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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荆棘深处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哲晗
厉家老太太的讣告在第二日清晨发了出来。
讣告只说老太太是病逝,说她人生最后几天都是在医院,有医护人员帮忙,便走的也算安详,未受苦遭罪。
老太太年岁大了,活到这个岁数,走了也是正常,虽然称不上是喜丧,却也不是什么太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只是外界依然有些哗然,大家的关注点原本是在厉致诚和齐云兰被绑架的事情上,谁也想不到,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厉家老太太又进来掺和一脚。
于是一时间,关于那老太太的议论声,把被绑架的两主角都给盖过了。
甚至有媒体专门写了文章,总结老太太这一生的坎坷与辉煌。
自然厉向威和他之前那个差点篡位成功的小情人也被提起来了。
只是个中曲直外人知道的也不多,文章也就简单的用几句话概括了老太太被人威胁让位,最后成功守住自己厉家夫人地位的事情。
剩下大篇幅说的都是这老太太如何培养儿子,如何帮助厉家三个先生学业成才的。
很多人都知道厉向威对孩子们的管教并不是尽心尽力的,所以这其中贡献最大的,也就是这老太太了。
老太太对厉家三子倾尽全力,最终才培养出了厉致诚这么成功的商人。
另外两个虽然不如厉致诚,但是成就也不小,当年也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媒体跟风真的是好一番的夸赞,不过现在夸出花来,都没什么用了。
虚荣的老太太,如今已经闭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
唐黎是在早上做饭的时候,看到网上厉家发出来的讣告的。
她砸吧砸吧嘴,也不是特别的意外。
之前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那架势看着就是时日无多了。
三年过去了,这老废物退步可挺多。
她本来都打算拉长战线了,永安寺那边准备的东西还在,还等着她回去继续闹。
结果这老家伙,居然就这么挂了。
唐黎不清楚讣告里面说的所谓未受苦遭罪是真是假,只是倘若真的未曾遭罪,还真的是便宜她了。
唐黎看完了新闻,又去把牛奶热了一下,今天她起来的有点早,主要是她要去魏坤那边报道了。
她也不能光顾着报复,这事业还是要有的,总不能一直都依仗着顾朝生。
另一边顾朝生起床,出来看了看,然后过去把宁兮弄醒,带着她洗漱。
等着这父女两个出来,早饭也就好了。
顾朝生明显也看了厉家的新闻,他一边给宁兮喂饭一边说说,“厉家大先生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老太太的葬礼,估计三先生会回来主持。”
说完他想了想又说,“爸妈那边应该都会过去祭拜。”
唐黎点头,“你要是去的话,就自己去,我就算了,我害怕到了那边,会砸了那老家伙的灵棚。”
顾朝生笑出来,“我也不去,那老太太当初一把火,差点把你送走,我怎么可能去祭拜她,她还不配。”
唐黎翘着嘴角,没说话。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唐黎直接给曼达打电话,说是现在去公司。
而顾朝生那边则带着宁兮回了顾家老宅,把宁兮放在那边。
宁兮也不怕生,等顾朝生走的时候,还对着他摆手,笑眯眯的。
顾朝生回头看着宁兮,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
其实当初,唐黎想打掉孩子的时候,他是没有阻止过的。
这可是厉墨的女儿,他怎么会愿意唐黎把她生下来。
有了这个孩子,唐黎和厉墨,就始终都是有牵绊的。
是曼达,宁兮能活下来,完完全全的,都是曼达的功劳。
小家伙生下来的那天,顾朝生在产房外边,心里真的很复杂。
只不过,后来看见这小家伙小小的一团,躺在保温箱里面,他的那些介意,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哭的像是小猫在叫,小手握成小拳头挥动,小脚一下一下没什么力度的蹬着。
这样子的宁兮,让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这其实,也可以是他的女儿的。
顾朝生车子开出去,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宁兮捣腾着小短腿,朝着简宁跑过去。
他慢慢的也就笑了。
这就是他女儿。
唐黎这边到了公司,和魏坤见了面。
意料之中,魏坤直接被吓得叫出声音来,引来公司其余的同事,不过在看清唐黎长相后,那些人和魏坤是同样的反应。
曼达抱着肩膀,背靠在桌子上,“这是阿黎的妹妹,叫唐嘉。”
魏坤盯着唐黎看,“你是阿黎的妹妹?你和你姐长得也太像了。”
唐黎笑着点点头,“我和我姐从小就长得像,所有邻居都说,虽然年纪不一样,可我们两个就像双胞胎。”
魏坤赶紧点头,表情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何止是双胞胎,你们两个就像是同一个人。”
因着这张脸,唐黎在公司里面倒是很快就被接纳了。
从前原本关系还一般的同事,都对她态度特别好。
曼达抽空的时候过来,“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后,他们有多难过。”
