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看到颜书山那个吃惊的样子，许九善一阵懵逼。
    怎么就不可能了？
    老子开个饭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没见过白手起家的牛人啊，今天见识了吧？
    不对，这老头该不会是个厨子吧，知道我会做正宗的唐朝菜才会这么惊讶？
    嗯，应该是这样，看来哥们还是被人注意到了，以后得小心一点才行。
    心里有了警惕，许九善再看颜书山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防御。
    只是他不知道，颜书山惊讶的并不是他的厨艺，而是他的年龄。
    自从在横笔斋见识到那十几幅笔法遒劲，大家风范十足的书帖后，他就叹为观止。
    古往今来，能把这种笔法练到这种程度的，颜书山一个都没听说过，而那晚，他就看到了，这才向李大国打听了很多东西。
    得知是天都饭店老板的笔墨，就生出了仰慕之心，想结交一下。
    但在他看来，能有如此书法成就的，必定是个耄耋老人，岁数比他应该只大不小才对。
    可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说他就是天都饭店的老板，他不惊讶才怪。
    不过，惊讶过后，颜书山就觉得他有些失态和想多了，说不定人家饭店换老板了呢？
    唉，来晚了，不能一睹高人风范，实属遗憾啊。
    作为书法协会会长，颜书山的成就也算是当世顶峰了，这么多年，总有种独孤求败的感觉，现在终于遇到一位跟他旗鼓相当，或许还要略高一筹的老手，自然心心念念。
    但现在，唉，看来我跟他是无缘了。
    想着，颜书山淡淡一笑，说道：“小兄弟，我能进去坐坐吗？”
    “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我还得回家呢。”
    “用不了太久的。”
    说着，颜书山走进了饭店，开始观赏那几幅字，越看越觉得高，以前出价十万，都觉得低了。
    许九善看到他在看字，就微微一笑，问道：“大爷喜欢这字？”
    “呵呵，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大爱。对了，小兄弟，这字出自谁之手？”
    “我写的。”
    对此，许九善根本没做任何隐瞒。
    遇到这种懂字的人本就不易，要是能忽悠颜书山高价买上一副，他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
    可颜书山显然没了买字的打算。
    听到许九善话的那一刻，他便愣在了那里，仔细分辨他说话的真伪。
    如果这字真是许九善写的，那书法比赛的人选不就有了吗？
    想着，他立马问道：“小兄弟能不能现场给我写一幅字？”
    这是想试探我啊？
    许九善心里一笑，说道：“我可不会轻易出手，想让我写字，是得有报酬的。”
    颜书山心里却有些鄙夷，一个堂堂的书法家，开口就提钱，真是太有失高人风范了。
    这小子估计只是个弄虚作假的愣头青，书法水平肯定一般。
    唉，不过有总好过没有把，先试试他的底细再说。
    想着，颜书山说道：“只要小兄弟能给我写一幅字，报酬好说，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那我就给你写上一幅字。”
    说和，许九善请书圣上身，然后取来文房四宝，恭恭敬敬地写了一行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到这一幕，颜书山这才知道许九善没骗他，心里激动不已。
    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后，他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许九善，大爷，报酬给我，字就是你的了。”
    报啥仇？
    我跟你可没仇。
    眼珠子一转，颜书山计上心来，干咳道：“小兄弟是这样的，这个报酬啊，我现在没法给你。实不相瞒，我是港城人，是来京华玩的，等我回港城，再把报酬给你怎么样？”
    “你说句粤语我听听。”
    颜书山……
    你大爷，能不能按套路出牌啊？
    小老弟你挺精啊，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咋骗个人都这么费劲呢？
    干咳一声，颜书山心虚地说道：“额刚内刚啊，额四八归编内滴。”
    “行了，行了，还没我说的好呢。”
    许九善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弄得颜书山一阵脸红脖子粗。
    大爷的，混了六十多年了，第一次这么丢人。这个臭小子，还真是齐正泰说得那般，贼精。
    颜书山现在也想起来了，他之所以觉得许九善面熟，就是在齐正泰那里见过一张油画肖像，画得正是许九善。
    老齐身为画协会长，能给一个人画肖像图，那可是顶有面子的事，只是当时这死老头并没有多说许九善的事，所以颜书山才印象不深。
    至于许九善，现在也猜到了颜书山的身份，当然只是猜到他是横笔斋那个老头，所以才问了那么一句，弄得一阵尴尬。
    两个彼此都知道了对方身份的人就那样对视了几秒，颜书山尴尬一笑，立马把齐正泰搬了出来：“哈哈，还真是蒙不了你，老齐说的果然没错。”
    一听这话，许九善心里的警惕便没了，问道：“你认识齐正泰齐老？”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大爷，你这何止、简直两个词说得挺溜啊。
    许九善心里一阵无语，跟齐正泰认识的人，果然都很有特点。
    既然他们是老熟人，许九善自然也不好再跟颜书山要什么报酬，毕竟齐正泰可替他保守着一个大秘密，这个面子必须给。
    微微一笑，许九善说道：“呵呵，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颜老，这字我送你了。”
    “真的？”
    一听这话，颜书山满眼放光，立马将这幅字拿了起来，然后很鸡贼地说道：“既然字都送了，那顺便再帮我个忙呗？跟你的报酬有关。”
    “什么忙？”
    “过几天，港城会举办一个国际书法交流会。这个交流会很盛大，国外一些孔府学院的友人也参加，但有个条件，年龄必须是三十岁以下的人才可以参加。但是现在，我们这边三十岁以下，能拿得出手的书法家没有几个，所以你能代表我们去参赛吗？”
    顿了顿，颜书山接着说道：“这次比赛意义重大，不容有失，关系到一幅唐朝古画的归属权，谁能取得大赛第一名，古画就归谁，所以我们必须取得第一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