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歆羡接过手机看了看，面色微微一舒缓：“上面的女人是芳姨年轻的时候？”
    一个已经成年的人，即便是经历了二十年，但是大致的雏形是不会变的。乔歆羡跟芳姨相处也有些日子，怎会认不出？
    不等凉夜点头，他已经放大了照片，细细看着上面的男子。
    这一眼，却是让乔歆羡挑起了眉，若有所思：“我好像见过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呢。”
    凉夜扑哧一笑：“真的假的？这个男人这时候，你才四五岁吧？国家都不一样！”
    “可是这也不是中国啊，你没发现这个背景的房子上有个黄色的北芒星标志？”乔歆羡又道：“莫邪的国旗就是北芒星，这个会不会是莫邪国？”
    “额……”
    凉夜不是很懂诶，她细细看了看，还真是哪里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她却是对乔歆羡非常赞赏：“不愧是侦察兵出身的，这人就交给你啦！”
    能够为娇妻排忧解难，是他的荣幸！
    乔歆羡莞尔一笑：“好啊！”
    两人重新跪在火盆前，乔歆羡也不耽误，直接将照片传到自己信得过的副手那里，让人细致去查。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到十五分钟，手下就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还道：“小乔首长，您给我的照片里的男子是莫邪国的丞相纳兰庭。”
    乔歆羡张大了嘴巴！
    难怪觉得眼熟了，因为之前莫邪跟宁国军事关系非常紧张，莫邪主战，而纳兰庭则是力挽狂澜，宣称两国交战莫邪未必会赢，还主张和平共处，前年有宁国的渔民误入莫邪的海域捕鱼，被莫邪军方扣押，莫邪国民认为是挑衅，非要以间谍之名处死他们。
    而纳兰庭说，他们只是误入，并非有心，力排众议将这几位渔民送回了宁国，毫发无伤。
    乔歆羡对于纳兰庭接触不多，因为他现在权限不够。
    但是在私下里，却是经常听父亲夸赞纳兰庭，说纳兰庭是两国友谊的桥梁，而且非常高瞻远瞩。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莫邪国的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是为国事鞠躬尽瘁，至今未娶！
    未娶，又何来子嗣？为政重名誉廉耻，人品口碑远播，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有私生子。
    乔歆羡有些不解地结束了跟手下的通话，抬眼看着凉夜，道：“你听说过纳兰庭吗？”
    “什么人？”
    她一个小女子，只关心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名单，对于政客，还真是知道甚少。
    乔歆羡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司南给你照片的时候，怎么说的？”
    凉夜想了想，便将今日在车里，拿到照片的前后都给乔歆羡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看着乔歆羡，又听他将纳兰庭整个人介绍了一遍。
    凉夜有些小激动，这个司南，会不会是莫邪国丞相的儿子？
    她一字未提，可是溢满了流彩的双眸却是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乔歆羡的眼前，让他只是一眼，就清楚了她的想法。
    轻叹了一声，无比温柔地说着：“会继续查清，你不要担心。”
    凉夜心头满满的感动，忍不住道：“小乔在手，万事不愁！”
    接下来整整两天，乔歆羡夫妇忙的天昏地暗的，追悼会一开就是一整天，凉夜那原本因为乔歆羡而感动微微复原的伤心，再一次因为气氛的感染而袭上心头、哽咽难止。
    凉易白去世第三天一早，凉夜将康康从家里带出来，一行人组成了长长的车队，前往火葬场。
    先是在火葬场的一个小厅里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所有的人亲友围着水晶棺材里的凉易白看最后一眼，然后火化。
    等到骨灰出来的时候，凉沛哭着捧着骨灰盒，凉夜也是哭着捧着凉易白的照片。
    凉倩跟萧觅云这次学乖了，并没有闹场，因为他们看见了一路上，有护国军的小分队前来帮忙，就连乔歆羡部队的一些领导，听说乔歆羡爱人的爷爷过世，也都过来聊表心意了。
    上午十点，在墓园，凉沛亲手将父亲的骨灰盒放入了地下那小小的方寸之间，他们眼睁睁看着墓园的工作人员用水泥将小隔间封死。
    墓碑是上等的汉白玉精雕而成的，上面有凉易白跟妻子年轻时候的合照，而凉易白原配的骨灰盒，也在昨日就迁了过来了。
    凉沛跪下，给父母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凉倩跟萧觅云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就连康康也哭着去擦干凉夜脸上的泪，还道：“妈咪不哭，妈咪一哭，康康也要哭了。”
    江南首富的葬礼，参与的人数远远高于几个月前凉易白过九十大寿的时候！
    众人在墓前哀悼，三鞠躬，这是送凉易白的最后一程，也只能送到这里了。
    葬礼结束后，纷纷前往酒店用丧宴。
    凉沛其实一直想问乔歆羡，整个葬礼花了多少钱，又不好意思，于是私下里扯了扯凉夜的袖子，轻声问女儿。
    凉夜整个人也是愣住了，因为她根本没有过问这件事情。
    等所有人来到酒店之后，凉沛、凉倩他们全在大厅里招待宾客，乔歆羡则是跟妻子、儿子，还有几位部队里赶过来聊表心意的领导在一个单独的小包间里。
    这时候，总算清净很多了。
    凉夜这才小声问乔歆羡；“葬礼的钱，花了多少？还有丧宴酒席的钱。”
    凉夜不傻，殡葬公司、火化、墓地、酒席，这些都要钱，而且要很多钱。
    光是瞧着桌上的菜色，看看挪威进口的三文鱼，孟买大虾，地中海鱼子酱，费氏庄园的红酒，以及一些看似不起眼却一样来路非凡的小菜，这已经不是奢侈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在宁国，丧宴办的越好，就是对逝者越尊敬的意思。
    凉夜自然明白乔歆羡的用心，他是想力所能及地给她一些体面，尤其在她娘家人面前，他一口答应了承担，便要为了她办的漂漂亮亮的，让凉倩那样的人再无话可说。
    但是，让他这般破费，凉夜还是有些心疼。
    大厅那边，一共设了100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