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队，野外急行军成绩2小时33分42秒！”
    彼得诺夫上校和裁判组确认了pla分队的最终时间，大声宣布了成绩。
    “恭喜你们。”
    他主动上前和许卫国握手，说：“你们今天第一阶段的排位是第三名，真的非常不错。”
    庄严等人听到宣布的成绩，心往下重重一沉。
    彼得诺夫宣布的最终成绩犹如晴天霹雳，把每一个队员都劈傻了。
    大家都这么拼了，到最后居然还是输了？
    甚至，连第二名都没保住。
    庄严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不是在湖边遇到那两只该死的棕熊，兴许时间就不会被耽误。
    pla的成绩和大毛子的45团伞兵分队成绩只相差一分多钟，但是遇到棕熊耽误的时间绝对不止一分多钟。
    可惜……
    许卫国对彼得诺夫上校说：“上校，难道我们中途出现的意外不能重新计算，或者减免部分时间吗？”
    彼得诺夫上校显得十分为难地摊摊手：“中校同志，关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因为当时没有裁判在场，根本无法判断你们分队遇到棕熊造成的时间损失，何况这也属于不可抗拒力，规则里没有对这种情况作出任何的具体解释，因此不能对时间作出调整。如果靠估算进行调整，就会对其他分队的人不公平。”
    他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道理。
    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中校，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们pla的分队的实力，如果不是意外，我相信你们会拿到第一名的。”
    不说还好，说了，许卫国更是一肚子都是火。
    可是没办法。
    一切都要按照规则办事，彼得诺夫说得对，没人在湖边，不能光凭pla分队说耽误多少时间就减掉多少时间，对别人不公平。
    这就是一个意外，无解。
    pla分队的队员们坐在树荫下，头顶上渗出的汗水还在哗哗往下滴落。
    听到成绩之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差到了几点，士气显得有些低落。
    抽筋的唐文凯被送去医护站救治了，庄严和其他士兵待在一起，围坐在树荫底下。
    和彼得诺夫谈完话，许卫国过来拍拍庄严的肩膀，安慰他道：“成绩出来了，第三。这次不是你们的实力原因，这是意外，去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然后去餐厅吃饭，下午休息休息，睡上一觉，明天继续比赛。”
    等许卫国走了，庄严重新回到树荫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今天的比赛告一段落。
    所有观众散场，来出席开幕式的人也逐渐散去。
    刚才还很热闹的基地，再次变得冷清下去。
    卡西姆少校也主动过来安慰庄严：“庄，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的队伍很棒，中国军人很棒，我的天！如果不是你们遭遇了棕熊，我想你们至少比我们快三到五分钟！”
    对于卡西姆的善意，庄严也只能客气的笑了笑。
    没错，都知道pla是实际上的冠军，可是有什么用？
    黑子白字记录在成绩单上的分数排名里，大毛子的伞兵分队就是第一。
    今天的单项冠军，已经失之交臂。
    只拿到了一个第三名。
    “谢谢你的安慰。”庄严说：“卡西姆，你的队伍也很棒。”
    “不要说这些啦！”卡西姆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庄严的胳膊，声音忽然转小：“其实，我也觉得我的分队没输给他们的伞兵队，那条路线，他们是训练很多次了，比我们熟悉。”
    庄严笑道：“这既是东道主的优势。”
    卡西姆嘿嘿笑道：“主场优势。”
    说完，向庄严告别：“行了，别想太多了，我带队回去了，明天的步战车驾驶和射击比赛，我觉得你们分队的驾驶员应该有机会拿到冠军。”
    送走了卡西姆，庄严回头看着一堆坐在地上勾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兵，忍不住道：“都在干什么呢？”
    没人回答。
    庄严走到许二身边，身脚踢了踢许二。
    “许二，平时那么多话，现在咋没话了？”
    许二勾着头，沉默片刻，忽然扯下帽子，擦了把脸，把头扭到一旁。
    庄严弯下腰一看，许二眼眶红了。
    这家伙在路眼泪。
    “得了！”庄严忍不住又踢了他的大腿一脚：“妈的，侦察营不出孬兵！不就是输了第一天比赛嘛？不还有五天吗？下面的科目争取拿下第一就好。”
    老士官齐天林忽然说：“队长，如果不是那两头熊……”
    话头打住，人气得一拳砸在地上。
    “别老说那两头熊，其实我在想啊，这特娘的是多好的一次锻炼机会啊，遇到真的熊啊。”
    一边说，一边又轻轻踢了一下许二。
