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愣了愣，“我觉得很重要。”
    王小若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眸中带着一抹希冀，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问道：“你是我男朋友，对吗？”
    林楠眼神微动。
    以他五百年的人生经验立刻能察觉到，王小若在乎的，不是林楠‘是不是她男朋友’，而是需要一个了解她过往的人。
    林楠略微了思考一下。
    假如王小若失忆后相当于掉进海里，海里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东西都不认识。
    这时候，林楠变成一根稻草出现，那么无论这根稻草能不能救王小若，她也会使劲抓紧。
    这让林楠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林楠可不傻，他绝不会把自己招出来。
    “这样吧，等明天你和我去一趟夷川县，散散心也许就想起来了。”
    林楠思绪飘飞，上次他接待了一个叫赵陵河的商人，据说也是开拍卖会的。
    林楠分给他宝乌丹一成的股份，其目的就是从赵陵河那里挖人。
    想起脑海里那个穿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的妩媚女人，林楠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郑大刀已经死了，严格来说他和墨菲已经两清，毕竟在森林的山洞里，墨菲没有选择带着林十三逃跑，省了林楠不少时间。
    林楠摸着下巴暗暗思考，这次他该以合作对象的身份出现在墨菲眼前，还是直接威逼利诱，把她抓回来？
    想到这林楠轻轻摇头，他毕竟喜欢和平，能用嘴解决的事情，不想轻易动手，墨菲是个精明的女人，应该不会拒绝他的邀请。
    一会儿后公交车到站，抵达怡康楼。
    林楠和王小若下来，这边哪怕是晚上照样人群熙熙攘攘，医院大门外边好多小贩，卖鸽子老母鸡羊肉等补品，价格贼贵。
    令人奇怪的是，一般守在医院门口卖东西的，不是老头就大妈。
    可这里清一色是年轻人，全都面色不善，纹着青龙戴金链，他们似乎互相认识，叼着烟头正笑呵呵的聊天。
    王小若心中一怂，情不自禁的抓住林楠肩膀。
    她的记忆只保留了正常人那一部分，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武道大师的自觉，估计一个壮实点的普通男性，就可以把她吓得腿哆嗦。
    林楠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叹气了，本来想培养一个漂亮点能撑门面的女打手，到头来连只小鸡都不如。
    “走吧，我们进去见她。”林楠说道。
    “她是谁？”
    “以前我在珠宝店工作时的一个员工，很老实的女孩，不过。”
    想起赵晓晓那件事，林楠心头微微愤怒。
    当初林傲那个变态为了满足自己兽欲，将硫酸强行灌进赵晓晓喉咙，下巴的皮肤也面目全非，包括胸口，还被林傲用匕首割了一刀，
    对一个女孩来说，几乎是能毁掉一辈子的致命打击。
    林楠握紧拳头。
    他现在修为晋升宗师，帮助赵晓晓重塑声带不是问题，但林傲带来的心理阴影，却只能靠时间慢慢愈合。
    赵晓晓在怡康楼的七层，老建筑没有电梯，林楠他们只能徒步走上去。
    很快就到了709病房。
    门关着，隔老远就听见一阵哄笑戏谑的声音，林楠皱了皱眉，不禁加快脚步。
    打开门一看，这间病房共有四个床位，一个穿白色病服的女孩怯懦的坐在床边捂着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有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把她围住。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很粗壮，光头，赤着膀子露出后背一尊全身猪八戒像，拿着铁耙，凶神恶煞。
    光头年轻人手里拿一根输气管，满脸调笑的说：“来，只要给哥哥看看你的小花脸，这根管子就还给你。”
    旁边剔毛寸然黄毛的年轻人则嘿嘿笑道：“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看看你那样，关了灯我都嫌弃。”
    女孩颤畏畏的往后缩，声音嘶哑不清：“还，给我。”
    “哈哈哈哈。”
    三个年轻人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似乎女孩的公鸭嗓让他们觉得很有意思，病房里那个换药的护士脸色发白，不敢得罪这些人，捧着小托盘匆匆离去。
    那个受欺负的女孩自然就是赵晓晓。
    她捂着嘴不想让几个混混看，眼睛里水汪汪的，自从被林傲毁掉声带后赵晓晓很少说话，每次发出声音连她自己都会起鸡皮疙瘩。
    医院那些护士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从健全变得自闭，全都心里叹气，三番五次的开导也没有用。
    原本赵晓晓还差几周就能出院，偏偏以那个光头为首，三个年轻人在外边帮派伙拼，断了好几根骨头，也来到怡康楼修养，他们发现模样奇特的赵晓晓后，立刻要求转移到708病房。
    起初赵晓晓也找医院主任，说自己想要换房，但主任满脸为难的说没办法，这座怡康楼，上面被一个叫驴哥的人物罩着，而光头混混的大哥与驴哥私交不错，主任不敢得罪。
    赵晓晓痛苦的抱着脑袋，这种被折磨的生活还得持续一周，光想想就要崩溃了。
    她乞求的看向那个光头，赵晓晓声带被毁后每呼吸一下嗓子都火辣辣的通，全指望那根输气管，可这光头闲着没事就来拔一下，每次都得逼赵晓晓唱首歌才算完。
    但声带被毁，唱歌完全就是折磨，每次光头听见那沙哑的就像擦黑板似的声音，就乐得直蹦跳。
    光头姓刘，叫做刘土建，是三人中的老大。
    刘土建不怀好意的看着赵晓晓，“今天就唱个丑小鸭，只有我说停你才能停！”
    另外俩混混桀桀笑着掏出手机，准备录音发到网上，他们上次发的几个备受好评，还有人打赏了几百块钱。
    “唱啊！”刘土建满脸不爽，他抄起桌上一个针筒，把里面打满清水，用针尖对准了赵晓晓。
    “再不唱老子就给你来一针！”
    赵晓晓哆哆嗦嗦的抱着枕头，心中万念俱灰，她看了一眼七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被人看不起。
    她使劲摇了摇头，想起那个晚上，年轻店长说过的话。
    那个年轻人说要治好赵晓晓的嗓子，但赵晓晓问过主任，这种糟糕病情连医疗科技发达的美国都治不好，想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