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
    无尘子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顾枫心里很难过，要不是无尘子拼死保护他，无尘子也不会眼瞎。
    “老东西，对不起！”顾枫愧疚道。
    “嗐，你给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弄得，这都是天谴。”无尘子解释道：“做我们这一行，任何人都逃不脱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
    所谓五弊，就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
    道家讲究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强行改变事物或者是人的命运，会遭到上天的责罚，便成为天谴。
    顾枫说：“如果你不是为了保护我，就不会强行催动符箓，如果不催动符箓，你就不会遭天谴，这一切都怪我。”
    “要说怪啊，就怪那个光头，马勒戈壁，差点把我们都炸死了。”无尘子骂道。
    顾枫又看了一眼无尘子，只见无尘子满头白发，脸上皱纹纵横，整个人老态毕现。
    “老东西，你放心，等出去之后，我就帮你把眼睛医治好。”
    “至于你的身体，我也会想办法。”
    顾枫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死。”
    “小兔崽子，你能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真的，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命……我有点困，想睡觉了……”无尘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你不能睡！”顾枫急忙说。
    在这种环境下，无尘子一旦睡了，极有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
    “我真的困了……”
    “对了，你说想收孔雀当徒弟的事儿，我给她说了。”
    “小丫头怎么说？”无尘子精神又好了起来。
    “她不愿意。”
    “为什么？”无尘子道：“她只要成了我的弟子，我可以和师兄两个人把毕生本领都传授给她。”
    “这些我都给她说了，但她还是不愿意。”
    “为什么？”
    “她说你太丑了。”
    “……”
    顾枫接着说：“孔雀年纪太小了，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不过我觉得她对你的评价还挺客观的。”
    “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丑？”无尘子大怒。
    “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丑比？”顾枫问。
    “没有。”
    “那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说你丑比的？”
    “草你大爷。”
    “哈哈哈……”顾枫大笑。
    “不跟你扯犊子了，我好想睡觉，我要睡一觉……”
    “睡个锤子！”顾枫脚上用力，踩了无尘子脑袋一下。
    无尘子痛得直吸冷气，大骂道：“你个小王八蛋疯了，踩老子干什么？”
    “这里就咱俩，你要是睡了，谁陪我说话？”顾枫问道：“你这辈子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睡女人啊！”
    顾枫：“……”
    “睡女人是我最大的兴趣。”
    顾枫：“……”
    “我给你讲，女人就像是一本书，你想了解她，最好的办法，就是睡她。”
    顾枫彻底无语。
    无尘子一提到女人，就特别有精神，顾枫甚至有种错觉，这老王八蛋是不是回光返照？
    “我本是一个方外之人，按理说，应该六根清净，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对女人感兴趣。”
    无尘子一本正经道：“这不怨我，要冤我师父，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带着我下山，偷看村里女人洗澡。”
    “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师父偷看女人洗澡被发现了，全村人追打他，你猜最后怎么着？”
    “那个老不要脸的，竟然把我推出去，说偷看女人洗澡的人是我，而且还当着村里人的面打了我一顿。”
    “我当时那个气啊……”
    “自那以后，我就想明白了，与其替师父背锅，我还不如自己偷看。”
    “大不了到时候再挨一顿打。”
    无尘子嘿嘿笑道：“我那个小，长得眉清目秀，有时候偷看人家洗澡，被发现了，她们也不作声，甚至还对着我搔首弄姿。”
    “我一个纯情小道士，那经得起这样，为了拍接她们的寂寞，我只好给她们暖被窝。”
    真不要脸！
    顾枫心里暗骂，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无尘子是获得了他师父的真传。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了，我眼皮好沉，我真的要睡了……”
    砰！
    顾枫又一脚踢在无尘子的头顶上。
    “靠，你又踩我！”无尘子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问你个正经事。”顾枫道：“有没有什么事，你想做，还没做到的？”
    “有。”无尘子道：“我想睡一个女明星，到现在都还没睡到。”
    顾枫翻白眼：“除了女人，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也有。”无尘子道：“有一座墓我想挖。”
    “什么墓？”
    “秦始皇陵。”
    顾枫：“……”
    无尘子笑道：“开玩笑的啦，秦始皇陵有专门的考古人员在挖掘，我说的那座墓，是我们天姥山祖师爷的墓。”
    “你想挖你祖师爷的坟墓？”顾枫震惊道：“你这是欺师灭祖啊！”
    “你知道个屁！”无尘子道：“我们天姥山一派，自祖师爷之后，每代掌教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祖师爷的墓，然后挖开。”
    “为什么？”
    “你傻啊，当然是因为里面有宝贝啊！”无尘子道：“祖师爷死的时候，把好东西都带到墓里去了，并留下了预言，说哪代后人如果能挖开他的墓，那时，天姥山才会重现辉煌。”
    “你知道你们祖师爷的墓在哪里吗？”顾枫问。
    “不知道。”无尘子接着说道：“如果老天还能给我三年时间，我应该能算到祖师爷的墓在哪里。”
    “你放心，等出去之后，我就给你治疗，有我在，你死不了。”顾枫说。
    无尘子叹气道：“哎，我的命我自己清楚，怕是撑不过半年了……”
    “老东西，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我知道你医术很高明，但是我这是天谴所致，你治不好的……不行了，我真的好困，我要睡觉……”
    轰隆！
    陡然上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顾枫又踹了无尘子一脚，说道：“别睡了，张程他们来救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