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说古史典籍，难道，难道他就是九死天门背后的那个大人物，裴青书口中所说的师尊？！
    “果然深不可测啊！”
    ……
    声势浩大的证道异象消散了，一百多名新晋圣者已经离开了崇阳星。
    这颗古老的星辰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崔恒离开酒楼之后没有返回李家小院，而是来到了九死天门之中，他就站在那里，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只有当整理好各种古史典籍、天材地宝、圣兵之后的裴青书过来时，才看到了他。
    “弟子拜见师尊。”裴青书直接拜倒行礼。
    “嗯，随我来吧。”崔恒轻轻颌首。
    下一瞬，他就带着裴青书飞到了高天之上，目光透过云层，可以看出大地的弧形，一座座高山都变成了小土丘。
    裴青书跟在崔恒身后，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亲眼目睹一百多个无极金仙突破成为圣者，是什么感觉？”崔恒轻笑道。
    “……”裴青书顿时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道，“不瞒师尊，弟子心里有些迷茫了。”
    “讲出来吧。”崔恒颔首道。
    “弟子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修炼的意义是什么了。”裴青书苦笑道，“师尊您随手就能造就千百个圣者，乃至诸圣之王。
    “既然更高境界的存在可以轻松帮助低境界的人突破，那修炼的意义又是什么，坚持自己走这条道路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边是历经无数艰辛，花费不知多长时间也未必能突破，一边是只要请求更高境界的人赐予自己力量就可以平步青云，没有任何阻碍……”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不只可以帮你立刻成为圣者，成为诸圣之王。”崔恒负手而立，站在云端，淡淡道，“还可以让你成为造物主，甚至比造物主更加强大。”
    “……”裴青书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有疑惑有震惊也有不甘，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向崔恒拜倒，“求师尊指点。”
    “为师曾听过一句话，‘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崔恒缓步向前，背对着裴青书。
    “修炼一道其实无法取巧，只有自己修炼得来的力量才是自己的。在我法力的帮助下突破，就会成为我法力的延伸，永远失去走出自己道路的可能。
    “这些服用了万法归一丹的人，他们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所掌控。不仅仅是指生死，还有他们的想法念头，思维模式，都会受到我意志的掌控。
    “这就是代价。”
    一切想法念头，思维模式？！
    裴青书已经完全愣住，甚至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连这些都被人掌控，自己还是原本的自己吗？
    这时崔恒忽然转过身来，声音也变得温和，微笑道：“青书，其实你也可以像惠世那样，我只用法力辅助你提升，而不是直接帮你破境。
    “如此一来，你受到的影响就会比较低，想法和思维都不会受到影响。只是要放弃武道真身的道路，并且永远也无法凭借自己的修炼，达到比我低一个小境界的程度。
    “可你好好想一想，以你现在的修炼进程，就算等到寿元耗尽，也未必能达到比我低一个小境界的程度，也即是说这个代价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而且，相比起需要经历无数次战斗，无数次生死，消耗无尽岁月也未必能走到巅峰的武道真身来说，这条路可谓是一片坦途，没有任何困难。
    “青书，现在只要你点头，下一瞬，你就是超越造物主的强者。从今以后，万界星空，都将会以你为尊。如何？”
    “师尊？！”裴青书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万道法体，微尘不朽，圣中之大者
    “我，我……”
    裴青书的声音颤抖了，这一刻他真的有些迟疑。
    是啊，只要自己点头，就能在师尊的帮助下成为比造物主都要强大的存在，称雄无尽星空，万界我为尊！
    就算以后无法达到比师尊低一个小境界的层次又如何？
    正如师尊所说的那样，我本来就不一定能达到那个境界，只要我点头，立刻就可以达到那个本不属于我的高度。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那个来自于紫阳界，叫做明真的诸圣之王，花费了多少心血，造了多少杀孽，都能成为造物主。
    现在只要我愿意，只要我点头，就可以毫无阻碍的踏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从今以后，也不需要再经历任何修炼上的困难，只需要让师尊提升我的修为境界就可以了，一片坦途。
    多么光明旳未来啊！
    “可……这是我想要的吗？”裴青书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幅幅画面，心里涌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年少时因为陷入仙门命令被废掉双腿后的绝望心情，误入仙境得到师尊赐予的仙果和武功后狂喜的心情，苦心修炼韬光养晦最终一鸣惊人脱离仙门掌控的意气风发……
    最终，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绪都交汇在了一起，凝聚在了一副画面上。
    那是在师尊的指点下，自己炼就武道真身的时候。
    那种走出一条全新道路，自己真个人都得到升华的喜悦感，至今记忆犹新。
    这种喜悦感远远超出了单纯的变强，甚至超过了打败敌人时的喜悦。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是自己最本质的追求。
    裴青书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沉声道：“师尊，我不愿那样！这并不是我所追求的，也不是我想要走的道路。”
