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转移话题。
    小程也没想瞒着，“这块是资料室，必须是密封的，不能有窗户。”
    林小红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上手摸了摸。
    小程：“已经刷过了，保证一点灰都没有。”
    林小红拍拍手，“是很干净。”
    她其实没看灰，看的是水泥情况。
    这样一会画的时候才好掌握。
    掏出画稿，递给小程，“麻烦小程同志去问问领导，看看哪幅画更适合。”
    第163章
    ◎小程陪夜…◎
    林小红准备开画了, 三幅画她在牛车上就一一做了预案。
    墙面大小、水泥情况也都在范围之内，那就没必要墨迹了。
    “小程同志，那我就开始了，你要是有工作就去忙。”林小红笑着说道。
    她今天赶时间, 真没工夫唠嗑。
    小程摆摆手, “你不用管我, 我就看看。”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 林小红也不再多言，点了下头, 拿着刷子开始爬梯子。
    画起来。
    “林同志, 你不休息一下么？”
    林小红正画的高兴呢, 底下传来声音。
    她第一反应是，“你怎么还没走啊？”
    她不是撵人, 是下班了啊, 她都听到动静了。
    还以为会有人来看热闹呢。
    结果没人过来。
    小程抿抿嘴，“我要配合你工作。”
    那意思“你没走, 我咋走！”
    林小红想了下, 下来了, “那个…我家是下面镇子的, 离县城不近, 我还是小学老师, 所以我想明天五点之前将画画完。但你放心, 我不会偷工减料, 我是打算加班, 今天晚上我可能画很晚, 所以你不用等我的。”
    小程没想到会这样, “那也不安全啊。再说黑天怎么画啊？”
    林小红从书包里掏出手电筒和油纸包, “我都准备好了。”
    晚饭、手电筒足以说明她的决心了吧。
    “这里不是有打更的么，招待所很近的，没事的。”她又不是傻大胆，自然都考虑周全了。
    而且这时候治安真的不错。
    因为刑法重，没人敢犯事儿。
    小程纠结，她可是领导特意安排的，代表着县政府，怎么可以先退了呢。
    考虑了好一会，“那我先回家吃饭，然后再来，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招待所。”
    林小红有些愿意，又有点不情愿。
    愿意自然是有个人陪她，安全性更高。
    不愿意则是她不想和还算陌生的人睡一间房，甚至一张床。
    小程又问道，“林同志，你去招待所订房了么？”
    林小红摇头，“我直接过来的。”
    “那我去吧，得先去招待所定个房间，和工作人员说一声给留门，要不然时间太晚你进不去的。”小程还在想还有什么事需要她做呢。
    林小红赶紧说道，“那让工作人员给加个床，我睡相不好，踹人。”
    小程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我明明睡的时候头朝上，早上醒的时候就头朝下。”
    林小红：还是你厉害，她甘拜下风！
    两人将事情说定了，小程才走了。
    林小红也没着急上去，掏出帕子擦擦手，她将饭团给吃了。
    吃完了继续画。
    小程是太阳都落山了才回来，主动帮她拿手电筒。
    林小红十分感谢，要不然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拿，就很别扭，肯定会影响画画速度。
    “林同志，你学画多久啊？”
    可能这么干待挺无聊的，小程开始找话聊。
    林小红倒也不至于一点不能分神，毕竟现在只是在画第一遍。
    真画差了也可以修改。
    林小红回答：“十来年了吧，不记得了，反正很长时间了。”
    小程夸赞道，“画得可真好。”
    林小红尬笑，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她画第一遍的时候看出美来。
    所以是商业互吹吧。
    “我看过革委会那幅墙画，我们领导夸了很久呢。”
    原来是这样。
    林小红笑容真诚了两分，“有赖领导们赏识。”
    小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说我能不能学啊？”
    林小红肯定不会给人泼冷水，“当然可以了，我就是自学的。有志者事竟成！”
    灌鸡汤，仍然是灌鸡汤。
    她保不准又推动了祖国的绘画事业呢。
    小程果然更有兴致了，也会问一些画画技巧。
    林小红也没藏着掖着，可是嘴巴干巴巴的说太过抽象了，对方能领略几分她就不知道了。
    ………
    “小程没找对象么？”林小红也不知道话题咋跑到这里来的，不过不是她先跑的。
    小程倒是少有的大方，“有单位大姐给介绍，我不着急，准备过一两年再说。”
    林小红赞同，“也对！拼拼事业，结婚不着急。”
    再过几年恢复高考了，虽然结婚了同样可以考，但是哪有单身方便啊。
    “林姐，你说得太对了。”小程仿佛找到了知音，都不喊同志了，“我爹娘总催我，烦死了。”
    林小红心里腹诽，果然哪个年代的爹娘都爱催婚。
    “单位还没宿舍，要不我都不愿意回家。”小程叹口气。
    “县政府这工作多好啊，以后肯定会分房子的。”
    说到分房子，林小红也是羡慕得紧。
    不愧是工人当家做主的年代，铁饭碗不说还给分房子。
    让后世的社畜们羡慕的口水都从眼睛流出来。
    “有得等呢，我又不是双职工，工龄还短，级别也不高。”小程又想叹气了。
    林小红挑眉，“你可知足吧，我是生产队小学的老师，我们都没有工资的，只能挣工分儿，就是干一辈子也没人给分房子啊。”
    小程皱着眉头，“那不给工资，怎么生活呀？”
    林小红解释道，“在生产队工分儿就是变相的工资了，可以用来换粮食的。”
    小程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家里也有农村的亲戚，但总得买别的吧？生产队也分钱的吧。”
    “有的生产队工分值钱，换完了粮食还会有一些分红，但也不会太多，也可以去山上捡蘑菇或者家里的养鸡下的鸡蛋送去回收站，也能挣点。”林小红说到自己，“我出来画画也是为了挣钱养家。”
    小程感叹了句，“农民兄弟真不容易。还是林姐好，有这门画画的手艺。”
    林小红也不谦虚，“还好，可以养家了。”
    小程有些羡慕，“之前老师还教画画啥的，那时候不爱学，后来都成了□□歌，画画也没老师教了。”
    林小红是知道这种情况的，老师们怕了，不敢训斥学生，怕被骂臭老九，怕被抓起来批，所以就有人想到了自保的方法，不上课学红b书□□歌。
    谁还敢闹事儿。
    这样是自保了，但学校也乱七八糟了。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天
    ◎得忍忍…◎
    林小红一直画到十点半才停手。
    早睡早起的生物钟让她太过困乏了, 加上进度不错，也算达到了预想，也就收工了。
    她和小程简单收拾了下就去了招待所。
    都没泡脚，随便洗洗脸她就躺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