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能怎么说呢。
    为什么背不出来，因为没背啊，因为看着那个长度十五个字母以上的单词，她的脑袋就已经完全懵了，完全放弃了，根本不觉得自己能记住。
    矗立在她眼前的高山太高了，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爬上去，而且也没有任何向上爬的动力。
    她知道啊，错在她。
    就像现在，她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
    然后下一秒，她就被他狠狠拽着胸前的绿色毛衣拎了起来。
    “没让你道歉，我问你为什么。”
    眼前的琥珀色眼眸像那天一样，因为瞳孔过于愤怒而张大，让她从本能上产生了恐惧，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
    陈星洲现在的确非常愤怒，他很少愤怒，因为和一般蠢人生气也没有卵用，只是会觉得烦躁罢了，但是他真没想到她能这么精准地踩到他的雷区。
    用那种声音，那种语气，说出的对不起。
    让他甚至头皮发麻一样的相似。
    “告诉我为什么。”他把她的衣领捏得更紧，甚至勒得于书艺有点不能呼吸。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犹豫了起来，在痛苦的表情中，眼神有些闪躲。
    其实，要是还有理智的他，看到她这副表情，应该能明白，人其实在犹豫的时候就是嘴巴已经开始松动的时候，这时他只要随便说上两句温柔的话语，和之前的自己形成反差，也就是所谓的唱红脸唱白脸战术，一般很容易就能把她嘴里的内容给撬出来。
    但是，现在的他却被感性压抑了理性，他反而把她的衣领拉得更紧，把她半个屁股都从座椅上拉了起来，这件绿色的短开衫也是，已经被他扯到了完全无法修复的程度。
    于书艺感觉自己能汲取到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被他勒死吧。她甚至开始这么想了。
    然后，在生命的威胁面前，她突然就不明白了自己保持沉默的理由。
    “因为我好...难受。”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样的话语。
    一旦第一个字说出口，她这几天的恐惧，这几个小时的委屈，就像泄了洪一样无法收拾地开始向外倾出。
    “因为我好难受啊，我一直都好冷啊，坐在星巴克里我也觉得好冷啊，所有接触到空气的皮肤都好冷啊，而且还很想吐，还很渴，明明身上很冷却只有下面很热，里面也在不停地蠕动，还在往外冒水，一直不停。”她越说越激动了起来，带着哭腔，“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你们来接我的时候也是，在你车上也是！所以我一开始和她就说了不要管我了！”
    “我明明和她说了的...”
    于书艺的声音又由大到小，在座椅上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缺氧拼命地喘着气。
    她没哭，并没有眼泪从她眼角留下，只是眼眶有些湿润，因此导致视野模糊不清。
    在商场里，陈星洲和刘天天并排走在她前面时的影响一直在她脑内回放着去，其实在她怒吼的时候也是，满脑子都是刘天天侧过脸，对他说话时的，那个充满少女感的表情。
    但是这是即使失去理智，也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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