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滕的年纪，比陈晓大不了多少，两人属于那种能玩到一块的人。九年时间下来，早已经超越了同事之间，无论是否承认，马华滕都将陈晓当作知己。
    所以，抛开在企鹅的职位不谈，陈晓的离职申请，让马华滕有些痛心。
    咳咳，甚至有点酸。
    他是个明白人，陈晓提离职的原因，不用说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是比不过人家的友情啊。
    “真的要离职吗？”尽管知道陈晓的答复不会变化，但马华滕还是多问了一句，“留下来，也挺好的。”
    情感这东西，也是讲究礼尚往来的，马华滕对陈晓付出了一片‘真心’，陈晓也没将马华滕当作外人看待，否则当初也不会犹豫过。
    但他和马华滕一样，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故而，听马华滕开口，陈晓呼了一口气，苦笑，“其实有想过，毕竟在这里也待了九年了。”
    这句话，对于马华滕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安慰。
    “后面权衡了一下，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陈晓回忆后，接着开口，“你也知道，我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就是进修学习的，其实我们都清楚，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只是这一天突然来临，都有些不习惯而已。”
    马华滕勉着唇没有说话，但陈晓这句话说的没错。早在最开始的时候，陈晓来企鹅的目标就很明确，进修学习和锻炼。
    只是九年的相处下来，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还有一个，就是家庭了。”陈晓低声开口，“我老家在延平，晓雯也在延平，你也知道，年底之前，我和她就会把婚结了。”
    这并不是陈晓临时找出的理由，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必须思考的地方。婚期已经临近，两人却分居两地，这本身就是一个阻碍。
    安皓想着让陈晓和张仁回延平市，本身就把这一点考虑进来了。
    “哎。”马华滕叹气，半是打趣半是埋怨，“还有安少他们的原因吧？你们四个的感情，还真的很好。”
    陈晓笑笑，认同马华滕的说法，眼眸也有些飘远，“是啊，转眼十年就过去了，无论是我，还是陆晟、张仁，我想他们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马华滕插了一句，“感恩？”
    “对，感恩。”
    陈晓大大方方承认，事实上，他们几个从未否认过这一点，“没有耗子，就没有今天的我们，他是我们这一生最大的贵人，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只要他需要，需要我们能做到，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马华滕颔首点头，给陈晓添了新茶，“我明白，换做是我，也一样。”
    事实上，他对安皓的态度，亦是如此。企鹅草创之初，安皓提供的帮助，马华滕也一直记在心里，这也是他现在不愿意站在安皓对立面的核心原因所在。
    学会感恩，懂得施舍，本就是人的成功之道。
    “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吧，等这边交接好。”
    马华滕点头，然后笑起来，“回去接萍聚的即时通讯软件？”
    “对，叫做微讯。”
    “微讯？名字还不错。”马华滕道了一句，然后看着陈晓，脸上带着戏谑，“到时候，我们就是对手了。”
    这句话，戏谑居多，陈晓闻言耸肩翻白眼，“对手？我不太喜欢这么说，倒不如说是良性竞争，并驾齐驱。”
    “另外，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
    陈晓提及，“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耗子打算，将微讯独立于萍聚之外，30%的股权，有没有兴趣？”
    这个着实出乎马华滕的意料，以至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醒悟后神色依旧戴着些许古怪，“这是，加强合作？”
    “对。”陈晓点头，然后笑起来，“你的想法呢？接吗？”
    “接，肯定要接了，这么大的一个橄榄枝。”
    马华滕也跟着笑起来。
    如他所说，安皓抛出来的这个条件，的的确确是橄榄枝。在安皓手下，微讯会失败吗？显然不会。
    从千禧年到现在，安皓用无数的事实，证明了他的眼界和实力，马华滕相信，在安皓手里，微讯肯定会起到重大的作用，否则也不会将微讯独立于萍聚之外。
    这本身就是一个大格局的思路。
    在这个前提下，马华滕十分乐意接受安皓抛出来的条件。当然，对于安皓此举的另外一个用意，马华滕也心知肚明。
    不过是想和企鹅加强合作，让微讯能够走上一条更顺畅的道路而已，这一点，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局面。
    哪怕微讯以后抵不过企鹅，但绝对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马华滕的答复，在陈晓的意料之中，也在安皓的意料之中。
    而陈晓带给马华滕的惊喜，可不止于此，顿了顿后，开口说道：“除此之外，耗子还打算让企鹅的管理团队，加入微讯的运营当中。”
    “不是所谓的派个代表，或者是监督，而是真正的，成为微讯的核心运营团队。”
    如其所料的，马华滕脸上的讶异更浓，好半响，才失笑开口，“安少的格局，果然一直都是这么远大。”
    陈晓笑笑，这次倒是没有接口。
    “想必他早就做好规划了。”马华滕停顿了一下，摸着下巴，“他看上谁了？”
    既然要将企鹅的运营团队纳入微讯的核心运营体系，那就不是口头说说，安皓有这个打算，证明他可能很早就开始筹谋了。
    “张龙。”
    不出马华滕的意料，陈晓直接开口道出人名，“至于其他的运营团队成员，由张龙自己选择。”
    “张龙？”
    马华滕愣了一下，这个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半响后开口，“还真是，一出手，就要走我两员大将。”
    一个指的是陈晓，另外一个，就是张龙了。虽然张龙没有如前世那般创立微讯，但现今在企鹅里面，也属于高层核心人士，成绩斐然。
    这次，马华滕没有马上应下，这件事情涉及之大，至少不能跳过张龙直接决定，“找个时间，先了解一下吧，你也知道，张龙在企鹅，可不是什么说动就能动的。”
    “这个自然，我回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陪同你和张龙，一起去萍聚走一趟，了解下微讯，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