛下,那凶器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在我的同伙身?上。”
“你说什么?你还有同伙?!”皇帝本来听说了军队铭文的事情,就?已?经是疑窦丛生。
自古以来所有的君王最忌惮的,就?是有人惦记弑君夺位。
皇后的那一番暗示,让本来就?多疑的安和帝,在心里已?经结成了疑惑的网。
皇帝的手在椅背的扶手上微微抓紧,一直不着痕迹地转动扳指的太?子,也微微停顿。
殿中七皇子和二皇子侧头看着白榆,表情均是变幻莫定。
皇后这?一招确实精妙。
她昨天晚上就?派人去太?医院里寻凶器,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将带有铭文的凶器,换成了寻常没有篆刻的短箭。
不难猜,定是九皇子发现了凶器之?上的铭文,才调换了凶器。
这?也暴露了九皇子根本没有失心疯的事实。
二皇子生死?一线不可?能撒谎,皇后将取回来的凶器给二皇子看过。
二皇子也确认过,凶器确实遭人调换了。
如今只有太?子和皇后能够保得住二皇子,不让皇帝当真因?他残害手足终身?幽禁,也保得住他还未曾生产,已?然将要临盆的二皇子妃。
所以二皇子不敢扯谎。
他不光在七皇子自导自演的短箭上涂了毒,还确实篆刻了启南军队的铭文。
目的就?是栽赃九皇子,将所有人都拖下水。
皇后虽然没有拿到真的带有铭文的凶器,却可?以以一招“无中生有”,利用?这?件事情来栽赃九皇子妃。
就?算这?个九皇子妃再如何能够舌灿莲花,也根本吐不出一个不存在的凶器。
皇后听到九皇子妃竟然承认了,还说自己有同伙,还以为自己炸出了什么隐藏的势力。
指着白榆怒斥:“原来你方才真的是要带着那凶器要跑!”
皇后指着白榆说:“九皇子妃,圣上面前不得妄言,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罪!劝你快快将同伙招供出来,将一切都据实以禀,圣上或许还能念你是九皇子妃饶你一命!”
白榆扫了皇后一眼,片刻后意有所指地看着皇帝说:“天威昭昭如日,煌煌似火,一切阴晦诡计,在陛下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白榆说:“我的同伙就?在这?大殿之?中,就?在我身?边不远处。”
白榆的视线缓慢地转了一圈,均匀地刮过每一个人,包括皇后本人。
对上了太?子居高临下,这?个角度看上去竟然依旧不染纤尘的清肃神色,微微一讪。
然后侧头指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千意姑姑说:“就?是她啊,千意姑姑就?是我的同伙,负责和我一起转移凶器。”
“胡说八道!你休要妖言惑众,若不据实禀来,难不成还要陛下将你下狱用?刑才肯说实话吗!”
皇后的声音尖利,响彻整个福安宫。
千意也适时开口说:“九皇子妃为何要冤屈奴婢?方才九皇子妃说要一个人辨认凶器,奴婢将九皇子妃送入偏殿之?后,就?已?经出来了,一直都站在福安宫的大门口,门口的侍卫和院中的婢女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奴婢在宫宴之?前,根本不识得九皇子妃,九皇子妃如此?攀咬,实在可?笑。”
千意确实一直都是皇后的人,和皇后形影不离寸步难分,这?是连皇帝都知道的事。
千意是皇后母族带来的人,从?小长在皇后身?边,根本不可?能出卖皇后,和九皇子妃勾连到一起。
皇后料定九皇子这?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非常不客气地训斥了好几句,只是她护奴心切,声音过于尖锐,让皇帝都感觉到了不适。
而对比皇后如此?跳脚的模样,白榆始终表情淡然,跪地直视着皇后只将她当成个笑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