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成为见习神官，还抱上一根八境神武境的大粗腿，如今在月神殿中四处树敌的白剑晨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可当他正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柳晟话语中一个差点就被他忽略的细节！
    “柳大神官，请问……进入金阳阁，一定要信仰月歌女神么？”
    柳晟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我们金阳阁里所有人都是月歌女神的信徒，我们是月歌女神最忠臣的仆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啊……
    白剑晨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神秘图腾是他在最大的秘密，而在信仰了某个神明或者图腾之后，精神识海中就会建立一个倾向于对方的精神通道，到时候，神秘图腾的秘密就不可能被掩盖下去了。
    “这……还请容许我拒绝。”
    “为什么？”
    听到白剑晨的这个答案，柳晟甚至完全不能理解白剑晨的想法，忍不住劝说道：“为什么？月歌女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伟大的存在，就算是那些沙漠神殿、冰雪神殿、自然神殿里供奉的神明跟图腾，也都不能跟月歌女神相提并论！”
    “月歌女神可是能够以图腾之身下到凡间的绝强存在，信奉月歌女神，有什么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苏家供奉的玄霜冰龙，在月歌女神面前也就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跟月歌女神有什么可比性？”
    看着激动的柳晟，白剑晨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说出一个理由来了，好在他的确有一个现成的理由。
    “……我修行的精神力法门是天玄殿的以自身为核心，并非天灵殿的寄托之法，一切力量源自自身，因此我并不想，也不需要再多一位神灵来供奉，弟子无礼，辜负了大神官的好意，还请大神官责罚！”
    听到这样的回答，柳晟的双目第一次危险地眯了起来，后殿中的气氛也忽然凝固，白剑晨甚至能隐隐地感觉到，在柳晟的目光之中，甚至有着一丝……杀意！
    “哪怕是世间最高位的存在？”
    “哪怕是世间最高位的存在！”
    柳晟握紧了双手。
    欧治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冷不防地听到柳晟寒声道：“欧治，你出去！”
    “柳大神官，我这弟子……”
    “出去！”
    柳晟的声音变得愈发的严厉，只是看到欧治脸上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拿你的宝贝徒弟怎么样，只是跟他聊一聊而已，有些事情，你不适合知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欧治也只能乖乖的退出了后殿，而那个侍从显然也极有眼色地跟着欧治退了出去，还将殿门也一同关上了。
    白剑晨看到柳晟的态度如此之诡异，心脏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隐隐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了一个了不得的界限，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柳晟的态度，甚至跟图腾的起源，乃至自己在天宝殿中见到的那些诡异的动物尸体，乃至自己曾经服用的、跟现行体系迥异的‘夺元淬体丹’相关的秘密！
    柳晟见状，淡声道：“这些事情，本也不该你一个灵武境的弟子知道，只是我看你天赋异禀，未免可惜了你这身禀赋，才告诉你一些事情……”
    “当然，你想必也是猜到了，这些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向外透露半分，必是粉身碎骨之下场，你若是怕了，现在还可出去，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未曾发生。”
    要说白剑晨一点都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堂堂八境强者，月神殿神武境大神官都这么郑重其事的事情，这滩浑水怕不是有整个图腾大陆那么宽，以白剑晨灵武境的体量，踏进去之后，恐怕生死都不由自主了。
    可……也就是图腾大陆这么宽的浑水，才能放下那头神秘图腾吧？
    白剑晨用力抿了抿嘴唇，对于神秘图腾的了解欲望终于还是压过他对于未知的恐惧。
    毫无疑问的，连欧治都不清楚的图腾大陆内幕，自己就算坐着火箭升级，至少也要到仙武境之上才能触及一二，可只要神秘图腾在自己体内一天，那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白剑晨甚至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从天宝殿库藏的那次经历上看，自己未必能安安稳稳地修炼到仙武境，还不如早些接触，早些预防。
    “我准备好了，您说吧，我在听！”
    柳晟仔细打量了白剑晨两眼，忽然大袖一挥，打出了无数道灵光，将整个后殿都封锁了起来，此时此刻，除非月歌亲临，否则无人能听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
    “以你的天赋，若是不死，早晚也能知道这些，现在告诉你，当真不知是福是祸……”
    叹了一声，柳晟道：“既然你选择了听，那日后若是祸事，莫要怪我。”
    说着，柳晟双手在身后一背，像是一个在课堂上讲述王朝兴衰、风流雨打的老夫子一般，庄严肃穆地问道。
    “你可曾听过图腾大陆这个名字的由来？”
    白剑晨点了点头，道：“听过，太古年间，天上只有月亮，没有星辰，可在天启之夜，忽然有无数星辰闪耀，相伴的，也有众多图腾降世，于是有聪慧的人类从图腾中领悟出了力量，开始了自身的修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大陆才被叫做图腾大陆，这是流传在大陆上的传闻，所有人都听过。”
    柳晟淡声道：“这传闻说得都是真的。”
    “可是真的，未必就是对的。”
    “只要你动脑想一想，就能想出其中的很多矛盾之处，以及那些掩藏在历史之中的东西……”
    “比如……人类在天启之夜之前，有着另一套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白剑晨尝试性地问道。
    柳晟这一次就是彻底地被白剑晨惊到了，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才进月神殿几天？难道你们苏家还有这种级别的典籍留存？”
    白剑晨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从我的入学导师黄一天那里拿到过一卷丹方，送去天寿殿的时候，才知道是跟现行体系不同，因此有了这样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柳晟点了点头，随后劝诫道：“那些丹药你最好还是别碰为妙，至于为何如此，你待会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