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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甘不愿(高干)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坑不死你
不光有孝子,还有哭丧的队,一时间,哭声四起,让吴二妹感觉到了荒谬。
严爱华见她不习惯,轻捏她的手,“二妹呀,我是真不忍心见薇薇这么没声儿的就下葬了,就让人搞了这个形式,你是不习惯吧?”
吴二妹嘴上道,“没,妈,这是您的心意。”被捏住手的她格外觉得不自在。
严爱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以手掩着嘴,声音里便带了一丝哭意,“我对她的心意,是呀,二妹,我对她的心意呀,她怎么就这么就离开了呢,也不记着我的心意呢。”
别人看,这真是好真母女情,可看在吴二妹眼里就跟演戏一个样儿,还觉得这婆婆演得有些太过了,以至于让她这个看客有些出戏,一时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得装作没听见。
跟相声一样,没了吴二妹这个捧的人,还有严爱华女士的助理,她又立马就接上了,“太太,您的心意,薇薇姐是知道的,半夜里还下雨,大清早地便晴了,也是薇薇姐的顺当。”
吴二妹视线往那助眼身上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也乐得当个不开口的。
下葬自有一套程序的,那孝子背穿着衣服弯着腰往墓里面朝着进去,又往后退出来,然后就跪在墓前,头低得低低的,几乎贴在地上,依旧在哭,因着还是少年的缘故,双肩有些细弱,哭起来一颤一颤的,到显得有几分萧瑟。
和尚在唱词,是严爱华专门从法华寺请来的和尚,眉清目秀,瞧着十分有宝相。他满目慈悲,看着一众人的哭相,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在他眼里——他却仿若未见,只做着法事,待张薇薇入葬,泥水匠将墓门封上,他这才收了势离开,还得了严爱华的亲自相送。
张薇薇的墓是独立的,只有她一个墓穴。尽管边上还立着许多墓,可落在严爱华眼里就是孤零零的一个儿,墓上头用的照片是烤瓷的,极为清晰,将张薇薇的容貌都表现得十分传神,像极了活生生的人,好似还站在严爱华跟前浅笑宴宴一般。
严爱华又不免滴落两滴眼泪,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帕子,她亲自去往张薇薇的面上擦了擦,手上有些颤抖,“薇薇,可怜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我们应该早些认识,母女缘份也不至于这么短。”
吴二妹的视线还落在那远去的和尚身上,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便不起了,听到严爱华又在那里装模作样不免眉头稍皱,她好端端的一个周末,怎么就都这么样了。
她想作壁上观,偏严爱华非得提她一回,只听见她在说,“你放心吧,我身边还有二妹呢,我必待她跟亲生女儿一个样儿,就同我们母女之分的情份一样。”
吴二妹才不跟别人有什么母女情分,于这个事上她有种天生的抗拒感,先前有那个女的,已经给她造成了阴影,哪里还会真去想什么母女情份的,再说了,真把婆婆当亲妈,可有得受的——
她就是站在边上,权作一朵壁花,严爱华说什么,她也不反对。
助理还在捧着严爱华,叫严爱华十分的受用。
丧礼结束,按理说还有餐丧酒,答谢客人用的,但张薇薇也就严爱华这么个干妈,至于旁的亲人,也不知道是没来还是没让来,反正一桌子人都没有,论主人的份,也就只有严爱华同吴二妹两个人。
丧酒在严家的酒店办的,严爱华往桌上一坐,这陪着的人都跟着坐下,当然还有那个孝子。
孝子就坐在吴二妹边上,眼睛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是哭过的,而且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怎么的,反正非常的入戏,哭得也十分像样儿。
他也会来事,虽还是红着双眼儿,到是站起来,替桌上的人倒饮料。
这不喝酒,桌上没放酒,也让吴二妹松口气,她闻不得酒味儿,想着就是忍上一忍,现在没上酒,她稍微放松了些,见孝子过来替自己倒饮料,她就稍递起了杯子。
孝子明显有些意外的一怔,面上露出羞怯的笑意来,笑意只是昙花一现,就收了起来,他低着头,给吴二妹的杯子倒满了酒,“舅妈,你喝些。”
严爱华听得挺乐意,指指那孝子便笑道,“也对,论起来是得称你叫舅妈。”
被她这么一说,在吴二妹的眼里就见着孝子肉眼可见的有些个惊惧之色——她平时的圣母心也藏得挺深,不至于一下子就勾起来,“妈,我还得给见面礼不?”
严爱华的手指指指她,笑嗔道,“哪里就值当这么着了?无非就是认上一认,回头你就当不认得就是了,咱家嘛,虽有点钱,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二妹呀你回头同你姐夫说说,也别……”
“妈,姐夫的事,我不干涉的,”吴二妹可不想像个西洋景一样被人盯着,可这么个小地方总是难免的,“我们家是有规矩的,妈。”
严爱华面上的笑意收了些,直勾勾地盯着吴二妹,想要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来——吴二妹也没有露怯,她是个胆小的,可惯来会装相,也能装得像模像样的,还迎着严爱华稍显凌利的目光,嘴角还浮起一丝笑意,“妈,有什么面儿上的事,你就让严苛直接同姐夫说就是了,总归不至于不能叫严苛把话都说不得的。”
严爱华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哎,二妹,你可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也就这么一说。”
“嗯,妈,我也就这么一听,”吴二妹心里头着实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觉得腿上有些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往桌布底下放,果然,在腿上发觉到不是自己的手她悄悄地抓住那只不怎么知道本分的手,往身侧的孝子面上扫了一眼,见他羞怯地朝她一笑——
她颇有些噎着的感受,还是接着方才的话,“我晓得你同我开玩笑呢。”
对呀,可不就是开玩笑嘛,在她的眼里,不是玩笑也得必须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