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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护国大将军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宁愿孤独
此次攻城,李昊派出的尽皆是西夏军的精锐。
十万擒生军以扇形铺开,从南门外铺天盖地而来,三万背嵬军掠阵,作为预备队随时补充。
三万铁鹞子为督战队,擒生军的军士若敢后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排羽箭和明晃晃的弯刀。
此次攻城,的确是李昊无奈之下下了死命令,务必一战而克他的都城兴州。
擒生军是西夏和大郑野战的主力,战力颇强。
兴州的攻守战已经进行了二十天,李昊根本就支撑不起,七十万大军在兴州城外的吃喝。 再者,李九妹在兴州称王之后,西夏军的内部军心涣散,逃跑者日众,李昊杀不胜杀。
于是在五天前,李昊已经遣散了十余万,战力最弱的,临时招募的老弱病残。并且还分批调走了二十多万人马,去守卫雁山卫和剑南卫,正在攻打的盐州和池州等地。
即便仅留下了三十多万人马,李昊的粮草也不足三天的食用。
西夏是个土地贫瘠的小国,李昊聚全国之力,能养得起的精锐,也不过才有擒生军、背嵬军和铁鹞子,共计十六万人马。
其他的四十万,以守城为主辅兵的待遇极差,平时每天才能吃两顿饭,一顿干一顿稀,连吃饱都很奢侈。
而这二十天,李昊是全民皆兵,临时急招所有青壮入伍,兵力就急速暴增。
七十万人马猛攻兴州,消耗的粮草数量巨大,周边的定州、静州等城池里存放的粮草,几乎已经被搬空,却还是接济不上。
李九妹自立为西夏王以后,她宣传的善政,让大部分的西夏军都极为憧憬。
现今,即便是李昊那三个军的精锐内部,也已经开始军心涣散,越来越多的军士,想要回家,想要拥立李九妹。
逃兵太多,李昊杀之不尽,也无法挽回涣散的军心,他无奈之下,只好派出吴三桂和王铮谈判。
李昊的承诺是,大郑允许他仍为西夏王,他取消帝号,以后永为大郑的属国,再不敢有不臣之心,再不侵犯大郑的边境,再不劫掠大郑的百姓。
他的条件是,郑军退出兴州,退回大郑境内,至于李九妹,则必须交给他。
可惜,他找错了人。
吴三桂本就想弄清楚王铮的来历,他更想在这个时刻,取代李昊成为西夏王。他还想霸占李九妹为妻。
所以,他欣然同意来见王铮,却绝口不提李昊的所有承诺和条件。他弄清楚王铮的来历后,只想让王铮帮助他成为西夏王。
可吴三桂的算盘打的挺好,王铮却不上他的当,又因为他辱骂了李九妹,两人当即就撕破了脸。
郑军用火炮打出城的传单,李昊天色傍晚就收到了。传单上挑拨他和吴三桂关系的那些话,李昊根本就不信,他只相信吴三桂的解释。
李昊的精锐攻城,郑军的精锐守城,这一番大战,其惨烈程度,自两军交战一来,还是前所未有的。
这些天,西夏军赶制的攻城器械增加了许多,虽然极为粗苯,却已能威胁到城头上的郑军将士。
西夏军不顾死伤,前面的在爬城,后面的投石车还在猛轰兴州城头。城上的投石车和小钢炮,以及弩车等守城战械,也是放开了往西夏军的人群中,泼洒石块和开花弹。
一时间,城上城下羽箭和霹雳炮齐飞,浓烟滚滚惨叫连连血水横流。
此时,说兴州的南门外是人间炼狱,也毫不夸张。
“万将军,速去西边增援,山娃快顶不住了。”
韩庚一刀劈翻一个爬到了垛口边的西夏军,嘶喊着对万喜说道。
“诺,弟兄们,随我去增援李山将军。”万喜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带着亲兵就冲向了山娃把守的一段城墙。
“浇沸油,往人群里撒石灰粉,快,快,别让敌军爬上城头。来人,传令石坤,给我务必守好城内的大街小巷,敢放过一个李昊的内应接近城门,我就剁了他。”
“诺。”
“来人,把死伤的弟兄们抬下去救治,让韩客的机动队增援。娘的,西夏军疯了。”
西夏军无数的投石车,越来越多地能威胁到城头上的郑军将士。可经过这么多天的激战,城墙上的投石车却损毁严重。
而兴州百年来,因为从没有被敌军攻击过,城内的战械大库,就只有不多投石车和弩车可用。
城内也没有可制造投石车的巨木。就导致城头的守城战械有些不足。已经难以压制城外投石车的逼近。
“邓化,你他娘的,给我瞄准了敌军的投石车轰,再这样下去,城墙上就站不住人了。”
韩庚躲过呼啸而来的一块巨石,咆哮着对邓化大喊道。那块巨石砸中了城墙的内垛口,‘轰’的一声巨响后,落到了城内。
收复燕云十六州时,邓化是战械旅的旅司马,指挥战械攻击敌军,他最有经验。
“诺,所有投石车,把敌军放过来,只轰击敌军的投石车。娘的,死不了,快让人运送开花弹上来。”
“来了来了。”施布缪施校尉和一个郑军将士,吭吭哧哧地抬着一筐开花弹,快步走了过来。
现今,施布缪累积军功,他已是从五品下的真正将军了。
