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喇~嘛渐行渐远的背影，陆羽想了想问，“对了，你明天怎么找我？”
    “就在这里吧，明天我给你带好吃的！”
    小喇~嘛回头一笑，身形便隐没在夜色之中。
    陆羽若有所思地啧了啧嘴，脑海不由闪过小喇~嘛那双赤~裸无垢的脚底，喃喃自语道，“异兽的肉，味道就是不一样......”
    说罢，他就在市集的出口一侧背靠栅栏而坐。
    他的身上，除了一颗异兽内丹，就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租赁不起帐篷，也唯有在市集之外露宿。
    他不知的是，司马正涛三人，就在市集内的一处帐篷里。
    冬季已至，西域修行界的气温，一旦到了夜晚就骤然下降。
    虽说这对于金丹修士而言代表不了什么，但是一道身影孤伶伶地在夜幕之下，栅栏之旁，难免徒增几分凄苦之感。
    陆羽却没想这么多，重回西域，他唯一的心事，就是上官凝霜。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身上的纹墨刺青。
    随着修为渐长，他对这方面的想法就越多。
    换做以前，他修为尚浅，甚至是个普通人的时候，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他知道好奇害死猫。
    现在，让他最为好奇的是，他与上官凝霜两人之间的关系。
    ————
    清晨，陆羽被几道由远而近的气息扰了清梦。
    遂一寻思，他决定了还是在市集上，寻找司马正涛师兄妹三人的线索。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很简单，如果他不用神识，哪怕是进了帐篷区域，都难以有所察觉。
    刚好他在昨日，结识了一个小喇~嘛。
    要知这是活~佛的势力范围，而那个小喇~嘛，陆羽有种预感，一定是跟活~佛关系匪浅。
    这么一来，他就有办法去确认，司马正涛、司马兰青和司马雯雯，到底在不在市集里。
    他也不急着去寻，而是依旧呆在出口处，静看这些出入的修行者。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响午。
    陆羽发现这些修行者，都是不约而同去往一个方向，那就是活~佛宫殿的雪山山脚下，朝圣。
    他从过往的修行者们的闲言碎语，估摸到了大体情况。
    所谓的朝圣，就是这些西域修行者，去到雪山山脚下下跪参拜，或是修炼。
    而这市集，不过是类似于一个驿站，而实际上，雪山山脚有更多的修行者汇聚那处。
    这个朝圣时间，说不准有多长。
    有的十天半个月，也有的已经呆了好几年了。
    就可想而知，西域修行者对于活~佛，是何等狂热。
    这是细思极恐的，因为其余四大修行界，根本就无法与之比较，从而也解释了，为何四大修行界从来都不敢对西域有过非份之想。
    好像，今日出行的人数，要比昨日更多，市集里已没有几个人在。
    而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陆羽想了想，还是忍耐下来，朝圣之地，他还是要去看的，但不是今日。
    正当他在浮想联翩之时，一道细碎的脚步声正朝着他身后接近。
    陆羽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是谁，是那个小喇~嘛来了。
    “你来得这么晚，我都饿了。”陆羽回头，咧嘴一笑。
    却是下一刻，他愣了一下。
    这小喇~嘛，背着一只大背囊，鼓鼓的，体积要比小喇~嘛的身体都要大上不少。
    “无上，我又来了。”小喇~嘛正经八百地双手合十。
    不过他这背着大背囊的模样，十分滑稽。
    “这是......肉？”陆羽不敢确定。
    “是，还有酒。”
    小喇~嘛的笑容，天真无邪。
    他将大背囊放下，便从里面取下了一坛酒递给陆羽，其后又分了一块肉。
    就是这样，两人就一同蹲着，遥望大雪山，捧着大肉啃食起来。
    “嘿......还是热的。”陆羽啃了一大口，接着拍开了酒坛的封泥，转头问道，“要不要？”
    “不要。”小喇~嘛摇头笑道，随即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水囊。
    “今日这肉，份量还挺足的。”陆羽吃了一块，随手就拿了第二块。
    然后，再次望向了小喇~嘛，“你这个小喇~嘛，难道密宗就没有什么清规戒律？”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明显不过，而他也信，小喇~嘛聪明伶俐，不可能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一说起这个，小喇~嘛就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从来都不主动吃，但你想吃肉，我就满足了你这个愿望，而你又赠我一块肉，这不犯戒律。”
    “靠，诡辩！”
    陆羽愕然地咀嚼着，感受着肉食残存的余温，视线无意中落在小喇~嘛的手上。
    这双手略带稚嫩，粘着油脂，在阳光的折射下，指甲缝的黑褐色杂物，尤为醒目。
    当然，他心细而已，若是换做常人，或许会忽略过去。
    陆羽的视线，只是停顿了少倾，便又转到了大雪山之巅的宫殿上。
    “你说，上面都住着什么人？”陆羽问道。
    是个人都知道，那上面住的肯定是活~佛，不过陆羽的问题，问的却不仅仅是活~佛。
    他并不认为，那么大的一处宫殿，只住了一个人。
    “很多，也经常有人来，经常有人走。”
    小喇~嘛吃得满嘴是油，由于嘴里塞满了肉食，以至说话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是从外面来的，所以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活~佛，这么受人尊敬？”
    这时，陆羽才抛出了心中的问题，而前面的问题，不过是引子。
    小喇~嘛“嗯”了一声，就认真思索了起来。
    半响他才笑道，“你是个外来人，你不知道不奇怪，活佛是西域的至高存在，又是西域子民开启心智的圣人，当然要受到尊敬了。”
    接着，小喇~嘛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道，“对了，活~佛还不会死呢。”
    “什么？这不可能吧！”
    陆羽一听，当即就摇起了头。
    这种说法就夸张了，无论是修行者还是人，都是会死的，关乎于修为高低罢了。
    修为高的人，当然是寿命很长，但并不是说，就不会死。
    所以陆羽认为，小喇~嘛说的有夸大成份在内。
    这不是说小喇嘛骗他，而是小喇嘛年岁尚小，轻易听信了种种传言，不足为奇。
    “我说了你不信，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小喇~嘛又低下头，对着手里的肉一通大啃。
    “你这小子，不是我不信，而你想要我信，好歹也说几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吧。”
    陆羽自是看得出小喇~嘛闹脾气了，他看着这小脑袋光亮光亮的好玩，忍不住咧嘴一笑，一巴掌就拍在小喇~嘛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