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时间到八点多，刚刚好是比较热闹的时候。
    他询问着她是否要下去走一走。
    季子默自是想要去的。
    于是，两人稍作调整之后，往街上去。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有无数的老字号店子和吴韵茶庄、苏州桃花坞木刻年华、紫檀木雕、石雕、刺绣这样的很特色的商铺，季子默看着，颇有点儿应接不暇。
    他们沿着热闹的街走至河岸。
    入夜的山塘河色更具美感，两岸或昏黄或火红的灯光将整条河打亮，船夫船娘熟稔摇曳着橹，使原本停稳的小船在河上晃荡，隐约可见有姑苏评弹艺人穿着旗袍端坐于船头。
    琵琶弹奏声，游人笑谈声，还有那说书声，声声入耳，声声动听。
    让季子默不由想感叹一句：“这真真的就是江南啊，独属于江南的温柔。”
    不过因有着顾疏白在旁，她将这种想要感叹的心情给生生的压下去。
    这一晚上，他们在山塘街上游荡，踩踏过灯光，又坐了游船，听了苏州的故事。
    等回去，已经是快要到凌晨。
    “去洗洗再睡。”在玩的时候，没有觉得疲惫，回到客栈，一屁股坐到床上，就有疲惫和睡意侵袭过来。
    顾疏白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小孩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疲惫的模样，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唔。”季子默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听到有人的声音，她唔唔两声。
    “抱你去洗澡好不好？”见她这幅样子，顾疏白那里还忍心的喊醒她，可不洗澡就睡，她也不会那么舒服，权衡一番，顾疏白决定他抱着她去洗，没有高看她睡觉的能力，洗个澡下来，她没有醒过来，但他高看了他自己的忍耐力，给她洗完澡，他整个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而身下，是有要爆的感觉。
    在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他去冲了冷水澡，整整三十分钟，方消去那感觉，从浴室里面踏出来。
    小孩睡的很好，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面，双手合十，脑袋枕着，一脸恬静乖巧。
    顾疏白在床边坐着看了一会，才轻手轻脚的上床。
    他睡觉喜欢平躺，那样的睡姿能让人睡的更加舒服，可和这小孩在一起之后，他养成了侧躺着睡的习惯，因侧躺着就是能将她整个拥抱着和她更加贴近的。
    ……
    第二天，很早，季子默就醒了过来，大概是睡的比较好的原因。
    她是在顾疏白的怀里面醒过来的，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值得惊讶，也想要推拒，后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就算了，而且发现，躺在他的怀里面睡，是会比较睡的好，如此何乐而不为？
    季子默想要起床去看看清晨的山塘，她看了顾疏白一眼，见他睡的还熟，伸手轻轻的去扳搭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
    “怎么了？”不想，才有动作，这原本熟睡的人竟是醒了过来，盯着她看着，那眼神，季子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看错，还是怎地，有惊慌。
    大概是看错吧，这人眼底怎么会有惊慌？
    殊不知，是真，抱着她睡的顾疏白能够睡的好，但除非非常疲惫的情况，他都是非常容易醒的，因怕睡的太熟，身边的她会不见，在他醒过来时。
    “没事。”因为清晨，季子默声音不自觉的放的很小：“我想要去起床去外面阳台看看，你还困吧，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恩，去吧。”不是要去哪里，而只是想去阳台看看，顾疏白收了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放她出去。
    季子默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外套，就朝着外面阳台走。
    夜晚的山塘是热闹的，街角小贩的叫卖，游人的笑谈，还有对面酒吧或安静或劲爆的音乐声。
    而早上的山塘，无疑是安静的，小贩还在沉睡，街上还未有游人往来，酒吧打了白天不营业的通知，摇晃的小船泊了岸。
    安静而让人觉得舒服，尤其好似是下过雨，空气里面有水洗过后的清新。
    季子默窝进边角的摇椅里，有些舒服的喟叹一声。
    她有些昏昏欲睡，可感觉到好像有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她睁开了眼，当真对上了一潭漆黑深邃。
    “顾教授，你怎么也起来了？”是顾疏白，她正了正身子。
    “恩，睡不着。”没有她在怀里，睡不着。
    顾疏白往前走两步，将窝在摇椅里面的小孩给抱了出来。
    “唔，顾教授你做什么？”季子默因他这动作而尖叫。
    “嘘。”
    他嘴里发出一个音调，季子默不明就里，不过闭上了嘴巴，一方面因为他的“嘘”字音，一方面因为不想打破这清晨的安宁。
    见小孩很乖的闭上嘴，顾疏白明显心情极好，他抱着她重新的坐回摇椅里面。
    原来，他是想要抱着她坐着么？
    可，这摇椅能够承受他们两个的重量？季子默有点担心“那个顾教授，这个摇椅会烂的。”
    “不会。”这摇椅是他专门让人定制的，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带着她来这里，能够这样的抱着她享受这江南的安宁。
    “可我都觉得它有点嘎吱嘎吱的响了。”她怕啊，万一摔了怎么办？
    “我在你的下面，如果摔了，我给你垫着底。”
    “呃！那好吧。”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不是没有话说，只是不想要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这清晨的山塘的安静，便是极好。
    “要不要去吃点早餐？”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顾疏白拍了拍小孩的腰，问是否要去吃点东西。
    “可以吧。”她还不是很饿，但是吃东西也是吃的下了，可以去吃点什么了。
    “恩。”
    “顾教授你手松松。”要走，那他得松手啊！
    “好。”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回答一句好就行了，做嘛脑袋要朝着她靠过来，还要对着她的耳朵说话？季子默皱皱眉，在心里暗暗的念叨。
    不用跑到外面去，这客栈，一楼就可以吃东西，是临河的观景位儿，且还设有独立的包厢房间，装修的很精致，也难怪会入了顾疏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