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他一下？”维拉深谙套路，顺水推舟的说。
    “既然维拉你这么说了，我就稍微理他一下。”安娜哼了一声，似乎带着嫌弃的说：“我在蓝居吃甜品，不会走丢的。”
    维拉口观鼻，鼻观心的乖乖吃着烧仙草，听着安娜左一句：“哎呀你好烦，回来再吃芒果捞要胖了。”右一句：“这里的班戟很好吃，你求我我就赏你一个。”觉得吃进嘴巴里的全是狗粮。
    就算是蜜豆味的，那也是蜜豆味的狗粮。
    狗粮吃到撑的维拉陪着安娜逛街，然后主动接下了给她拍照的任务，死鱼眼的看着安娜问她一遍好看吗然后被光脑里的人夸十遍。
    真是够够的！
    “诶，维拉，你没有男朋友吗？”
    一直没见维拉发信息，安娜才发现维拉的死鱼眼，好奇的问了一句：“分了？”
    “没有。”
    “什么没有？”
    “没有过好吗？哪来的分了。”
    “你一个都没有喜欢过？”安娜不可置信，按照维拉的条件，如果她喜欢，应该没有不喜欢她的，那没交过男友应该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
    “有过一个。”维拉撇撇嘴，从一堆花红柳绿中挑了条白裙。
    安娜这下好奇的放下了自己在试的红裙，走过去问：“什么意思？”
    “喜欢过一个”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维拉把安娜推进试衣间：“你怎么话这么多。”
    “原来维拉你还是个痴心人。”安娜啧啧：“哪个男生居然会拒绝你啊？表白了吗？”
    “没有。”
    “那你光脑号给我，我帮你表白。”
    安娜看到维拉的样子，啧啧了两声，转过头发现商场对面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白皮肤男生，带着半边口罩：“……克罗索？”
    “什么？”维拉警觉的转过头，“你说谁？”
    “我好像有看到他。”安娜再看了看，那边已经没人影了：“有个白皮肤的男生，我还以为是他呢，……应该是看错了。”
    安娜对于克罗索也印象深刻，在游戏里对他的坏印象是这辈子忘不了了，安娜突然想起那次晚会比赛维拉还叫了克罗索来：“应该是看错了，对啦，克罗索呢？他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维拉咬牙切齿：“可能当星盗去了吧哼。”
    越想越气，怎么人找不到，但是好像哪都有事情提醒她想起来。
    除了实验。
    不如沉迷实验。
    “好吧……”安娜还想说什么，维拉的光脑突然响了起来，维拉一看，是贺教授。
    “喂？贺教授？”维拉接通了讯息。
    贺教授看起来很严肃：“维拉，你在哪里？”
    “啊，我在布吉岛拉格购物广场这边。”
    “你现在就回来吧”贺教授叹了一口气：“你的论文出了一点事。”
    ……
    维拉到贺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已经有了其他人。
    赫尔特坐在另一边椅子上，低着头，听见她进来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不说话。
    “维拉你坐。”贺教授叹了一口气：“事情你路上已经看过了吧。”
    维拉抿起了嘴，想起自己论文在审核中被标注：“疑似借鉴过度”，脸上就带了冷色。
    “我的文章借鉴了谁？”
    除了文献综述，她后面全是自己这几个月一点点实验记录出来的，绝对不可能会到“借鉴”的范畴。
    甚至可以说她的论文是填补了绿异素提纯史上小批量提纯的一大空白。
    “你先坐下来。”贺教授看她还站着，眉头皱的更紧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要赫尔特去做一下声明就可以……”
    “为什么要她去做声明？”维拉一下子明白问题出在了哪：“我的文章根本没有任何借鉴。”
    “是的，维拉，你别气，老师和你说。”
    贺教授慢慢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天维拉提交了报告，贺教授就以很快的速度把报告递交了上去。
    由于贺教授的关照，这篇论文没有走两个月的提交审核流程，直接就进行了最后一步，结果在检测抄袭的时候被卡住了。
    这论文里面关于绿异素提纯10.00%阶段的方法与数据与另一篇相似度近乎90%，但是却没有标注是前人研究。因此审核被卡了下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贺教授说：“只要你把这部分放到综述里面……”
    “老师，能不能把那篇论文给我看看。”维拉冷静的说。
    贺教授叹了口气，到底是谁借鉴她心知肚明，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她真的也是很为难，把一份电子页递给维拉，看着维拉面无表情的看过去。
    整个过程安静无比，没有一个人出声。
    良久，维拉翻完了这篇论文，嘴角逸出了一丝轻笑：“呵，垃圾。”
    赫尔特一下子抬起来了，满是屈辱的看着维拉：“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篇论文，根本就是垃圾。”
    维拉说完，没有理会赫尔特的咬牙，直接看向贺教授：“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那贺老师，你是打算怎么办？”
    “老师是这样想的。”贺教授愤愤的瞪了赫尔特一眼，要不是赫尔特是她的侄女，现在她早就让她滚出去了，但是想到她姐姐昨天打电话来哭求，贺教授咬了咬牙，还是豁下了这张老脸，说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说出过示弱的话：“应该是当时你们一起做实验，赫尔特就把你教的东西和她的融合了起来，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融合能到90%？她是把我的数据直接用上去了吧？”
    “维拉，这篇论文其实和你的研究也不是很相关。”
