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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摄政王的冷颜公主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果果仙草
江云南分毫不惧,只是面上却稍稍漫出几许讥讽,冷笑道:“往日听闻东陵太子乃东陵最是英明神武的战神,而今突然一见,倒觉东陵太子不过是个懦夫罢了!呵,东陵太子好歹也是个男人,如今竟在船上如此上演以多欺少的戏码,甚至还要专程为难长公主这一介‘女’流,东陵太子倒是好生威风,好生志气,也不怕将东陵皇族的脸面都丢尽了。”
东方殇凛冽的眼风朝江云南一扫,“你又是何人?”
江云南轻笑,回答得极是招摇干脆,“我是长公主的人。”说着,又似担忧东方殇不太明白,又张嘴解释道:“也是长公主即将纳入她后宫的人。”
“男宠?”
东方殇陡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问。
江云南仔细思量了一下,轻笑而道:“男宠倒是着实不好听了些,许是东陵太子可将我认作长公主的男妃。”
说着,目光在东方殇面上逡巡一遍,“怎么,东陵太子如此‘激’烈反应,莫不是也是看上我了?这可如何是好,江云南已委身长公主了,自然不能再委身东陵太子你,只不过,倘若东陵太子当真有心的话,且对江云南也极是照顾喜欢的话,江云南,自然也可考虑考虑是否赏太子殿下一个笑。呵,东陵太子许是不知,我江云南在东陵京中可也是名扬之人,寻常之人若要见我江云南一面,自当散尽家财,若要得我一笑,自当高举万金呐,而我江云南如今,倒也是破例想赏东陵太子一个笑呢。”
懒散平缓的嗓音,着实轻挑之际,调戏之至。
东方殇面‘色’越发狰狞起伏,怒意磅礴,随即陡然朝思涵落来,“他当真是你男宠?”
这话入耳,思涵面上的冷笑越发浓烈。
想来东方殇这些日子定活在奔逃与仇恨之中,是以也全然无暇顾及东陵,更也全然无暇顾及打探她颜思涵之事,是以,此番那江云南不过是稍稍几言,他便也能全然无法确定的质问于她。
也难怪这场战役,他便是有备而来却仍还是要成为蓝烨煜的手下败将,就凭这厮的双眼不能观得八方,双耳不能听得所有天下之事,便已然注定是是输的那一方。毕竟,倘若蓝烨煜是他的话,即便国破而亡,想必蓝烨煜自也能在用心复仇之际,对天下所有之事也全然了如指掌。
心思至此,思涵手中的动作愈是发狠,却也并未回话。
江云南则在旁笑出声来,“东陵太子‘逼’问我家长公主作何!欺负‘女’人你倒也是出息!有本事便与我江云南好生干上一架,倘若你赢了,我江云南赏你一笑,倘若你输了,你给我江云南做男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东方殇面‘色’越发狰狞恼怒。
平生之中,竟会被一个男人如此戏谑洗刷,如此之感,无疑是恼怒重重。
“给本殿将那人分尸。”
仅是片刻,他瞳孔稍稍一缩,震怒而令,却是尾音还未落下,他便满目起伏狰狞的朝思涵望着,“他是不是你的男宠?你不是历来洁身自好么,你不是历来羞赧温柔么,怎前些日子不仅下嫁了蓝烨煜,且还纳了男宠?思涵!你这是怎么了!这不该是真正的你,你以前明明不喜其余男‘色’,明明是对我……”
“长公主,他心‘乱’了。你且对准他那处,死死的踢。”
正这时,江云南扯着嗓子再度出了声,只是这话入耳,虽未能闻得江云南严明究竟要对着蓝烨煜的哪出踢,但终归已是过来之人,是以自然也明白江云南话中的意思。
只不过,她原本也无心让东方殇断子绝孙,但经江云南这么一提,倒也着实觉得此法乃最是容易脱身之法,只奈何,东方殇如同魔怔了一般,身形极是伶俐,分毫不让她近身,但手中的长剑又极是狰狞迅速的缠着她,打着她,分毫不容她脱身。
“说!他是不是你男宠?你如今可是愿意与男宠欢好,都不愿正眼看我东方殇一眼了?思涵,往日的一切,你当真可全数放下,甚至如今我东方殇都已走投无路了,你仍是想对我赶尽杀绝?思涵,你对我怎能如此狠心!”
