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身份也不是随便能借的。
    现在魔改的情况，他这个中年人听儿子孙子念叨都够多的。
    “抱歉了。”
    沈从容内心当真遗憾，可提到老爷子的身子不行，她也不能强求。
    正说着，车轱辘滚在地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近。
    沈从容一回头，朝思暮想的人坐在轮椅上，就那么慢悠悠的被推过来。
    院长被吓到了：“爷爷，你怎么来了？”
    看到背后推着轮椅的儿子，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不知道曾爷爷身子不好？你瞎闹什么。”
    儿子缩起脑袋：“曾爷爷要出来，我能怎么办嘛。”
    边上，曾跟薄翊、沈从容他们同桌的老爷爷也站在边上，握着扇子挑开他的手。
    “气什么气，人都到这了，你还能赶出去不成。”
    院长望着这老爷子：“张爷爷呦，你这不是跟着瞎添乱。”
    石桌边，沈从容跟薄翊站在原地都有点懵。
    现在是什么情况？
    坐在轮椅上神色消瘦的江老爷子这才开口：“知道你们担心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好着呢。”
    “爷爷。”
    “你让开，我跟这俩小朋友聊聊。”
    轮椅被推着靠近，江老爷子靠在轮椅上，望着两个小辈。
    “小葛说，你们打算宣扬京剧，拿我当例子，是不是真的？”
    沈从容想了想，将刚刚递给院长的剧本拿过来。
    “没错，这是我们想拍的戏，您老看看，要是觉得合适……”
    “不行。”院长站在那边：“爷爷，我爸肯定不同意。”
    “那才是他爹，轮得到他做主？”
    江老爷子收下本子：“给我几天看看，再给你们答复，行吗？”
    “当然，如果您答应，剧情会根据您来改动，有什么尽管提。”沈从容有点紧张。
    今天瞧见之后才发现，老爷子的身子骨确实不怎么好。
    拿着剧本，江老爷子便离开了。
    只留下院长跟搭桌的那个老爷爷。
    院长现在没办法做主，只能挥挥手：“如今这样也没办法继续谈，一切等老爷子的消息，你们回去继续看戏吧。”
    他现在想的不是劝沈从容放弃，而是要回家劝自家老爷子放弃。
    ……
    沈从容回到位置上，望着对面一起回来的老爷爷。
    忍住心里的好奇心把今天的戏给看完。
    散场的时候，沈从容又偷看一眼。
    “得了，想问就问，一晚上偷看我多少次了。”老爷爷直接戳穿她。
    沈从容有点不好意思，怂恿薄翊去开口。
    薄翊问出她心中疑惑：“老爷爷您是……”
    老爷爷晃着扇子：“我？我要是京剧名家，你们不如把老江换掉，看我多精神，我俩一样的岁数，看不出来吧。”
    这么一对比，当真出了差距。
    这边闲聊呢，散场的人有好奇听了一耳朵的，忍不住笑了。
    “就说你们年轻人不行，江老爷子的搭档都不认识，俩人当年可是靠着那出《珠帘赛》出的名。”
    老爷爷扇子一收，没了乐趣：“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回家去。”
    沈从容望着这张脸，掏出手机搜了江老爷子的搭档。
    “！！！”
    都怪妆，卸掉妆完全认不出来是一个人。
    当初查资料倒是扫了一眼名家，可那一眼也没记住呀。
    沈从容头次发现，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记忆力退步了。
    “搜到没？”老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眯着眼睛低头看手机。
    瞧见百度百科上介绍的，忍不住纠正。
    “这日期都错了，我正经第一次登台要往前推两年呢。”
    “我家庭情况倒是备注的详细，一天天的净干没用的事。”
    沈从容拿着手机的手，一时之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爷爷……”
    不对，按照年龄，叫爷爷不太对。
    “就叫爷爷，这些天都听习惯了，别改了。”
    “您是帮江老爷子来考察我们的？”沈从容联系前后朝着方面猜。
    不然怎么运气这么好，直接遇上了。
    “那倒不是，老江那些天生病，我就是顺便来看看，顺便听见小江在聊你们。”
    “哦……”沈从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果然，配角反派不配拥有主角光环。
    “散了吧，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沈从容跟在后头出戏院，目送他离开后，才将视线定格在薄翊身上。
    “我有点紧张，咱们事算不算是成了一半？”
    “会有好消息的。”
    接下来两天，沈从容再来到戏台，就没有瞧见老爷爷的身影。
    江老爷子的那边的回复，也给的慢。
    葛导在知道剧本递上去之后，整个心就悬起来。
    足足一周后。
    院长来电，希望签约能在家里，避免老爷子来回奔波，还需要有些细节，再谈谈。
    沈从容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原地一崩三尺高，扑进薄翊的怀中，挂在他身上。
    “成了成了！”
    “嗯，恭喜。”薄翊拖着她，防止她一激动掉下来。
    谁知道沈从容自己就先跳下来，抓着办公室电话接通内线，叫了两个律师，带上合同，拽着薄翊就朝江老爷子家里去。
    老京城的四合院，走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仿佛梦回几十年前。
    “现在保存这么完整的四合院街不多了吧。”
    “恩。”这让他想到了当初买四合院。
    没能看到合适的，最终还是签下地皮仿建四合院，如今还在动工。
    按照地址，年福找到69号门牌，站在外头敲了敲门。
    院门被打开，入门瞧见竖着的照壁，绕过才算瞧见宽阔的院子。
    青砖灰瓦，装饰浮雕都还保存当地民俗。
    照壁背后连接着各地砖道，院中栽种葡萄，藤蔓趴在架子上，将道路上阳光遮住大半。
    院长带着俩人进屋：“爷爷正坐着等你们呢。”
    正屋门口，江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毯，正在晒太阳。
    听到动静看过来，瞧见两人走来连忙招招手。
    “坐。”
    沈从容乖乖的在对面坐下。
    江老爷子提前开口：“我答应，如何改，我都写下来了，所以才等到今天让你们来。”
    沈从容再接过剧本，里面潇洒的字体细密的备注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