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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孺人
柳氏见着韩彻此刻全身心的奔赴在那些藕种和莲种上,不禁心疼道:“二郎,你这都累了一天,不如先去洗漱,吃些餔食,明日再来弄吧。”
瞧见天色不早,韩彻便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完,韩彻还是先喊来韩老三他们,一起将藕种和莲种妥善放好。
*
第二日,吃过朝食,韩彻带着韩老三等众人又驾着牛车出城,捎带上昨日到的藕种和莲种,赶往朱家冲。
经过数日农忙,朱家冲开辟的一块块水田,已经栽种满了秧苗。
在水田不远处,是一座座刚修建好的一层小房屋。
这些房屋都是才分给流民居住的,在这些小房屋的中心地方,是原先给流民居住修建的大通铺,后来韩彻让人把里面整改了一下,现在变成堆放各种物品的地方。
像最近韩彻教授众人制作适用于水稻前期分蘖生长所用的土氮肥所需材料——石膏粉,便放置在其中一间屋子里。
人和动物会食用很多含蛋白质的食物,在食用完这种含氮有机化合物后,所排泄的尿液里就会有很高的含氮量。
韩彻只需把石膏粉制作成熟石膏,再加入人或动物的尿液和水按照一定比例一起混合搅匀,封闭上十日后,便可得到含氮量极高的土氮肥。
水稻在分蘖期对氮肥的需求量大,要想保证它的有效分蘖,就需要促进分蘖早生快发,这样才能提高成穗率,稻穗才会更大。
但也不是一味的越多越好,都需得看稻禾的生长情况来确定施入肥力。而且今年极可能会再复发稻飞虱虫害,氮肥使用这一块,还需得格外注意。
不过除了水稻,氮肥对其他作物也很重要。
要知道氮磷钾是植物生长的三大重要元素,其中氮肥的使用,多用于植物生长前期。
好比前些时候,有那村民按照韩彻的教授,将制作好的土氮肥试着施入到一片叶面有些发黄,生长不良的菜地里。短短时日便见菜地里的菜苗叶面开始变绿变肥,顿感大喜。
自此,村民们对韩彻的话便更增多了几分信任。
好些村民们皆言,待到明年,他们一定也要来栽种两季稻。断不会似今年这般犯蠢,生生错过一季。
然后这天上午,村民们还在地里干活,便又听说韩彻购置了好多藕种和莲种在朱家冲栽种。还言道,村民们若有想学种藕的,不仅可以过去领取一部分藕种或莲种,更要紧的是种出来的莲藕,到时候韩彻会一并按市价收购!
村民们顿时沸腾起来,都顾不上自己地里的活计,直接扛起农具,撒开腿就往朱家冲奔去。
到了朱家冲,果然便瞧见韩彻带着一群流民在一早便规划好的水田里种藕。
“大老爷,我听闻您要教我们种藕?” 在他身边,还围着一群赶来的村民,正七嘴八舌的心急询问。
“这藕种出来,真能全卖与您?”
“只要你们能种出来,我就能全要。”韩彻给予肯定回答。
“我种!大老爷,我要种藕!”
“我也要,我也要种藕!”
“还有我,我家也要!”
村民们开始争先恐后的抢夺。
不怪村民们会如此,实在是安南这地农作物过于廉价。寻常百姓地里的农作物种植得再好,但别说想要卖个好价钱,光是能卖出去都艰难。
地里农作物换不来多少银钱,但城中商铺里的物品却样样需要银钱购置。
而后待到这消息传到县衙的时候,郭杨二人震惊之下的另一反应便是:疯了,韩彻疯了!