如此狠心?
这话入耳,思涵眼角一挑,满心起伏,着实无心回话。
若当真论及对错,东方殇似是的确未有什么错,不过是被命运愚‘弄’罢了,是以‘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敌人,只是世事就是如此,既是莫名其妙就发生了,难不成诸事都要去咎其缘由?更何况,她父皇与皇兄的战亡,的确与他东方殇有关,且她东陵破败摔落,更也是他东陵亲自造成。
也若非他东方殇有战神之名,在攻打东陵时节节而胜,她东陵的命运又如何会被改变,她父兄的‘性’命又如何会被丢却,她颜思涵的命途,又如何会被全数改写?
又或者,当初没有东陵与东陵的那一战,如今的她,许是早已披了红盖头,宫车蜿蜒十里,就为嫁他东方殇醢。
思绪至此,一道道冷冽凉薄之感一点一点的在心底划出印记,却仍是无心多言,手中的动作也极是干脆‘阴’狠,分毫不让。
大抵是她如此淡定沉默的态度越发触怒于他,东方殇目光越发起伏,嘶哑怅惘的道:“往日如流水,再也不可复。如今思涵一次次的冷狠绝情,我东方殇,便该是断情了。”
说完,手中的招数越发猛烈缇。
思涵眼睛越发而眯,整个人能全然感觉到东方殇那浑身散发着的狠毒与‘阴’烈之气。
他该是当真被‘激’怒了,亦或是,绝望了,断情了。
她心底如是思量,一道道复杂之意也在心底蓦地蜿蜒。只奈何,面前这东方殇犹如发疯般狂然而斗,朝她出手的力道分毫不减,便是每番使来的剑气,都是倾注了十成内力,似是全然无心放过于她。
思涵眉头一皱,手中动作也逐渐打得吃力,却是片刻之际,心底也迅速权衡一番,正要继续朝船弦退去,不料后方之中顿时有几名黑袍之人恰到好处的挡在了她后方,全然让她无法靠近船舷半许。一时,思涵心底也稍稍增了半分急促之意,眼风也再朝其余方向一扫,正要挪身而走,不料刹那之际,船身蓦地猛摇,她足下陡然不稳,身形抑制不住的踉跄,手中动作也稍稍一滞,却是正这时,东方殇则趁了这空档,一剑袭来,那锋利噌亮的剑尖,眨眼便抵住了她的喉咙。
瞬时,思涵蓦地收势,刹那静立。
“长公主!”一旁江云南也惊了一声,整个人顿时要朝思涵这便拼杀而来,却是刚刚朝这边挪动半许,东方殇便‘阴’沉沉的出了声,“你若敢靠近半许,本殿便杀了她。”
森冷的嗓音,复杂重重,似是卷了太多太多的厚重,抑制不得。
却是这话一出,江云南眉头一皱,突然飞身而跃,仍是要强行朝这便跃来,奈何半空腾飞之际,船上的黑袍之人则双双抬剑而起,纷纷将噌亮的刀尖对准头顶,势要击穿江云南的‘腿’脚。
江云南满目紧烈,身子终是落下不得,待满目深邃的朝思涵扫了一眼后,终是在半空翻转一圈,变了方向,陡然坠落在海,眨眼便消失在浓雾深处。
“不必追。”
黑袍之人纷纷瞳是一紧,当即有人正要闪身跃海,却是刹那之际,东方殇陡然出声。
瞬时,黑袍之人纷纷稳住,东方殇则无心朝他们扫望,仅是转头朝思涵望来,那双漆黑的瞳孔‘阴’云密布,连带手中的长剑都抑制不住的稍稍发颤。