王铮带领着这些精锐,打的胜仗太多,为大郑开疆拓土太多,封赏的将军就也太多。
像施布缪的职衔,搁在别的卫镇,就是能独领一军的将领,搁在一座州城,也会是守城主将。
可他还跟着王铮,就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旅司马。干的还是最粗最累的活。
可即便是这样,像施布缪这一类的将领,却全都没有怨言。
要知道,如果不是跟着王铮,他施布缪就还是一个罪囚身份的普通军士。
他永远也不可能翻身,成为大郑将领里,人人羡慕的精锐里的一员,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五品将军,永远也不可能被封妻荫子。
随着邓化亲自指挥投石车,不要钱似的泼洒开花弹,把城外李昊军的投石车,大部分都给打哑了火。城头上的将士们,这才能专心致志地,对付蜂拥爬城的西夏军。
西夏军的云梯和爬城木梯太过于笨重,需用的人就多,操作的缓慢,运动起来也不够迅速,就成了郑军将士居高临下,打击的活靶子。
只不过,将士们现在使用的,几乎均是兴州的武器库里,存放的西夏军的霹雳炮和羽箭。 而西夏军的霹雳炮稍大稍重,投不远。羽箭也因为精铁量少,射不远。就限制了将士们,对西夏军造成的杀伤效果。
可即便是这样,西夏军依然是死伤惨重。
兴州虽是西夏的都城,可兴州比起上京来,却还是差了太多。现在,整个南城墙,两万郑军将士就已铺满。如果是上京,八万人马也只是稀稀落落。
西夏小国的都城,无法和当今世界的,第一大都市上京相提并论。
相比较守城的一方,永远是攻城的一方吃亏。
西夏军的尸体已经填满了护城河,河水混进了血水,汩汩流走,流向了黄河,把怀州东的黄河水也染成了一片深红。
西夏军就踩着自家弟兄的尸体,涌到了城下,竖起了数丈长的木梯,可不等他们爬上城头,霹雳炮和羽箭等,就又把西夏军杀的死伤一片。
韩庚目光所及,西夏军的鲜血染红了一切。城墙下的死尸堆积如山,可西夏军却还在拼命猛攻。
李昊亲自指挥铁鹞子督战,冲到城头是死,不冲还是死。西夏军的将士,怀着对李昊的最后一点忠心,虽然明知必死,却只能向前冲。
“哈哈!再来。”
项梁扔出一个霹雳炮,正好投进了西夏军的人群中,把十数个西夏军,炸的是狼狈不堪死伤遍地。
项梁兴奋地哇哇大叫。
“老项,你可没有我投射的远哈!明日你请客,西夏贵宾楼安排酒席。”
申四点燃一个霹雳炮的引线,也投了出去后说道。
项梁不愿意白花钱,他当即一瞪眼说道。
“放屁,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凭什么让我请客?再说,谁和你比赛扔的远近了?要比,也应该比谁的准头好,看谁扔出的霹雳炮炸死的西夏军最多。”
“那就比比,谁输谁请客。”
“好滴很,来。”
王铮的手下将领里,最奢杀的两个狂魔,以比赛杀死西夏军的多少为乐。
其实今日,项梁和申四本来不需参与守城。他俩的任务是,带领四万将士养精蓄锐,待西夏军死伤惨重劳而无功,退兵时再趁乱杀出城去。
如能扩大战果,就追着西夏军砍杀,争取这一战,就把李昊城外的大军赶走。
如果李昊指挥有方防守严密,冲不乱西夏军的阵形,无法扩大战果,就在城头投石车和羽箭的掩护下,再迅速退回城内。
可这俩货精力充沛闲的蛋疼,就让段韶和庞聪,带领四万将士在大街上歇息,他俩还是带着亲兵,上城头参与防守了。
“申四,你他娘的还真是不务正业,你要实在手痒,就去帮高丕去,他那边有点吃紧。项梁,你也去城门楼附近,帮着防守去。”
“诺。”既然有军令,申四和项梁也就比赛不成了,连忙按令行事。
战事的惨烈程度前所未有,城外西夏军的尸体越积越多。喊杀声、霹雳炮声,羽箭破空声和惨叫声,整整响彻到了下午申时正(下午四点)。
西夏军死伤惨重疲敝不堪,至申时后,李昊看出,他无论怎么督战,也难打破郑军十六万精锐,严防死守的兴州坚城,他只得无奈地下令退兵。
自古以来,草原民族善于跨马扬刀野战杀敌,本也不善于攻城战。而自古以来,中原民族的历代政权,因为受马匹的限制,善于守城而不善于野战。
可是现在,却是不善于攻城的民族,在攻击由善于守城的郑军精锐,把守的他们自己的都城。
这二十天的攻城战,李昊注定是损兵折将劳而无功。
韩庚看到西夏军开始鸣金收兵,他连忙下令道。
“来人,快去搬开堵门的沙袋,申四项梁,准备出城杀敌。”
“诺。”
“韩客石坤,各率一万将士侧翼掩护。”
“诺。”
“传令薛韶和木风,各率五千兵马,从东门和西门杀出城去,牵制东门和西门之敌。”
“诺。”
“万喜高丕,守好城头,防止敌军反杀回来。”
“诺。”
“李山、李钩、李旦、李石,率两万将士,随我杀出城去,为申将军和项将军殿后。”
山娃踌躇道:“韩将军,由我等出城拼杀即可,你还是在城头指挥吧?”
“遵令行事,娘的,在城里憋了二十天,老子都快憋疯了。”
“诺。”山娃无奈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