第10章
恶客
韩彻疯没疯,老百姓可没想这么多。他们只知道这位新到任的县令大老爷是个好官,真真切切的大好人。
当天,郭杨两村的农户几乎全都有来报名领取。目前韩彻手中的藕种和莲种的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他便让人先给农户做登记。
店家对于这难得一遇的大单,也是给力。没等两日,他便给韩彻陆续将他所需的藕种和莲种运来。
东西一到,韩彻便派人去通知农户们赶紧过来领取。这两日里,农户们也没闲着,因为韩彻有要求,凡是报名免费领取藕种和莲种的,每家都需得至少留一人在他这里学习一日如何种藕。
安南气候温暖湿润,很适宜莲藕生长。但种出藕来,和将藕种植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除了郭杨两个村子的人,还有更远一些村子的少数人,在听闻了这消息后,也跑过来试试。韩彻都一视同仁的让人给他们做登记,但因着要学一日种藕技术,这些人当天便没有归家,而是留宿在朱家冲临时给他们准备的大通铺里。
“若患水蛆吸吮藕根茎叶之汁液时,应如何驱杀?”领取藕种和莲种之前,韩彻还都会这样询问一番。
水蛆是一种水生昆虫,安南河溪涧多生,也是莲藕生长期中易患的虫害之一。
“可,可施石灰驱杀。”面对韩彻,对方难免有些紧张。
“嗯,不错。”
韩彻接着又提了几个种植问题,对方虽回答的依旧磕磕巴巴,但答案都对了。然后就让一旁的韩老三,给其发放藕种和莲种。
莲藕栽种可用藕种,也可用莲种,两者都能成功种植。像韩彻给众人发的不管是藕种也好,或是莲种也好,还都是可以已经长出适宜栽种的芽苗,可直接进行栽种的那种。
对方在成功领取到藕种和莲种后,也很是松了口气。小心的用工具装好,朝家中快速赶去。
在这般大批量的免费赠予下,越来越多的农户跑来领取。即便韩彻有规定需得按户领取一定份额,可他那袋中的银钱也是在哗啦啦的往外流出。
毕竟是免费得的东西,种植出来后,还能按照去年市场价尽数售卖出去,又如何能不让农户们心动。
也莫说是农户们心动,衙门里的那些人也都忍不住动心。
实在是安南这地方太穷,便是他们这种在衙门里吃官饭,能拿俸禄的,也没多少其他门路可来钱。
然后郭六郎在发现有那些衙门官吏的亲眷竟也跑来领取时,赶紧偷偷告知韩彻。
韩彻并不觉得意外,还让郭六郎对此事权当不知,更莫去声张。对这些人也如寻常农户一般,照常发放便是。
没人舍得跟钱过不去,他们会来也是正常。
再者,在韩彻看来,衙门里的这些佐杂官跟他的关系还并没有到如郭杨二人那般恶劣程度。说到底,目前也是因郭杨二人势力根深蒂固,占据优势,趋利避害之下的人之常情罢了。
况且就算在日后,韩彻真成功扳倒了郭杨二人,也不可能一口气将整个衙门的佐杂官全都拔除,重新置换。若是一些不触犯原则的小错,届时稍加惩治,能用还是要用的。毕竟一整个县,韩彻总不能说一个有经验的人都不留下。
因着韩彻的默许,待到两个来月后,郭县尉便发现,安南县今年除了蜗居在深山里的土着人之外,其他农户们几乎家家都有种植一大片的莲藕。
杨县丞微眯着眼眸,满脸阴鸷,口中却道:“不过是都种了些藕,算什么大事?那韩彻既然都拿着银钱抛洒,难不成咱们还能拦着不让他们捡不成?”
郭县尉怒火高涨:“只是捡钱?你可知韩彻这般举动,如今整个安南县,到处皆是夸赞他韩彻的言语!再纵容他这般收买人心下去,你可想过后果?”
杨县丞冷笑:“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他越是懂种地,届时莲藕产量便越多。”
“一整个县的莲藕,那该是何等产量?”
“韩彻今日能用银钱收买人心,来日也必得再拿出这份银钱来不可!”
“若到那时,他还能拿出这许多银钱,继续收买人心,才可真让我为此事忧心!”
“若拿不出银钱……呵!今日是哪些人在称赞拥戴他的,来日辱骂怨恨他的,必然也是这些人。”杨县丞好整以暇道:“我且等着看,在他耗费数月辛苦和撒出的大把银钱下的朱家冲,却成了为我们做的嫁衣后.......来日他韩彻,到底还能不能拿得出这一大笔银钱!”
