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地里安静了一瞬。
    孙艺墨闭着眼睛还在嘤嘤哭泣，一点都看不到冯勉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老早就看见闻清在偷偷指他，他知道这俩人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呢，只是没想到孙艺墨居然……居然这么直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闻清就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周围刚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冯医生，艺墨心脏不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她受欺负呢？”
    他抿着嘴看闻清。
    闻清也可怜兮兮地看他。
    大约僵持了几秒钟，她看见冯勉的目光闪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孙艺墨的领子。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拎着孙艺墨就朝后面的化妆室大步走去。
    闻清愣了一下。
    她以为冯勉可能会推开孙艺墨，也可能就这么帮着孙艺墨撑场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哟？这是跑了？”
    一片寂静之中娜娜先开口嗤笑了一声，“这怎么话说的？话都没说完呢，就这么走了？哎！你是她助理吧？”
    闻清突然被点到，反应慢了一秒，“啊？”
    一边站着的勇导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那俩人先跑了，留下个助理在这顶着啊？不够意思啊。”
    在摄像机之后的导演终于不耐烦起来，站起身冲着闻清大声骂道：“有完没完？能拍拍，不能拍滚蛋！什么东西一个个的就会浪费时间！你听清楚了，你们俩再给我弄这些幺蛾子，老子叫人封杀了你！”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闻清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导演，是谁耽误拍摄进度的，你在摄像机后头看得比我清楚吧。”她干脆转过身，面向剧组的人，“各位，在这种草台班子混口饭吃也就算了，不要跟着瞎起哄，背上刑事案子了，你们这辈子就完了。”
    她声音清亮，不知不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导演那吸引了过来。
    “刑事案子？”导演露出一颗金牙，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个黄毛丫头在这威胁谁呢？知道这是哪吗？”
    勇导也跟着帮腔，笑得声音更是不屑，“这丫头片子不是说认识陆总吗？可能是要带着卖楼的陆总来制裁我们吧，哎哟真的怕死了。”
    一提起那天的事情，众人笑得更是阴阳怪气。
    闻清没看他们，只是幽幽的，盯着娜娜，“没陆总什么事，也没王老板什么事，但是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很可能会让某些人有事。”
    她话音刚落，剧组的人笑得更是玩味，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死了还在嘴硬的样子。
    只有娜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昨晚那个男人还没有跟她联系，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是自己跑路了……还是出了什么状况。
    “别闹了，好好拍完，什么事都没有，”闻清不管那些人的嘲笑，还在看着娜娜，“要是还在出什么幺蛾子，那有些人可能真的永远也不能碰娱乐圈了。”
    “啧啧啧，现在流行放这种狠话啊？”勇导翻个白眼，“还娱乐圈，你知道什么是娱乐圈吗你就在这叫唤！”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闻清没理他们。
    要让一个人不能碰娱乐圈，对于过去的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现在困在这里，有些麻烦。
    她还是在看娜娜，她相信娜娜小姐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背上案底，对你来说很不划算。”
    娜娜被她盯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不过还是一言不发，狠狠咬了咬牙，那样子，像是在堵她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一样。
    闻清点点头，“那你坚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了。”
    “呵，装得跟有那么回事似的。”勇导朝着闻清扔了一只矿泉水瓶子，“滚滚滚，赶紧把孙艺墨找回来，耽误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