唐黎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曼达想了想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压低了声音,“我看见厉家发的讣告了,那老太太,居然这么就没了,我本来还想找机会再去一趟的。”
上次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把那老太太吓得狼哭鬼嚎,曼达当时就和唐黎说,下次自己过来,看看效果如何。
结果也没给她机会,那老太太,居然就这么没了。
可见,真的是坏事干的太多了。
唐黎点头,“我也觉得她走的有点太顺了,那老家伙之前有多厉害,你是没看见,这次真的不太正常。”
老太太纵火的那天晚上,唐黎顺嘴胡邹,吓唬老太太,说她身边站着鬼魂之类的。
那老太太也没太害怕,反而瞪着眼睛叫嚣,一副谁都不服的架势。
可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她们吓成这样了,这也是唐黎没想明白的。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也有可能,是厉家那两口子出事,把她给刺激到了吧。”
新闻上没说厉致诚和齐云兰伤成什么样,但是隐隐的透露了说,两个人遭受了一些非人的虐待。
如何才叫非人的虐待,这个唐黎不清楚,但是想来,他们两个状态应该也不是太好。
那老太太护子心切,再次被打击,撑不过去,这个说法,应该也能说的过去了。
唐黎皱眉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
不过那老家伙反正也没了,她也不纠结了这个了。
……
厉家老太太的死亡证明都办好了,尸体的话,肯定是要先运回家。
厉致义还没过来,最起码也要让厉家三先生和老太太道个别才行。
厉致诚现在腿脚不方便,还要在医院这边住两天,所以葬礼这些事情,也就都落在了厉准和厉墨的身上。
厉准现在似乎也已经麻木了,只在看见老太太遗体的时候眼眶红了一下,就再没有别的表情。
厉墨现在主要负责老太太后事的准备工作,他找人在老宅的后院那边支起来灵棚。
灵棚挂上白帆布,老宅的门口,按照旧习俗,墙上插了一根树枝,树枝上挂了一沓折叠好的黄纸。
厉墨也找了风水先生过来,风水先生的规矩就多的有点离谱了。
不过风水先生在絮絮叨叨说了几个规矩,然后一抬眼,看见厉墨拉着的脸后,马上也改口了,“这些规矩也不是非得守着的,自然,想要简单一点也可以。”
厉墨沉着声音,“越简单越好,不折腾那么多虚的,让我奶奶走的安稳一点。”
风水先生哎哎哎的应了下来,把之前自己说的那些全都推翻了,只挑着一些稍微看着不麻烦的说了。
厉准只在最初老太太遗体运回家的时候,跟着回到老宅看了一下,接着他就一直守在医院里面。
即便是公司那边再怎么脱不开身,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全天都在齐云兰的病房里守着。
齐云兰始终都是昏迷着,医生说她头伤的重,脑子里现在检查还有阴影,急不来,只能慢慢的等着。
其实昨天晚上,厉准在厉墨要离开医院的时候,问了他这次齐云兰被绑架的事情,他总觉得厉墨在隐瞒什么事情。
任凭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次的绑架,里面藏着猫腻。
厉墨没解释,只拍着厉准的肩膀,“你等等看警方那边的结果,有了结果,你就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另一方面,厉致诚和齐云兰被绑架的事情,因为关注度比较高,警方那边也是一刻不停在进行调查。
首先是两个人被发现的那栋废弃别墅,稍微一调查就找到了户主。
警方随后带人去了班家,当时沈枚并不在家,她回了娘家。
从班素的搜救工作停下,彻底被定义为失踪人口后,沈枚就很少在班家生活了。
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会回沈家去。
不过按照惯例,既然都到了班家,肯定会对班家的人进行一次简单的问询。
结果就是这次问询,让警方那边的人看出来了一些问题。
班淮君的状态很是不对劲,面对询问时总是躲躲闪闪。
问他那个别墅从前有没有人居住,空闲下来多久了,最近有没有人去过之类的问题,他回答的时候,都有点卡壳。
这些都只是很简单的问题,可班淮君回答的时候明显有些藏着掖着的表情在。
警员故意反复了询问了几次,结果班淮君不知道是慌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答案就有点对不上,前后明显有出入。
警方也没当场说是什么,只收队离开了,随后他们去沈家那边找了沈枚。
沈枚是在沈家里面的,警/察过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模样看着,也算是清闲。
看见警/察过来,沈枚虽然是意外,但是到没有什么心虚的表情,面对问询,也是不卑不亢有问有答。
不过在被询问多久没去过那别墅的时候,沈枚没说实话,她把之前和厉墨去别墅里面查看的事情给隐去了。
这是厉墨告诉她的,厉墨昨晚给她发信息提醒了她,说若是有警方上门询问关于别墅的事情,让她绝对不要说前一天去过了。
沈枚问了为什么,可厉墨没有解释的特别清楚,只告诉她,这样才不会把她牵扯进去。
沈枚相信厉墨,便也就按照他交代的说了。
后来警方又问沈枚,那别墅的钥匙在什么地方,平时都谁能拿到。
沈枚闻言就有些皱眉。
这别墅的钥匙也不是什么宝贝东西,平时就扔在家里,谁想拿都能拿到。
沈枚回答完,还有点不明所以,“你们问这些干什么,那别墅怎么了,有问题?”
