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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品:神弃  |  分类:科幻异能  |  作者:散养小羊

    弥赛亚深知这房间有问题,那一瞬间却来不及多加考虑,哪怕世界上最先进的利弊权衡系统也难以在那几微秒内运算出最佳的反应。
    他宛若本能一般,一个转身挡在观灵身前,将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那巨形机甲的运动速度明明快到令人咂舌,然而那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却好似被放慢了无限倍。
    希伯莱眼见着高纳米纤维材质的机甲外壳离自己仅仅只有几毫米那么近,心里感叹道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在一楼总算是逃过一劫,没想到二楼还有个大的等着自己,又想到格雷家族也就只剩自己这么个活人了,来年坟头都没人扫
    就那一瞬间,人生宛若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尽管他脑子确确实实是混乱到了极点,却没想到还有更令他混乱的事情发生了
    ——那巨形机甲分明裹挟着蒸汽像众人迎面而来,却宛若幻象一般穿过了众人的身体。
    人人都说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吗?
    机甲穿过身体的瞬间,希伯莱听见观灵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赛博幻境。”
    他听见有一声响指清脆的声音,料定能在这种环境下淡定地打个响指的人无他只有观灵。
    伴随着一声响指落地,周围的景象却忽然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四分五裂,不可思议的裂纹忽然在四面的墙壁上蔓延开来,待聚集在目不可及的顶端之时突然齐齐碎裂开来。
    霎时间一阵光亮透过碎裂的缝隙映射下来,方才明明那么真实的场景,现在却好似一股青烟一般伴随着破裂而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宽阔明亮的房间,漆黑一片的地板让人难以辨析材质,四周的墙壁上各被一副油画装点着,灯管被嵌进墙壁里,整个房间简约至极,迎面是一面开阔的落地窗,完美地展示了黑市一楼的一举一动。
    落地窗前的桌后坐着一个男人,正用手慵懒地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画面转换的太快,希伯莱几乎就反应不过来。
    “又见面了,观灵。”书桌后的男人脸上的笑意掩藏不住,“我就说了,你会来找我的。”
    “操,他谁啊。”希伯莱正想偏头问观灵,刚刚被巨型机甲所震慑的恐惧此刻还宛如石头一般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
    他急切地需要有人来跟他解释刚刚那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然而希伯莱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
    书桌后面的男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十分英俊,看上去应该是欧洲人,然而却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头发,他一身西装笔挺,宽阔的双肩微微向前倾,好像在看一出好戏。
    他翘着腿坐在沉重的雕花木椅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明明是浅浅地笑着,却给人一种野心和锋芒无孔不入的感觉。
    他灰褐色的眼睛里满含笑意,略过两人直直地望向观灵,他含笑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伸开双臂向着观灵走了过去。
    “拥抱?”他停步在观灵面前,见对方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淡漠地望着自己,也完全没有失落,“不要?你还是这么冷淡。”
    他自说自话的给了不能动弹的希伯莱和弥赛亚一人一个拥抱,笑眯眯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亚伯拉罕·杜鲁门,这个黑市的主人。”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开玩笑似得说,“我想这不难看出吧?”
    亚伯拉罕打量着观灵身旁的二人,“有意思,一个格雷家的儿子。”他扫了一眼希伯莱,却将目光定格在弥赛亚的脸上,“一个……仿生人?”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亚伯拉罕非常绅士地对着观灵笑笑,凑到了他的面前,“看来你交到好朋友了?”
    希伯莱斜着眼睛望着亚伯拉罕,第一印象已经自说自话在对方脑门儿上敲上了“不是什么好货”的标识,恨不得把这家伙踹得离观灵远一点。
    只见“不是什么好货”居然自说自话地用手轻轻挑起了观灵的下巴:“你还是……那么神秘,那么让人好奇啊。”
    那一瞬间,就那一瞬间,希伯莱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希伯莱虽然自认没有和观灵认识很久,但他和观灵相处到现在,时间说短也不短了,还从来没见过有谁敢……谁能触碰到观灵的那张脸——那张美得简直惊心动魄的万年臭脸。
    彼时他心头已经谈不上什么嫉妒和怒火了,他只为这个老兄的生命而担忧。
    弥赛亚死死地盯着亚伯拉罕的手,他一言不发,眼神却好像淬了毒药的刀子一样,好像要硬生生地把亚伯拉罕那只手割掉一样,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然而——一言不发。
    观灵眉头微蹙,面无表情地偏过下巴,他神色如旧,不动声色地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希伯莱和弥赛亚身上的限制被瞬间解除,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迎头对上亚伯拉罕,警惕地望着他。
    亚伯拉罕就好像预料到观灵的动作一般,他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只是举起双手意思意思往后退了两步,他的笑容就好像一副陈年老道的伪装,看上去越是友好实则就越是莫测,他调侃道:“喂,观灵,你是怎么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你只是个普通人的?”
    他不怀好意地望着观灵,后者脸上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毫无波澜地望着自己,就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