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用手指摸了摸鱼缸的最下面。
    有些灰尘。
    这进一步肯定了林楠的想法：其实主人并不十分喜欢这些鱼，只是作为一个单纯的装饰品放在这。
    比起鱼缸，名家大师的画作，这些东西，反而是办公桌后边有个刀柜更为引人注目。
    林楠走过去看了眼，都是些品质不凡的武器，最好的一把达到宝器上品，出鞘后，上面还有湿润的刀油，估计擦上去的时间不久。
    可见比起鱼、画，，井口金融的老板更喜欢收藏名刀，而角落里也有大量的健身器材。
    不止如此，林楠还从刀上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普通人是难以察觉的，但林楠身为剑修，武器见没见过血，凭感觉就能判断出来，他猜测，那位井口金融的老板，应该是个武者，虽然身居高位但，却时常亲自动手出任务。
    刀架上的武器经常保养，这并非为了收藏或者观赏，而是使用，杀人。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林楠定睛看过去。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梳着向后的油头，穿一身传统藏青色西装，举手投足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走路的时候脊梁也挺得笔直，有在军队待过的迹象。
    最让林楠在意的是，中年人左边一只眼睛瞎了，安装的义眼，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转动。
    中年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好林先生，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井口山，中文名曾山。”
    井口山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刀架，并没说什么。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坐在沙发上，井口山亲自沏茶。
    “您在华国长大？”林楠问。
    井口山摇摇头，眼睛里有些怀念：“我的祖父是地道的华国广省人，父亲是混血，而我，在神奈川出生。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国家，继任家主的几十年来，一直在暗中支持军方。”
    他敲了敲桌子：“接到命令后，井口金融想法设法的调查神代家，确实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提起正事，林楠精神一紧，“比如？”
    “首先，神代家收拢势力范围，并偷偷从国外，引进一大批货物。他们的运输路线经过山林，有装甲车和忍者押送，我也是废了好大劲才拦下一辆。”
    “林先生，您猜那里面是什么？”
    “大量的枪械，炼金弹药，和秘银。”井口山说。
    林楠皱了皱眉。“秘银？”
    “是的。枪械和弹药可以理解，神代家和大田组的摩擦越来越激烈，炼金弹药虽然日国也能生产，但产能和品质都很低，一般都是从俄联邦和美国引进。他们为了和大田组火拼，弄这些东西可以理解。”
    “重点在于秘银。数量很多，光那一辆装甲车，就截获了一吨。要知道，这种特殊处理过的秘银，价格相当于黄金，一吨的价格相当不菲，而且属于数量管制品，普通人购买超过五百克，都要被责令调查。”
    “而且，世界各国的科研人员有一个共识：秘银除了掺入武器增加内气导性外，最大的作用是镇压，构建封印类的阵法，或者器物。”
    “按照军方的说法，假如神代家真的在图谋古神复苏，获取它的力量，那么秘银必不可少。需要的数量也非常巨大，恐怕要以百吨、千吨计算。”
    “这是个天文数字。”
    井口山说：“哪怕以神代家几百年的底蕴也有些吃紧，他们疯狂的压榨所属辖区的店铺保护费，从一年二收，变成四收，大蛇组垄断的情色交易场所，也全部涨价，毒品价格直接翻倍——这触碰到很多下线人的利益，他们怨声载道，很多人都倒戈，投在大田组那边。”
    “可以预料，用不了多久，大田组和神代家会展开一场火拼。那么，神代家不惜葬送大好前程，和古代的昏庸皇帝一样，拼命压制金钱利润，为的是什么？”
    “古神。”林楠脸色凝重。
    “对。”井口山赞赏的点头，他说：“就算不是古神，那么神代家能够得到的报酬，也一定高于他们付出的代价。”
    “我虽然没有和神代家主接触过，但我知道那是个阴狠狡诈的人，他从不做亏本买卖。而且能说服神代家的各位长老，一起推动这个在外人看起来疯狂的计划，那么无疑说明：报酬大的离谱。”
    “这也坐证了军方的预言——可能，神代家真的在谋划古神复苏。”
    林楠点点头，他看得出井口山对这件事很上心，接下来的合作也不用担忧了，井口金融必然全力配合。
    他说：“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有了些眉目。周将军告诉我，‘古神从水而生’，因此我们首先锁定的目标，是神奈川县举行过丰收祭的大湖。”
    “这些我们不太了解，井口先生既然是本地人，还请准备一份详细地图，立刻开始寻找古神封印地。”
    “放心，我已经听军方说过了。”井口山笑了笑：“我让公司的人，下访一些神奈川县本地老人，将他们的说辞集中在一起，然后把神奈川所有的湖都被标注在地图上，包括一些曾经存在，而现在因为工业建筑被填死的地方。”
    “那太好了。”
    林楠精神振奋，他说：“另外的三个人已经开始排查了？有没有找到线索？”
    井口山忽然一愣，端着茶水的手都僵住。
    “三人？没有三人啊。”
    这次轮到林楠愣住。
    他心底升出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井口先生，我是第几个到这儿的？”
    井口山脸色大变。
    他不傻，能听得出林楠语气里的惊惧。
    这次任务关乎重大，任何一步程序都不能出错误。井口山确实在军方密报中看过，东洋行动一共赶赴四人，每一个，都是先天境值得信任的武者。
    可问题是，林楠，是井口山遇见的第一个人！
    “我根本没见过其他三人！林先生，难道您不是第一个？”井口山面色沉重的问。
    这听得林楠头皮都快炸了。
    怎么可能？
    他是最后一个出发！
    就算前边的人遭到一些意外，但也不能全部出事吧？总要有人，比他先赶到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