    “我不管是不是相关，这不是理由。”维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申请撤销删除她的论文，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贺教授有些为难。
    赫尔特忍不住叫了出来：“不，我不删。”
    “这是你说了算吗。”维拉与其说在和赫尔特较劲，不如说是在逼贺教授，因为一开始想息事宁人的就是贺教授，这让她十分的失望。
    “维拉，赫尔特在申请研究员，已经把论文提交上去了。”贺教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声音带点生涩。
    维拉听明白了，一旦赫尔特撤销论文，她估计就评不上研究员了。
    “撤销或者我揭发。”维拉心觉得很冷，连对贺教授都有点冷淡：“贺正教授，两个选一个吧。”
    这其实还是看在贺教授的份上退了一步。
    “你凭什么？！”赫尔特跳了起来：“原本就是我先发的，除了那部分，其他全部我也是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做出来的，你凭什么让我撤销？你是想毁了我吗？”
    “当不上研究员就是毁了你？”维拉气急反笑，提起了页，在赫尔特惊讶的眼神中把超纤维的书页一点点像纸一样撕开，丢在了赫尔特身上：“你这篇论文唯一价值就是你抄袭的部分。”
    “你有什么资格拿着别人的东西去当研究员？”
    维拉在出门前毫不留情的说。
    ……
    维拉凭借着一时之气放了狠话，但是却真的在担心如果赫尔特并不肯撤销那该怎么办。
    赫尔特的研究水平在一般人中还算不错，但是真的要凭借一份研究报告当上研究员，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赫尔特提前抄袭提交的那部分，虽然只是研究了绿异素提纯的一部分，虽然方法结论仍旧稚嫩，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巨大潜力，可能是开创了绿异素，甚至相关物质提纯方法的先河。这是维拉刚刚就在光脑上查看了论文价值评估的结论。
    这才是维拉最生气的地方，贺教授明明就知道她是凭借这部分有资格竞争研究员，却仍旧让她将这部分改为综述。
    这算什么呢？虽然她的报告确实是意义重大了，但是这个方法的开创者却并不是她，而是那个抄袭了她的赫尔特！
    这也是为什么维拉说赫尔特的论文其他部分都是垃圾的原因，其实赫尔特其余的部分也有研究价值，但是赫尔特却专门将这部分在她这份研究中并不十分关联的提纯方法写了上去。
    这就好比一件衣服只是件小礼服，却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珍珠，虽然这个珍珠喧宾夺主，但确实大大提高了本身的价值，跨入了原本不可能进入的奢侈品行列。
    维拉并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人的方法被称为开创，那后来的人再怎么超越，终究是慢了一步。
    ……所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如果赫尔特当真能够收手，看在贺教授的份上，她就不再追究。
    但赫尔特收不了手，她在维拉出门的时候就直接扑倒在了贺教授脚下：“大姨，大姨，你帮帮我，我没有抄，这明明就是实验室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贺教授揉了揉额头，她现在也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才好，她原本是想要赫尔特和维拉交好，如果维拉能够适当的带她做一下研究，或者之后发迹了……
    她看得出维拉是个好孩子。
    “今天我就去提交删除报告。”贺教授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也是她一时鬼迷心窍，这东西现在归了赫尔特又怎么样呢？这件事永远会成为维拉心中的刺，等她未来有足够能力，赫尔特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何况赫尔特，现在确实没有研究员的能力。
    “毕业之后当我的助手，之后还有机会的。”
    赫尔特睁大了眼睛，皮肤下隐约露出了深绿色的鳞片尖端，足可以见她的惊诧。助理？还要等毕业，这样她还要做几年？
    虽然四五十岁才当上研究员的比比皆是，但是她那么优秀，还有一个教授的大姨，为什么还要和别的人一样苦熬这段日子？
    明明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唾手可得……二十几岁的天才研究员，这个称呼让她做梦都能笑醒。
    “我不，这份报告也时我做出来的，是我先的！凭什么就不是她抄袭我！”
    “够了！你是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贺教授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她的侄女，她早就把这种败坏的人驱逐出去了。
    眼看贺教授的态度已经成为定局，赫尔特整个人瘫软下来，良久，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坐会了椅子上，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我是不会删的。”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这份报告是我自己提交的，除了我，没有人能帮我撤销这份报告。”
    她早就知道如果经过了贺教授的手，这份报告根本不可能被上传上去，所以她直接跨过了教授，虽然会经过更长时间的审核，但终究在维拉之前通过了审核发表。
    “只要是你先发的，那维拉再坚持只能是抄袭。”她曾经也曾犹豫过，但那个人轻飘飘的说：“你难道不想永远压她一头吗？”
    ……怎么会，不想呢？
    ……
    “我是星衡学院药剂学五年级生赫尔特，是贺正贺教授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