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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仵作狂妃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陌缓
四目相对,仇恨与狡诈无声较量,屋内气氛凝滞,院外却是刮起一阵冷风,入秋时节,那风竟是寒意刺骨。
片刻,宁渊执壶倒茶,缓道:“若你愿意将国仇家恨与那些森森白骨一并永久埋葬,这天下,你我共分,如何?”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欧阳槿朗声大笑,那笑声清辙辽远,震动人心。
宁渊眯着眼睛望他,“你想如何?”
欧阳槿只笑不答,宁渊耐心十足,“在世人中间,不想渴死的人,必须学会从一切杯子里痛饮,先生聪明绝顶,才智无双,这道理你应该懂吧?”
“直接夺了杯子,岂不快哉!”欧阳槿眼底浸着冷意,似笑非笑。
宁渊似乎也不意外,平静道:“光有杯子,无人无水,先生何以复兴?昨日既成昨日,何不看向明天。”
欧阳槿摇着头,“昨日,今日,还是明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相爷已然成为将孰国一点点腐蚀的毒虫,这个故事太精彩,胜过在下所著的所有话本子。然而,更精彩的还在后头,没看到结局,你叫在下如何甘心?”
宁渊闻言,语声冷了下来:“漏网之鱼,苟延残喘而已,你既不识好歹,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话毕,他突然扬起那正袅袅燃着的熏香朝欧阳槿泼去。
白影瞬间消失,香炉碎地。
“来人!”宁渊提笔写下密信,吩咐道:“速速递出。”
皇陵墓园,地处皇城后山,山间辟了石路,两旁青松高耸,整整齐齐,一望无边,似千军万马守在此。
为避身份,也为避寒,出门前,云衍给韩玥披了件黑色披风,那披风帽子过大,笼在韩玥头上,娇美容颜便难窥见分毫。
云衍几次想搭腔都没能成功,巧遇一段又高又长的台阶,他便去捉住韩玥小手。
韩玥在想事情,惊了下,探出小脸,一双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云衍一本正经:“小心脚下。”
“我很小心。”
见她仍肃着一张脸,云衍换了种方式,“怕黑,借你手牵牵。”
“噗!”冷枫没忍住,心道,晋王怕黑,这话要是传出去,得笑死天下人!
韩玥无奈摇头,心道,这种鬼话他也说得出口?
她毫不犹豫抽出手,大步拾级而上,想将云衍甩至身后。
奈何人家腿长,总是能慢悠悠地快他半步。
瞧着二人这般幼稚行为,冷枫摇头直笑,今晚他就不该来。
就在这时,只见林中寒光分别朝他们刺来,冷枫甩动袖风的同时,大喝:“王爷小心!”
与此同时,无数道寒光已横扫云衍眼前,云衍后仰躲避的同时,将矮他半个台阶的韩玥往怀里一拢,飞身滚进松柏林里。
冷枫旋身而上,将那杀人冷箭卷于袖中,再驱动内力朝林中挥去。
瞬间,惨叫声四起。
暗箭不断的同时,脚步杂乱移动,朝云衍与韩玥的方向逼杀而去。
冷枫寒声一笑,隐于林中。
片刻后,诡影出没,厮杀成片,血腥漫天。
另一边,云衍护着韩玥刚站稳,无数黑影寒剑便一涌而上。
林中光线更加昏暗,月光折射下,树影摇曳,好似暗藏的魑魅魍魉也跟着倾巢而动。
云衍冷哼一声,身形快如闪电,在那寒光中飞旋间,又有无数人惨声倒下。
韩玥冷冷看着这一切,不同的是,在她眼里,周遭亮如白昼,那一双双杀红的眼睛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压在心底的那股子可怕戾气,宛如困兽有了苏醒的迹动。
就在这时,寒剑逼来,韩玥仿佛被定住一般,竟不知躲避,剑尖离喉近三寸时,她突然伸出两指一捏,剑尖碎裂,人影双眼一瞪,倒地而亡。
云衍抽出刺入那人后背的长剑,快速上前,“可有受伤?”
韩玥摇摇头,怕他看不清,又道:“没受伤。”
云衍再不敢将她丢下,一手将她肩紧紧揽住,以横扫千军之势,快速杀出重围。
随之,诡影与冷枫已朝这边杀来。
不过半刻,林中重归寂静。
冷枫不知从那里扯下一块黑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血迹,冷笑:“区区两三百人,也敢伏击晋王,这是有多瞧不起人?还有,陵园禁卫军呢,都死了么?”
“是谁在哪里?”
禁卫军没死,首领带着一队人,正匆匆赶来。
顿时,火把将山林照得通亮。
那首领先是看了眼满地横尸,再定睛一认,忙跪地道:“卑职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深夜为何来此?”
云衍冷道:“总不可能是来赏月的,倒是你们几个,来得挺是时候。”
首领眼珠子左右转动,惶恐道:“王爷息怒,这三更半夜的,卑职想着也不会有人来,便……便未上山巡察。”
云衍懒得再费口舌,将圣令拿出,“奉陛下之令,开棺验尸,你等在此守着!”
他言语不如何暴怒,却好似山岳压顶,那首领颤颤接过圣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饶命!”
“待本王办完正事,自会给你机会说。”
云衍领着韩玥继续往山上走,见她神色过分清冷,便下意识去执她手,“吓到了?”
谁知刚碰到她指尖,韩玥嘶的一声,迅速将手拢进袖口里。
云衍一愣,“你受伤了?”
“没有。”
韩玥欲躲,云衍抓住她手臂,“手伸给我看看。”
韩玥秀眉蹙高,犹豫片刻,这才谨慎地将手伸出。
葱白一样的五指,只食指与中指指尖发红,隐有血丝渗出。
云衍拧眉,不解,“怎么伤的?”
韩玥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
云衍眸起痛色,牵着她就要下山。
韩玥忙道:“这点小伤无碍,我可以验。”
“手指破损,要是尸毒浸入怎么办?”云衍坚持。
“我没那么娇气。”韩玥心烦意乱,只觉体内那力量难以压制,更难以疏散。
她记得欧阳槿诫告过她,不可驱动内力,否则会严重伤身。
可这内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见她坚持,云衍只得跟着,心中仍是疑惑,怎伤得那样奇怪?
她体内有来路不明的内力,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云衍心想,待这些日子忙过,得想些法子帮她调调,若能将那内力用起来防身,他也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