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昨天的事，因为我在国外，没来得赶回来。陆家的家宴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很惊讶。一铭被老爷子关在家里了，因为什么，我不说，季小姐也该清楚。说这么多，季小姐，你有想问的吗？”
    陆炳炎眯着眼睛，声音平静地开口。
    季薇眉眼低垂，嘴角含笑，表情淡淡地说：“没有什么想问的。陆董，你有什么想说的，你直接说就是。”
    “我有些意外。季小姐竟然没有问一铭的情况，毕竟昨天晚上，那个傻小子，为了和家里对抗，和警卫们大打出手，院子里也被砸得七七八八的。你走之前，不是看到了吗？为什么见到我，你没有问一问他的情况？”
    陆炳炎眉头一皱，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季薇低笑：“确切地说，昨天晚上，我是被赶出陆家的。你刚才的说法太温柔了，还是我的说法简单粗暴些。我不问他，是因为我知道陆家让我和他分手，大部分也是处于对他的关心。说到底，你们并不会拿他怎么样。现实生活并不是偶像剧。陆董，如果你想看到我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样子，可能要失望了。”
    “你冷静得不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季小姐，我看了你所有的影视作品，很好看你未来在影视圈的发展。如果不是因为，好了，原因你也知道。今天我不是代表个人来的，是代表整个陆家来的。全城是陆家的产业，你是全城的签约艺人，陆家也不想欺负人，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接着和一铭处下去，而陆家不会承认你们。另一个是离开一铭，但陆家会全力支持你在娱乐圈内发展。选什么，就要看你自己。”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有些不满。
    一般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早就担心不已了，会担心自己的男朋友怎么样了，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被家里人逼迫啊之类的。
    但季薇的反应，冷静得过份。
    陆炳炎目光闪烁，他很少待在公司，和季薇并没有过多接触过，对她的品性不太了解。
    但他觉得陆一铭喜欢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在爱情和事业面前，当然会选择爱情，坚定地和陆一铭在一起。
    季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陆炳炎说：“接着和陆一铭处下去，不仅陆家人不会承认，并且我的事业和星途是不是也会停滞不前？”
    陆炳炎愣了下，他没想到季薇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他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是的，全城的资源，将不会以你为先，甚至你可能会被雪藏。”
    “你来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季薇微笑，完全没有陆炳炎想象中崩溃痛哭的表情，更没有纠结的样子。
    陆炳炎有点蒙，难道不是他来找季薇谈话的，为什么季薇会掌握主动权，反过来问他？
    “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怎么会知道。”
    陆炳炎严肃地回道。
    “我承认陆家很有影响力，能让一个人在一夜间飞上枝头，同样也能让一个人在一夜间落入谷底。想必你们陆家所有人早就拭目以待，等着我做出选择，然后可以把我按入谷底。爱情与事业，很多女人通常会选爱情。而我——”
    季薇站了起来，姿态款款地走到桌子边，倒了两杯咖啡。
    陆炳炎有些不满，这么重要的时刻，事关一个正在事业上升期的当红女演员，他都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季薇竟然还有心情去倒腾咖啡。
    把咖啡放下，似乎是感觉到他的不满，季薇坐下来接着说道：“我也是女人。可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走寻常路，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所以事业与爱情，我选事业。”
    陆炳炎的心沉了下去，他失望地看着季薇，语气低沉地说：“我还以为他选的人会有多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他还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不知道他听了你的话，会怎么想。要事业是吧？那么以后你和我们家的傻小子就不要见面了。你配不上他的爱情。”
    陆炳炎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口，看都不想看季薇一眼。
    季薇面色不变，淡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陆家要我选，我选了。为什么，我做出你们想要的选择后，你会这么失望呢？”
    陆炳炎一脸怒色地回过身，冷声道：“我为一铭不值，亏得他为了你，跟家里对抗！一直都不肯屈服！”
    “你们以为陆一铭激烈反抗，我也一样。没想到我连任何反抗都没有，直接妥协了，结果你们反而不满意了。你们陆家到底想怎么样呢？”
    季薇愉悦地笑了，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炳炎愣住了，她说的好象是那么一回事。
    “你，你，在打算什么？你放心，我是站在一铭和你那一边的，你和一铭的事是老爷子直接发的话，没有办法，我只能去执行。要不然，会被老爷子用家法的。”
    不是他多心，而是他真的沉得季薇的想法很难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
    她看似无情，实际心中是自有打算。
    季薇一愣，她早就看出了陆炳炎冷漠下的柔软。
    关于陆炳炎和他妻子的事，陆一铭多少告诉季薇一些。
    陆炳炎年少风流，换女朋友堪比换衣服。
    临近三十岁，陆炳炎疯狂地爱上出身平凡的女孩，并且这个女孩被判定终生不能生育。
    过程很艰难，但陆炳炎最终抱得佳人归。
    “谢谢你。我没有打算，你只需要回陆家，把我的选择和想法告诉陆老爷子就好了。请务必把我说得无情冷漠自私就好。陆董，最后，我想多问一下，陆家会遵守约定吗？”
    季薇露齿一笑，笑容自信。
    陆炳炎被她的笑容感染，沉重的心情上扬了一些，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当然。只要你愿意，全城的所有资源任你挑选。季薇，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无论什么时候，请不要放弃一铭。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
    陆炳炎郑重地说。
    说完之后，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炳炎走后，季薇叹了口气。
    周茹拍着胸口，走了进来，一脸怕怕的表情说：“陆董气势好强。陆家的男人是不是自带冷气啊？”
    见季薇皱着眉，不说话，周茹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正常。
    她瞟了眼季薇，低声问：“陆董刚才进来跟你说了什么？”
    季薇答非所问地说：“周姐，接下来，我们要努力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
    “啊？”
    周茹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薇低着头，语气淡淡地说：“陆家让我在事业和爱情上选择一个，我选了事业。”
    周茹的心沉了下去，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见季薇情绪低沉，她有心想安慰几句，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好揪着一张纸，小声说：“季薇，下午你要去陈氏拍广告，就是上次没有拍完的那个。”
    谈到工作，季薇打起了精神。
    “你有什么打算？难道就这样和陆总算了？”
    周茹小心地问。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和陆家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我打算尽快站稳脚跟，然后换一家公司。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离开了全城，我就不用顾忌陆家了。”
    季薇勾起嘴角，淡定地笑了。
    “可是违约费，是一笔天价巨款。要想在 短时间内凑够那么多钱，我们会破产吧？”
    周茹担心地问。
    “这笔钱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出？找公司，当然要找一个愿意做这个冤大头来出这笔钱！”
    季薇一脸地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