闻言,郭县尉眼睛一亮:“那今日跟着一起栽种莲藕的?”
“谁让他们贪!”杨县丞冷哼道:“一群眼皮子浅的!见着人家丢个骨头,就摇着尾巴咬上去。也不看这骨头上面到底有没有肉,会不会崩坏了牙!”
“这都是他们活该!”他只等着,莲藕种出来,却无处可销的那一日!
杨县丞也是非常气恼衙门里的那些人,背地里偷偷去韩彻那领取藕种,栽种莲藕一事。
这对于他来讲,无异于一种背叛。
偏偏大家还全都去这么做了,让杨县丞想抓一两个人出来,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都不行。
说到底,即便如今衙门众人都在他们这边,可杨县丞也不敢随便乱处置。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真要为这事处置了众人,难保一些人会心生怨恨,倒戈到韩彻那头去。
有气不能发,憋在心里也只会让杨县丞越憋越窝火,整日在衙门里便阴沉着一张脸。
韩彻并不知晓杨县丞的这股窝火,他每日都在为耕种的事情,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一段时间过去,朱家冲又经历了一次大变模样。
之前栽种下去的莲藕如今已经进入到结藕初期,莲藕喜肥,对肥的需求量是比较大的。但施肥也需得当,不能一次施入过多,需做到薄肥勤施。
另外早稻也在这段时间里,进行了“薄水促蘖”,也就是水稻进入分蘖期后,对它进行勤水薄灌,只保持浅水层。
这样做能提高水温和土温,增加土壤养分,能让稻株提早抽穗,并提高成穗率。(1)
接着,韩彻再根据分蘖情况,带着大家进行“够蘖晒田”。
这一步,是起到一个控制无效分蘖,提高有效分蘖,以及强壮稻株,改善稻株体质,减少病虫害。(2)
尤其是今年复发的稻飞虱之害,在没有任何化学药剂的防治下,韩彻只能通过一些如科学治水,水肥合理施入等农业手段去防治。
好在通过韩彻这一系列的努力后,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早稻很快便从分蘖期进入到拔节孕穗期,再从拔节孕穗期进入到抽穗开花期。
抽穗开花期时,全田一般五到七天便可从始穗进入到齐穗。
接着,水稻便进入到了乳熟期。
虽还未到真正水稻成熟的季节,可农户们瞧着稻穗上的籽粒饱满到将稻株都压到微微弯曲,再扯上一粒谷粒,用手轻轻一掐,便爆出乳白色的浆液,不由得大喜。
然后随着早稻越来越临近成熟期,每日去到地里瞧的农户也越来越多了。他们越瞧也越眼热,要知道单看这一季的早稻的长势,就可知产量将比他们去岁要多不少!
而就在这一天,韩彻带着韩老三刚从地里回来,便迎来久违的郭杨二人。
这二人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恶客,今日找来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也没拐弯抹角,不仅带来了一纸文书,还直接告知韩彻,朱家冲虽为无主荒矿之地,但只要在安南县辖下,就得归属衙门管辖。因此那一片地将被县衙接管,地里所种的粮食,待其收获时,也需得全数充入县衙仓库。
纵使韩彻为县令大老爷,也不得私自处理。
韩老三登时气炸了:“你们岂敢!”
“阿三!”韩彻喊住气愤难耐的韩老三,也并未去接那文书,只平静问道:“我若是不依,你们预备如何?”
杨县丞面带微笑,言词客气,语气却并不恭顺:“还望大人,届时勿要阻拦我等办公。”
郭县尉也道:“大人身为一县之主官,想来更应带领我等以身作则,遵从朝廷律法。”
二人这话,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警告威胁。
韩彻听到这,直视二人,目光如炬:“行啊,我便等着看,你们到时究竟能不能有这本事将粮食收走。”
真以为,这安南的天,是他们只手便可遮得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