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看着她！
    她视线过去，刚刚好的是对上了他的。
    季子默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甚至有点不顾场合的张嘴轻喊他：“顾教授。”
    “恩。”他没张嘴，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单音，对着她抬了抬下巴。
    他抬下巴，是什么意思？
    季子默还没来得及细想，分析，那只刚刚被他捏过的手，手心里面突多了个东西。
    “嗯？”她有些疑惑，将视线再放到他身上，他已经转过了头。
    季子默皱眉，后缓缓的将那只摆在膝盖上的手往上小心的拿到桌子上面，再摊开手掌，里面赫然摆着的是个小纸团。
    他刚刚是在写东西给她？
    季子默心里喜了一下，有些急迫的将手中的纸团展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
    “认真看书。”
    竟然是这个，季子默以为他是会说一些什么调情的话，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这样话，其实也是宠溺的含着关心的，她看了，心里很是开心，她将纸团放在手心里揉了揉要收起来，想到什么，顿住了动作，伸出一只手去那边勾自己的包，从包包里面拿出笔。
    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刚刚揉好的那一团纸展开，提着笔在那上面写字，用包包挡在身前，将纸条贴着桌子朝着他递过去。
    是，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顾疏白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的，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事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有的专注点都是在旁边的女孩身上，她的一呼一吸，她的一个动作，小到眨眼，头发丝动，他都是注意到的。
    是以，现下，她递过来纸条，他又怎么的不知道，稍微的矜持了一下，他接过了她手中的纸条。
    他接过去纸条，季子默就是盯着，看到他展开纸条，又是有点不好意思，故作着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书本。
    顾疏白展开了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在他写着的字下面有两行娟秀的正楷字。
    写着：
    “我本来就是来认真看书的，可是你在这里，你干扰到我了。”
    “还有我刚刚问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对我冷冰冰的！坏人。”后面花了一个大大的哭脸。
    顾疏白看着，嘴角扬了一抹笑容，是在脑海里面凭空的勾画了这小东西皱着一张小脸，非常委屈的模样。
    他突自笑了一会，重新拿起笔，在她写着的字下面写道：“不是你不让我和你说话的？乖宝宝，老公不是故意要干扰到你的，只是没你在身边，我心神不宁。”
    “顾疏白，你马上走。”她看了之后，红了整张脸，刷刷的写了一句，递回去。
    “怎么了？”
    “不想看到你了，你老是惹我。”恩，惹她脸红心跳。
    “那你闭上眼睛。”
    “有什么用！”
    “闭上眼睛就看不到我了。”
    “……”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啊，她还有其他感官系统的！
    ……
    两个人相邻而坐，表面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事实上，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已经写满了字，笔锋遒劲有力的行楷里穿插着娟秀好看的正楷，一行一行的都记满了他们之间的温情。
    这些，他们做的很隐蔽，周围的同学都是没有看到的，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个从始至终就密切注意着他们俩的人，她是将这一切的都收进了眼中。
    而看到这一切，原本美丽而纯粹的瞳孔里酝酿了非常丑陋的恨意。
    ……
    “宝贝，来，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两人之前是在传着纸条，后来，她说要看会书，他在一边不准闹，他自是由着她，没再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背对着她坐着。
    一会儿之后，他听到一阵轻轻的呼吸声，他熟悉她所有，也包括呼吸声，这一道，不是她清醒时该有的，他偏过头看她，果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这小东西，他摇头笑叹了叹，没拍她叫醒她，一则，人太多，这动作做来太亲密，她现在还不想公开，他要顾忌她，二来，她这样在他身边睡着，让他感觉很好。
    一晃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周围很多学生离开。
    期间，还有几个女孩朝着他走过来，问他是否要一起去用餐。
    她们的声音很大，吵着了她，他见到她皱了眉头，便跟着皱了眉，低沉着声音，不甚欢喜：“不用，你们可以走了。”
    “那顾教授，再见。”那些女孩子都不是什么小孩，听得出来顾疏白语气里面的不悦，顿时四散开，是老师，喜欢，也还有个度，懂得适可而止。
    原本人满为患的四楼，渐渐空下，至少这一片，只剩下她和他。
    也该叫醒她，要回家了。
    “恩？”肩膀被人轻拍，季子默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就看到顾疏白俊美的容颜，她咧开嘴对他笑道：“顾教授。”
    “恩，醒了吗？”
    “恩？”
    “看样子是还没有醒透？”顾疏白捏了一下季子默的鼻子。
    “别捏我鼻子。”季子默咿咿呀呀的叫唤起来，那娇娇的模样，跟个三两岁的孩子似得。
    “起来，回家了。”这么娇俏的她，多么想抱她的，无奈，是公共场合，还是学校，现实不允许那么做。
    “哦。”季子默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站起身子。
    一下又垮下去，坐在位置上，红了鼻尖，委屈了声音“唔……”
    “怎么了？”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顾疏白赶紧跟着弯下身子，扶起她的脸，问她，好好的，怎么哭起来。
    “顾教授，我的腿好像麻了。”季子默抽抽鼻子，又伸出两条手：“手也是。”
    “你。”顾疏白被她这话闹的有些气，最终还是只拉起她的手，给她轻轻的按摩着：“按一会。”
    “哦，呀，不可以，这里是图书馆。”她收回手，低了声音，眼睛往四周转。
    “咦？”
    “怎么没有人了？”
    “小懒猪。”顾疏白抬手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再次拉住她的手，使着很轻的力道边给她按着边解答她的疑惑：“你睡了一下午了，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