    “哦？”崔恒闻言眉头微微上挑，轻笑道，“我可只给你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就没有了，成为比造物主还要强大的存在，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造化。”
    “多谢师尊指点，弟子已经清楚自己要走什么样的道路了。”裴青书毕恭毕敬地拜倒，声音无比坚定，“从今以后，弟子不会再有任何迷茫与动摇，武道真身这条路，我定会登峰造极！”
    “哈哈哈！好！”崔恒畅快大笑，抬手一挥便让裴青书站了起来，颔首笑道，“为师到底没看走眼。”
    “师尊方才是在试探弟子的道心么？”裴青书忍不住问道。
    “是在帮你稳固道心。”崔恒轻轻摇头，沉声道，“从离开天烛星开始，你的心态就出了一些问题，过于渴求战斗，也过于渴求进步。
    “尤其是在经过了一段枯燥的星际航行之后，这种心态就越发眼中，所以在来到五景界之后，我并没有让你去战乱频发的三首星，而是让你继续跟在了我身边。
    “在你发现惠世跟在我身边轻松突破之后，你这种急于突破的心态又加重了一些，这才有了为师就安排你售卖万法归一丹的事情。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你的心态问题就越发的明显，当你自己问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问题爆发出来的时候。
    “只有在这个时候让你自己醒悟过来，才会有彻底稳固道心的效果，让你坚定自己要走的道路，从此不再迟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裴青书口中喃喃低语，眼眸里渐渐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他的气血骤然间沸腾了，犹如大海掀起巨浪一般，瞬间就冲上了云霄，让刚刚恢复平静没多久的天地元气再次剧烈翻涌起来。
    与此同时，不朽不灭金光在他的身上扩散开来，渐渐融入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丝气血，乃至最基础的粒子之中。
    天地间的万法万道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牵引力量，纷纷显化出了颜色不同的光芒，开始向这边汇聚而来。
    裴青书在突破，即将踏入仙界第六境。
    不过，他的突破过程与正常的圣者截然不同。
    万法万道虽然被吸引，但却并没有集中汇聚在一处，也就没有万法归一的韵味，而是化作了无数道光芒，将他那散发着不朽金光的肉身包裹了起来。
    这让汇聚而来的道韵法理也都染上了不朽的金光，竟像是与裴青书的肉身融合在了一起似的没让他的身体成了蕴含大量不朽道韵的法体。
    崇阳星上的诸多圣者以及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种突破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甚至也超出了他们的实力极限。
    没错，虽然裴青书尚在突破过程中，但是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气息却已经让圣者为之颤栗，这意味着他一旦突破完成，就将拥有完全凌驾于圣者之上的力量。
    而被镇压在李家院落中的明真则是看的更加明白。
    “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天上异象，有些怀疑人生地道：“这是什么，道体吗？不，不对，世上怎么会有圣者层次的道体？
    “不，这也不是圣者，这究竟是什么修炼方式，刚突破到圣者层次，就拥有了道体的特征？！荒谬，太荒谬了，这不可能啊！”
    ……
    天上的异象渐渐结束，裴青书的突破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整个人身体忽然砰的一下爆开了。
    裴青书的身体彻底消失了，连血肉都不存在了，全都分解成了无数微小的粒子，上面散发着不朽金性，交织着道韵法理，玄妙至极。
    片刻之后，万法万道都烙印在了这无数的微小粒子上。
    而在完成烙印的瞬间，这些微小粒子直接重组，化作了一具交融万道的强大法体。
    正是裴青书原本的模样。
    “师尊，我突破了，这好像是圣者，又好像不是！”裴青书颇为兴奋地道，“我的肉身已经化作了法体，可以随时散做微小粒子，也能随时重组。
    “我的每一颗微小粒子都有不朽不灭的特性，并且烙印着法则道韵，除非将我的不朽金性磨灭，同时让我无法再接触到任何法则道韵，否则我就是不死的！”
    “很好，很好，非常好！”崔恒连连点头，对裴青书的突破成果非常满意。
    这确实是一条崭新的道路，毋庸置疑。
    裴青书虽然才刚刚突破，但他拥有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通常意义上的圣者。
    在不死特性上甚至比正常的诸圣之王都要强大。
    只有达到元婴初期，对法则道韵有了极其强大的掌控能力，才有可能将其彻底磨灭。
    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一个拥有造物主道体特征的圣者，已经不能用常规的万法归一境界来形容了。
    “青书，现在的这個境界是武道真身独有，就叫‘万道法体’如何？”崔恒笑道。
    “好，好啊！多谢师尊赐名！”裴青书欢喜不已。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走出现在的道路，体会现在的喜悦。
    “这条道路，前途光明。”崔恒点头称赞道。
    就在刚刚裴青书完成突破的时候，他的元婴修为直接暴涨，从原本接近七成的层次直接超过了八成。
    探索新修炼道路所带来的的反馈实在是太强了，比他阅读几千本古史典籍的收获还要巨大。
    “还是要多谢师尊指点，没有师尊帮我稳固道心，或许我早就已经迷失了。”裴青书感叹不已，随即又问道，“对了，师尊，我这个境界称作圣者是不是不太合适了？”
    “嗯，确实不太好”崔恒轻轻颔首，微笑道，“你远比圣者要强大，若在做深入的修炼，估计就要超过诸圣之王了。这样的话，不如就叫大圣？”
    “大，大圣？”裴青书闻言一愣，凝神思索后当即拍手称赞道，“道大，天大，地大，大有广博浩瀚之意，万道法体便是圣中大者，谓之大圣！多谢师尊赐名！”
    “哈哈哈！”崔恒再次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