问询的警员犹豫了一下,才告诉她,“厉致诚和齐云兰就是在你名下的这个别墅里面被人发现的。”
沈枚当场就瞪大了眼睛,不能反应了。
警员随后还问她,厉致诚和齐云兰被绑架的那两天,她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可以作证。
这个当然有证人,齐云兰一直都在沈家,不说家里的人,就说外边路上的监控都能证明她的清白。
警方那边犹豫了一下,随后又问班淮君这两天是什么状态,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枚慢慢的抬眼看着警/察,通过这个问题,她似乎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厉墨不让她承认自己去过那别墅了。
沈枚摇头,“我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娘家,我这两年,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娘家,我和他见面并不多。”
警方那边该问的差不多都问完了,也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说是沈枚如果想到了什么,希望能尽快联系他们。
沈枚点点头,木着一张脸重新坐在沙发上。
等着警方的人全都离开了,她才颤抖的把手机拿出来,给厉墨打了个电话过去。
厉墨还在老宅那边安排葬礼的事情,看见来电显示,差不多也知道沈枚是为了什么找他。
他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把电话接了。
电话刚一接通,沈枚在那边就叫起来,“厉墨,你告诉我,厉致诚和齐云兰怎么会在我那个别墅里面被发现,明明你和我一起过去查看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第二天会发现那两个人。”
厉墨没回答,而是转问,“警/察去找过你了?”
沈枚缓了一口气,“对,刚走,还问我班淮君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他们是怀疑班淮君了对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和班淮君扯上关系。”
沈枚之前看了网上关于厉致诚和齐云兰的新闻,对网络上传的这些也不是太相信的。
齐云兰她看不起,但是厉致诚她可是不敢低估的。
厉致诚那几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
一开始沈枚就觉得,这个绑架案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别的阴谋。
可是现在才隐隐的明白过来,这个阴谋是指向的她这边。
厉墨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不会把你牵扯进去,你只要咬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沈枚,等这个事情过去了,我有个事情想告诉你,关于班素的。”
一听说和班素有关,沈枚一下子就激动了,“什么事情,素素怎么了,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对不对。”
想到班素,厉墨心里其实多少也是不太舒服的。
班素和齐云兰这两个事情,哪一个更残忍一些。
他还真的有点说不出来。
厉墨这边事情多,没时间和她说太多,只说让她接下来,不管对谁,都咬准今天的这些话就对了,事情会马上过去,不会牵连到她。
他的话才说完,就有人找过来,说是灵棚那边有些地方需要他过去监督。
厉墨语气里也带着疲惫,“等这些事情过去的吧,等我有时间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沈枚从厉墨的声音里,依稀听的出来,厉墨要和她说的关于班素的事情,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并非是能给她线索,带给她希望的事情。
沈枚挂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沈家待了一会,最后实在是熬不住,还是开车回了班家。
她和班淮君搬出了班家老宅的主楼,在后院的一个二层楼里面生活。
这边比较安静,班淮君的身体不好,安静的环境有利于他养身体。
沈枚回去的时候,班淮君正坐在床上,对着窗户。
房门开着,沈枚走到门口就看见他了。
班淮君最近消瘦的厉害,精气神都不行了。
从前班淮君意气风发,看着那身板和年轻人差不多。
现在一看就像是个小老头。
沈枚在门口停下来,她表情稍微有些复杂。
和班淮君结婚将近三十年,一开始她是有爱情的。
可是多深的爱情都撑不住生活里面的各种琐碎,从她知道班淮君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时,她的爱情就停止了生长,最后一点一点的干枯而死。
余下的二十多年,沈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反正日子一天一天的熬,似乎过了很久,可似乎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什么都晚了,什么都老不及了。
