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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福运农家:神医娘子不好惹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糖兜
她身前的那几人,两眼僵直,嘴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
不时不节的,突然敲这么多下,再结合着他们此时表情,就算姚蝉再无知,也清楚出事了。
虽不清楚丧钟敲了这么多下,究竟是谁没了,是宫里的太后太妃,还是哪个妃嫔小皇子?
该不会,就是这次她入宫要给看的那个病人吧?
察觉到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姚蝉隐约读出里面的怜悯跟不忍。
好像,她隐约明白为何邬易要带她离去的真正原因了。
姚蝉还在猜测那人身份的时候,身边传来利刃落地声,她循声望去,只见那些禁卫军们,摘下帽佩剑,朝着东宫所在的位置,重重的跪地,磕头。
“太子薨了……”
“太子?”
姚蝉猛地抬头,这死去的竟是太子?
这也太胡闹了,一个储君,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伺候着,还来找她一个乡野大夫做什么!
这不胡闹吗!
可是,不管她如何猜想,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
她心乱如麻。
…………
怪不得,怪不得邬易不让她蹚这趟浑水。
怪不得会出动禁卫军来找人。
怪不得他们连邬易的命都不顾,非要把她带过来。
一个太子的性命,一个状元郎的性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除了自己,怕都是会选择太子那边吧。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天意。
不然怎会阴差阳错,在这节骨眼两件事撞到一起。
但是此时此刻,你问她后悔吗?
她仍旧不后悔。
即使那人是储君,即使邬易跟他有天差地别,但那会选择救治邬易,她还是不悔。
很复杂的情绪。
就算俩人之前闹得那么不欢而散,就算她无数次告诫自己,再不跟他打交道。
但还是不后悔。
人啊,果然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苦笑了一下,这条命,没准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太子薨了,还是唯一的储君没了。
整个皇宫内的时间,都好似是停摆了。
他们跪在地上,面露悲苦,姚蝉也不能免俗,此刻同他们一起跪在这。
他们此时好像距离那太子寝宫不远。
跪在地上的时候,时不时听见内侍们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也时不时看到有官在面前疾走来,疾走去。
当然,也时不时有消息传了过来。
说是伺候太子的那一宫的下人,贴身的几个全都被杖杀,剩下的伺候的,打了五十大棍,发卖出宫。
那日当值的大夫们,全都下了大狱。
天子之怒,果然可怕。
跪的时间长了,关于太子的死因,多多少少也听了些,组合起来,大概也明白了。
好像是太子今日精神头儿稍好些了,主动开口,说想吃些甜汤。
后来也不知吃急了,还是呛着了,就开始咳嗽了。
他身子本就不好,咳嗽的没完没了。
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这么咳嗽着,没了。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太子身子每况愈下,水米未近,只靠补药来扛着。
但,昨天还有今天凌晨,突然好转起来,能吃能喝不说,精神头也稍些了不少。
大家嘴上说,是太子爷得天神庇佑,身子才逐渐好转。
但是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这太子啊,现在是回光返照了。
本来就是等死的份了,偏要把这份罪责,推到别人身上。
只可惜伺候他的那些人,以及那可怜的几个太医了。
哎,宫中此时人人自危,都自顾不暇了,谁能在意一个跪在外面,跟蝼蚁一般的姚蝉呢。
储君没了,宫内动荡可想而知。
姚蝉她同样心有戚戚。
虽说死因跟她没关系,但痛失爱子的圣人,他会考虑那么多吗?
那些只是没救活人的太医,都受了连累,更何况是抗旨不遵的她呢。
哎,这种皇命为天,任人鱼肉的日子,真是太难了。
从早上,直到正午,再到傍晚,跪在地上的他们,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
天儿越发的热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姚蝉后背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湿了又干。
等待的时候是最熬人的。
尤其不知未来如何,朝不保夕的焦虑,更让人心中难受。
等到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快要被黑暗彻底吞噬时,前面终于跑来了一个匆匆忙忙的内侍,他示意这些人起来,不知在那些禁卫耳边窃窃私语了些什么。
他们面色严峻。
等到公公离开后,那禁卫首领走到姚蝉面前,语气还是先前那般冰冷无情,但隐约,还是透出些许不忍。
“姚大夫,请吧。”
请吧?
往哪儿请?
她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站起来,等着那股酸麻劲散去。
看对方模样,不是把自己请到宫里,当然,更别指望他们要放她走。
也是,她这个大夫,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啥都好说。
一旦人没了,还有啥利用价值啊。
不过就是个从乡下来的野大夫罢了。
姚蝉叹了口气,有一天的时间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当灾祸真的降临时,已经没那么恐慌了。
就是不知等她的,是死罪还是活罪了。
姚蝉下了大狱。
说起来倒跟大牢怪有缘分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下大狱了,只是上次是在青山镇上。
而且那次也是小打小闹,进去只呆了一晚上就被人放了出来。
跟玩似的。
眼下的大狱跟青山镇的牢狱可不一样。
比以前环境更恶劣,更为森严。
耳畔弥漫的全都是受刑之后,哀呼喊疼的声音。
也没有电视剧里那种到处喊着冤枉的。
因为只要稍稍聒噪些,那些狱卒有法子让你住嘴。
果然是天子脚下,就连看护,都格外的不近人情。
姚蝉用枯草将她所住地方的蜘蛛网给扫掉,又把干草踢了踢,盘腿坐在地上。
连续两日提心吊胆的生活,让她险些忘了,她几乎有两日未进水米。
这汴城的大狱空旷又森然,就算你扯破嗓子,都未必有人会给你送水送饭。
闹得狠了,没准要挨揍。
算了,还是省些力气吧。
坐在阴森潮湿的地上,看着外面过道那盏跳跃的,也是这牢里唯一的一点光亮,她思绪翻飞。
不知道这次自己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