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为他求情，”男人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嘲弄，“闻清，你贱不贱啊。”
    贱不贱啊！
    闻清开始耳鸣，高分贝的金属摩擦声涌进了她的耳朵，钻进她的脑子。
    嗡——
    她已经不记得景申是什么怎么被带出去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舞池的。
    世界在她眼里已经化作了一团融化的油漆，纷纷杂杂看不真切。
    喉咙里好像被人灌了一杯烈酒。
    入喉就和一团火似的，灼烧着她的神经。
    “可以啊闻小姐好酒量！”
    “陆总收了个好玩意啊哈哈！”
    “原来没发现闻小姐这么白呢，后背这字纹得太有艺术感了！”
    周围一片哄笑声，她胃部开始痉挛。
    干呕了两声，忽然被人一把推出来，连带着几声嫌弃。
    她又迷迷糊糊地被人拖出去。
    身后的门一关，法国小调被隔在门那边，外头带着凉意的晨风一吹，她终于回过神来。
    一抬头，身边居然是老秦。
    “闻小姐……”他脸上神色凝重，“你，唉，你不能喝酒。”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闻清动动脸上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苦笑来，“我可以拒绝么？”
    老秦沉默了一会。
    “秦助理，请你告诉我……妈妈和小风的事好么？”
    她靠墙站着，眼睛里早就没了泪水，干涸地像一口枯井。
    老秦心里犯难。
    在他意识里，陆总肯定是排第一位的，可是这个闻小姐到底是认识了十多年……说到底，他有点不忍心。
    “这样吧，”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有点脱离控制，“你等我几天，我去找个人来跟你说，详细地说。”
    他打算去找易美茵了。
    这几天他一直跟着老板，明显感觉到老板的情绪越来越不对，虽然老板明确说了不让他去找易总，可他觉得现在不去可能得出大事。
    易总那边有顶尖的心理医生，按着闻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叫专业人士来比较好。
    他朝着舞池那边又看了一眼，老板靠在沙发里，看起来像是真的喝多了，微微闭着眼睛没动。
    “今天你先跟我回去吧。”
    老秦扶着那个已经丢了魂似的女人，她靠在他手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一路上女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再问，只是呆呆地盯着脚尖。
    到陆宅的时候，在大门口，居然碰上了刚刚起床的薛娇娇。
    老秦皱着眉头，找了件毯子披在闻清身上，这才领着闻清下车。
    本想打个招呼就过去的，谁知道薛娇娇还是直接拦在了他们前面。
    “你们昨晚去哪了？”
    薛娇娇气色不大好。
    昨晚她和陆文宴从宴会回来之后就被赶上了楼，她本想偷偷下楼看看的，谁知道有个安保一直守在楼梯口，一晚上都没动地方。
    她急得抓耳挠腮，又突然从手机上看见几个圈里的朋友在传，陆少带着个女人去天都了，还和别人打了一架。
    因为是陆文宴，所以在场的人就算再想八卦也不敢拍陆少的照片擅自传播，也都是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
    薛娇娇问了好几个人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天一亮就下楼，发现二楼那个女人果然不在了。
    “到底去哪了！”她瞪着那个女人，心里一股火气，“问你话呢！”
    老秦皱眉，“这不关你的事吧薛小姐，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