沈枚过了一会才进门去,直接开口,“警/察是不是来过家里了。”
班淮君慢慢的转身,看了看沈枚,嗯了一下。
沈枚接着问,“他们问别墅的事情,我没想明白,那别墅怎么了,我们明明很多年都没去过别墅里面了,里面能发生什么事情,还让警方的人找上门来。”
班淮君把视线收回去,“我也不知道。”
沈枚过来,去窗户那边,看了看外边,“见你看了半天了,这外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班淮君转身,躺在了床上,“没有。”
沈枚看着他,半晌后冷笑一下。
她和班淮君这三年的相处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话可说了。
沈枚想了想又说,“你看新闻了么,厉致诚和齐玉兰被绑架了,还被折磨了一通。”
沈枚随后也不等班淮君的回答,啧啧啧了几下,“厉致诚还好说,一个大男人,抗一抗差不多也能撑过去,只是可怜了齐云兰,一个女人,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要遭多大得罪。”
班淮君胸膛起伏,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这样子就证明,他不想听了。
以前的话,沈枚可能见状也就不说了,可是今天,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就是想把心里的那些话都吐出来,“你说说,他这绑架吧,要是绑了个厉致诚也就算了,估计就是在商场上得罪了什么人了,可是居然把齐云兰也给绑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你猜猜,这些人是不是本来就是奔着齐云兰去的?不过齐云兰一个女人,干什么能结下这么大的仇呢。”
班淮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别说了。”
沈枚呵呵的笑了,“干什么不说啊,厉家从前怎么对我们家素素的,现在他们遭难,我自然要好好的嘲讽一下了,那个齐云兰,我真的是巴不得她被人好好的收拾一顿,挖眼烂脸才解恨。”
班淮君直接一翻身,背对着沈枚,把被子也扯过来盖上了。
沈枚冷笑一下,想说点更难听的话出来的,可是又一想,班淮君估计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算了,这男人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逞嘴上功夫,真是没意思。
于是沈枚在这边待了一会,就又走了。
走出门的时候,齐云兰回头朝着床上的班淮君看了看,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从前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白白耽误了自己半生的时光。
她走后没多久,警方的人再次登门班家,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为了找沈枚的。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找班淮君,且态度,可比上一次严肃的多。
……
唐黎晚上回家稍微晚了一些,主要是下了班和同事一起去逛了个街。
虽然她并不太想逛,可第一天上班,这人际关系,多少还是要顾着的。
那些人如同顾朝生和厉墨一样,也会叫错名字,高兴或者着急的时候,会叫她阿黎。
唐黎一点也不介意,唐黎或者是唐嘉,于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唐黎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家那边走。
这日子真的是,越过越舒服。
那老家伙死了,接下来,就是厉家了,当初那场大火,不可能是老太太一个人的主意。
或者说,她可能就是个刽子手,真正决策者,应该是厉致诚。
厉致诚就没那么好对付了,那家伙黑心肝,鬼祟这些东西,似乎也不太相信,这种的话,心理战术意义不大。
唐黎正这么一边琢磨一边走,结果抬眼就在家门口前面的绿化带处看见个人。
她眉头皱起来,厉致诚和齐云兰在医院里面躺着,厉准似乎也在医院陪着齐云兰,厉家三先生还没过来。
厉家剩下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人处理,这厉二少,居然还有机会来这边蹲点。
唐黎只当做没看见,径直朝着单元门口过去,结果稍微走近一点后,她清楚的听见厉墨开口,“阿黎。”
唐黎又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厉墨,“是厉二少啊,怎么的,喝酒了?”
厉墨慢慢的从绿化带那边过来,他满眼的疲惫,看着还有些许的颓废。
唐黎接着又说,“没喝酒怎么还能认错人,就算我长得再怎么像我姐,你也应该知道,我姐已经死了。”
厉墨的视线从上到下,把唐黎看了一个遍。
唐黎不怕他看,她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厉墨随后又说了句抱歉,唐黎暂且就当做他是为认错人道歉了。
唐黎点点头,“这么晚了,厉二少是过来找我的,还是过来找阿生的。”
厉墨盯着唐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有回过云城么?”