思涵全数松了满身的力道,沉寂无‘波’的迎着他的脸。
两人皆未言话,双双缄默,而不远处那一道道短兵相接的拼斗与厮杀声依旧狰狞入耳,分毫不消。
思涵神‘色’微动,终是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极是幽远的循声朝那扬来厮杀之声的方向扫去,只见,浓雾遮盖,看不清任何。
“往日你剑指本宫的父皇与兄长,而今则剑指于本宫。东方殇,这便是你与本宫的对立处境。我二人,终是无法真正摒弃前嫌,更无法,谐和安然而待。是以日后,你也莫要再问本宫为何要疏待于你,你与本宫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且还彼此对立,每番相见之际,自然,是要拔剑的。”待得半晌之后,思涵‘唇’瓣一启,终是沉寂幽远的回了话。
这话一出,她便收神回来,目光再度落在了东方殇面上,继续道:“如今本宫落于你手里,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满面的狂怒终是松却了下来,那些所有的挣扎与癫然之意也全数崩塌。
甚至于,他似是这才彻底回神过来,那双漆黑的瞳孔蓦地发颤,目光也微微垂落,朝自己手中那把抵着思涵喉咙的长剑扫了一眼,而后又颤动着微微上抬,朝思涵的脖子扫来。刹那,他浑身骤然一僵,手中的长剑也陡然抑制不住的跟着发颤,仿佛手指无力,似要握不稳手中的长剑一般。
“思涵!我无心伤害你!但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便是这回,我也仅是想救走我皇姐,仅是想对付蓝烨煜,你为何总要上来‘插’上一脚!”
仅是片刻,他面‘色’陡然变得怅惘哀凉,脱口的话语仍是执拗狰狞,仿佛心底缠了太多太多的憋屈与无奈。
思涵缓道:“并非是本宫要来‘插’上一脚,而是你处处挡本宫之路。便是这回,本宫与蓝烨煜务必得尽快抵达大英国都,但在这海面之上,你却突然来挡路了。”
“我是为了救我皇姐!我皇姐一直备受蓝烨煜凌辱,我仅是想带走我皇姐!”
思涵满目幽远,“你是要来带你皇姐走也好,亦或是要与蓝烨煜作对也罢,这些都是你之事,但此时此际,你却的的确确挡了本宫去路,此事,本宫便不可坐以待毙。”说着,满目深邃的迎上他那双起伏不定的眼,“前尘旧情,过了便是过了,如今多提无用。本宫如今只问你,你此际是要杀本宫,还是,放了本宫?”
东方殇满目挣扎,薄‘唇’一启,却仍是答非所问,“倘若,当初兵临你东陵京都城‘门’之际,我若遣兵而离,那时,你可会原谅我?倘若我那时不顾我父皇之令攻城,仅是应你之求撤兵,不入你东陵京都分毫,更不曾让你在城楼一跃,如此,你我可会仍可如当初在道行山上那般,长情共赴?”