    “你小子不错，我不怪你，你看，能在两百多公斤的棕熊面前不腿软，能够快速据枪射击化解危机，这就证明了我平时交给你的快速射击技巧你是真的练到了骨子里去，都成了肌肉记忆，有你这样的兵，我为你骄傲呢！”
    许二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抽泣起来。
    “哭个卵！”
    庄严还是用脚去轻轻踢他。
    “都多大的人了，还特么哭鼻子，这是人家毛熊的地盘，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提及这事，许二突然不哭了。
    生生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去，还抬头左右看看，赶紧用帽子又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生怕有人看到。
    自己的脸可以不要，中国军人的脸可还不能丢。
    大毛子或者其他国家的队员万一看到了，也不知道会怎么笑中国的特种兵。
    庄严重新坐下，目光扫了一圈所有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服，不甘，还有遗憾。
    每个人都在想，为什么别的国家都运气那么好，而偏偏是自己遇到了意外。
    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了，最后却因为意外的因素居然只拿了个地第三。
    明明可以拿第一的科目。
    整整将近半年的训练。
    每一个队员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平均每人磨破了三套迷彩服，跑烂了两双作战靴。
    每一个队员的手腕和手肘上都是各种伤，擦伤、磨破皮、磕碰伤……
    流了那么多汗，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这才进入正式比赛分队，飞了好几千公里来这里，也许这就是当兵生涯中唯一一次机会了。
    怎么会输了？
    如果真的实力不济，也认了。
    就因为两只意外出现在湖边的棕熊？
    许二的难过，庄严能够理解。
    是他和唐文凯发现的熊。
    他在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运气那么差遇到该死的熊，整个分队就不至于被拖累。
    所有人不是在使劲捏着自己的小帽，就是用力抓紧自己的枪口，暗暗发力，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士气非一般的低落。
    作为分队指挥官，庄严只能再一次为所有人做思想工作，否则这种士气，绝对会影响明天的比赛。
    “这个成绩，说实话，我也感到很意外，不光是你们。”
    他说：“其实我们在国内训练的时候，地形更复杂，我们都可以在两小时三十分钟内完成。这次居然来了个34分，可以说是创了新低。但是你们要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们输，仅仅是输在运气上，都是老特了，我也不需要给你们特意去调整什么心理，能坐在这里的军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是最优秀的！两个军区，十多个不同单位的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难道就这种心理承受能力？一次失利就将你们打垮了？在集训队的时候，每天都面临淘汰，我也没看到你们这么颓丧过，难道出了国，在人家其他国家特种部队的地盘上，你们的士气和自信都喂狗了？”
    他手一指，指向远处营房，指向了大毛子伞兵特种团的营房。
    “难道我们就比大毛的格鲁乌部队差？我告诉你，一点不差，你看卡西姆，他当年和我一个班的，我们那个班很多外籍军人开始都没怎么看上我们这些中国军人，最后呢？最后我们用实力告诉他们，中国人是ok的！中国军人是ok的！我绝对不他们差！你们看看，卡西姆现在是h国国家反恐部队的少校，他在我面前敢人五人六吗？”
    这话让所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不少人噗嗤地笑了起来。
    “对啦！笑才对！”
    庄严说：“不是我吹牛逼，我是见过世面的，你们的实战经验我不敢说是最丰富的，但是你们的训练素质和水平，还有你们的个人素质绝对可以跟最牛的特种部队一战！不要输在心理上，不要输在士气上，他们算个毛啊！他们就是这个——”
    庄严竖起手，伸出一根小拇指。
    “他们是这个，小小滴。”
    然后竖起大拇指。
    “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这个！大大滴！”
    “哈哈哈哈！”
    所有兵终于忍不住，放上大笑起来。
    几个国外老特经过不远处的林荫道，听到中国军人的笑声，纷纷伸头朝这里看，但又不懂中文，也不知道这些pla在笑什么。
    拿个第三名，都高兴成这样了？
    这些中国人……
    真是容易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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