唐黎一愣,不知道厉墨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她从上一次葬了唐忠平后,就再没回去过,孙晓芬那边,她也没管了。
唐黎想了想,“没有,我当初出来,就是不想被那边的人连累,还回去干什么?”
厉墨敛了视线,“你母亲很想你,你真的不回去看看么。”
唐黎都笑了,“你怎么知道。”
不过孙晓芬确实是会想念唐嘉,她心里一直都只有唐嘉这一个女儿。
只是可惜的,唐嘉只把她当成一个累赘。
厉墨看着唐黎,“我当然知道,阿黎走后,你母亲的疗养费是我出的,那边的情况,我自然清楚。”
唐黎一愣,有些意外,没想到厉墨会这么多事,去管孙晓芬的死活。
不过他这么做又能代表什么呢。
她顿了两秒钟,直接一挑眉,“你这么说,倒是弄得我很不孝顺一样,不过呢,我这人向来白眼狼,你说了,我也不会管她。”
厉墨也不是想让唐黎去负担孙晓芬,他只是说,“你母亲很想你,你抽个时间看看她吧,打电话或者是视频都可以。”
唐黎不说话,搞不懂厉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厉墨盯着唐黎看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唐黎抿嘴,直接转身了,不过走了两步,厉墨突然又开口,“你和唐黎从前的关系不太好吧。”
唐黎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过来这一趟,说的都是一些互不相连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回头,“你想说什么?”
厉墨勾了一下嘴角,“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什么东西?
唐黎这次是真的懵了,搞不懂厉墨这是什么套路,前后不搭,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唐黎没回答,厉墨似乎也不执着她的答案,“你和你姐,很多时候,真的太像了。”
唐黎闻言转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还装神弄鬼。
厉墨翘着嘴角,等着唐黎进了单元门,表情才慢慢的收了回来。
唐黎不喜欢喷香水,即便从月色那种地方出来,身上也没那些脂粉的味道。
之前调查的资料显示,唐嘉也曾坠入风尘过,可她身上居然味道也干干净净,只有一点清新的薄荷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私心作祟,厉墨总觉得面前的唐嘉,和信息资料里描述的有些出入。
厉墨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给老八打了电话,问云城那边什么情况了。
老八也在一直跟进那边的消息,说是孙晓芬现在状况算是稳定了,但是脑子好像是有点问题了。
现在她看见谁都叫嘉嘉,医生护士谁都是她的嘉嘉。
厉墨一听,差点骂出声音来。
真的是会赶时候,全都在这时候出差错,没有一个是给力的。
他想了想,就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把电话挂了。
开车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并不早了,可是陆长霜没睡,连着厉辗尔也没睡。
厉墨推门进去的时候,陆长霜正在发脾气,厉辗尔站在客厅中间,扁着嘴,眼泪糊了一脸,可是硬是没敢哭出声音来。
厉墨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抱着厉辗尔,“怎么了,辗尔,别哭,和爸爸说,怎么了。”
陆长霜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对着脚扇,依旧气急败坏的对着厉辗尔,“告诉你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要乱动,你乱跑什么,你看看,都怪你。”
厉墨眉头皱起来,“你喊什么喊,这么小的孩子,至于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陆长霜也觉得委屈,从沙发上下来,单腿跳着到厉墨旁边,“你看看啊,看看我的脚烫的啊。”
厉辗尔缩在厉墨的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厉墨视线下移,看到了陆长霜的脚背,红了一片。
陆长霜声音依旧很大,“我在厨房忙啊,让他看电视,他非要过来,直接把我手里的杯子撞洒了,你看看啊。”
厉墨低头看着厉辗尔,“你有没有被烫到?”
辗尔哭着摇摇头。
厉墨拿了纸巾给他擦了脸,话是对着陆长霜说的,“小孩子本来就是好动的,你自己为什么不能小心一点,每天就知道用电视打发他,你先看看你自己,做一个母亲到底合不合格。”
他把厉辗尔抱了起来,继续说,“难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担心有没有烫到孩子?”
陆长霜撅着嘴,老大的不愿意,嘟嘟囔囔了一句,“会留疤的,烫的这么厉害,肯定会留疤。”
厉墨抱着厉辗尔,原本是朝着卫生间那边过去,想给孩子洗个脸,结果闻言,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他慢慢的回身,眉头皱着,视线落在了陆长霜的脚背上。
那脚背上还会一片通红。
厉墨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
他之前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