思涵眼角一挑,面‘色’也被他这话惹得起伏开来。
生平之中,最是不愿去回忆那些心如刀割的时刻,只因那些时刻发生之事都太过绝望,仿佛割‘肉’割心疼痛剧烈。但许是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想避开什么,便也总会有人时常在你面前提及,让你全然忘却不得当初的你,究竟是有多狼狈,多绝望,多狰狞,甚至,多可怜。
她也着实不知时至今日,这东方殇竟仍无法对当初的那段感情释怀,也未料此时此际,他竟还能提及当初兵临城下之事。
她也自知当时他是被‘逼’无奈的攻她之城,但她却永远无法忘记的时,正是因他的兵临城下,正是因他决绝的狠意,才全然震破了她的心,泯灭了她的所有志气与骄傲,甚至,连带她与他的那段感情,都一并埋葬。他也永远都不会知晓,当初城楼一跃,她是用尽的全身的勇气在豪赌,只可惜,她颜思涵的‘性’命在他心里,竟仍是不久他收纳东陵之意,也直至她整个人全然摔跌在地,满身剧痛,那时的刹那,她也才知晓,原来有种绝望与疼痛,也可再刹那间磨灭掉所有的深情厚谊。
她也承认,当初落地的刹那,她是极恨东方殇的,不是因家仇国恨而恨,而是为她颜思涵自己而恨。
恨他的执着,恨他的坚持,更恨,他竟不愿对她妥协,让她安安稳稳的守着东陵。
许是天下之中,有人会认为她颜思涵是愚蠢之人,毕竟,国不成国,上下破败,还守来有何用处,但那些人终究不知,东陵乃她父皇毕生心血,是她父皇与长兄用‘性’命守护着的,她颜思涵,又如何能抛却所有的重担与责任,抛却所有父皇与长兄临终时的遗憾,
任由东陵被东陵的铁骑肆意踏平,风雨飘摇。
甚至待得东陵终于在东陵的夹缝中而安,也会有人觉得她颜思涵这‘女’流之辈不该执政,不必守着这满是疮痍的国度,但那些人仍是不知,淑妃与国舅势力雄雄,她若不强硬而起,若不执意让自家幼帝坐好帝位,如此,天涯海角,终究无她姐弟的容身之处。
纵是哲谦会放过她与幼帝,但淑妃也不会,毕竟东陵嫡子乃自家幼帝,且还安然在世,淑妃便是强行让哲谦登位,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登位之事,自也是淑妃哽在喉咙下去不得的利刺。
思绪翻转,越想,便稍稍想得有些远了。
却待回神,心底所有的起伏便逐渐消散下来,她重新落在东方殇面上的目光也越发陈杂,也终还是觉得,许是着实不是谁与谁的错,都是‘阴’差阳错而起的仇恨与矛盾罢了,也都是被命运愚‘弄’的可怜之人罢了,只是这又如何?
终还是回不去了不是么。
“往日之事,已无任何意义再提。”片刻,思涵‘唇’瓣一启,低沉幽远的出了声。
东方殇瞳孔越发而缩,“何来未有意义!思涵如何不愿回答?”
思涵眼角微挑,淡漠清冷而道:“并非是不愿回答,而是往事已矣,再提无用。如今最该谈论的,是你我如今挡路之事。”
说着,嗓音一挑,“你这手中的剑,可要收却?”
他面上失望一片,满目起伏深沉的朝思涵凝着,并未立即言话,待得半晌之后,他突然勾‘唇’怅惘的苦笑开来,“是了,往事已矣,提及无用。我也差点忘了,你都已下嫁给蓝烨煜了,如今是蓝烨煜的‘女’人了。”
说着,话锋蓦地一转,瞳‘色’也逐渐狠了半许,“今日我并非有意为难你,但你主动坏我之船,我军又节节败退,如此,为得救出我皇姐,便只有先委屈思涵了。”
他说得极为认真与厚重,似是终究是全然下定决心般要放下对思涵的所有旧情一般,面上之‘色’也越发的冷冽森然。
待得这话一出,他也不待思涵反应,随即便扭头朝在场黑袍之人望去,‘阴’沉沉的吩咐,“好生去将大周皇帝请过来,就说,本殿与东陵长公主在此恭候他来。”
黑袍之人们纷纷点头,则是刹那,有几人已陡然蹿水而走,眨眼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东方殇也不耽搁,长剑微微而动,噌亮锋利的刀刃陡然横在了思涵脖子,低沉沉的道:“外面冷,思涵先随我一道入得船屋而坐。今日之内,那些所有的前程旧恨,都会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