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里已经打开门做生意，三个老人都在，楚美琴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
    “老头子，你不是说看孩子是女人的事吗？这小北抱着孩子，又是把尿，又是把屎的，你咋没意见。”楚美琴顿住手，看着正在看报纸的萧万泉道。
    “哥，你转性了，男人也能干女人的活儿了。”萧顺美可是憋了一会儿了，见嫂子这么说，总算问出口了。
    “小北过了年一回军营，再见到小乖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萧万泉放下报纸道，抬眼看着她们俩道，“不趁着小北在家让他们父女俩多处处，怎么能行！这个爹也不是白当的，不把屎把尿，怎么能知道孩子是怎么长大，怎么能知道当娘的辛苦。”抖了抖报纸道，“不过小北是特殊情况，我还是老观念，将就抱孙子不抱子。”
    抱孙子不抱子，也许这在家庭教育上有点道理。不抱子，就是不会宠爱孩子，就会与孩子保持一段距离，有利于严格要求，更好地教育。
    “哎哟！小姑子，听见吗？这辈子你哥也知道我们女人的辛苦了。”楚美琴透过窗外看看太阳，“这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啊！”
    “你这老婆子。”萧万泉哭笑不得道。
    “呵呵……”萧顺美抿嘴偷笑。
    *
    华珺瑶她们收拾干净后，进了屋，萧楚北抱着孩子看她进来，立马催促道，“快，快换衣服，我们去看看老首长。”
    “我和小乖也去啊？”华珺瑶犹豫了下道。
    “看这话说的，你和小乖为啥不能去。”萧楚北抬眼看着她道。
    “咱家小乖太小，万一在人家家里办了坏事，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啊！”华珺瑶说出自己的理由道，“如果只是略微坐坐没关系，就怕留下吃饭。”接着又道，“还有就是有我在场你们说话不方便。”
    “什么叫，你在场我们说话不方便。”萧楚北挑眉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香饽饽，想想你住院的时候，多少人来跟你攀交情，拉关系？”华珺瑶朝他眨眨眼道，“你可是从这里出去的，别忘了他可是你的老领导。”
    萧楚北敛眉沉思了片刻道，“那我自己去，左右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过年了，过年我们一家人再去拜年。”
    “嗯！”华珺瑶点头道，说着将小乖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萧楚北换上军装，起身站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笔挺、肃穆。
    华珺瑶抱着小乖站在他身后，整理一下他的衣服，小乖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有样学样的拍拍他的后背，好奇地看着穿着军装的爸爸！
    萧楚北从滇南一直穿着居家的常服，这是小乖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所以是直勾勾的看了又看。
    “我不在家，你干啥？”萧楚北系好风纪扣，随口问道。
    “去山里看看六耳，顺便打猎。”华珺瑶退后两步，看着平展的军装道，“好了。”
    “让靖恒他们跟着去，提东西。”萧楚北扭过头来道。
    “他们有事儿，这不回来了，也要去和拜访朋友。”华珺瑶食指指指自己道，“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抱着小乖怎么去打猎？”萧楚北问道。
    “我背着小乖去。”华珺瑶笑道，“你快走吧！中午我们加餐，等着我给你弄点猴儿酒回来。”
    萧楚北闻言笑道，“我可以喝酒了。”
    “嗯！”
    “还真有些馋猴儿酒了。”萧楚北看向小乖道，“小乖，爸爸走了，再见。”
    小乖朝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然后人真的没影儿了。小乖傻眼了，扁着嘴，说好了玩儿来着，怎么人没了，伸着手指着门帘子，着急的咿咿呀呀的。
    “小乖咱穿好衣服，马上就走。”华珺瑶给小乖穿戴整齐，山里温度低，捂得严实，背上背篓，小乖放了进背篓里，母女俩先店里，跟公公婆婆知会一声。
    “天气这么冷，小乖不会冻着吧？”楚美琴担心道，“要不把小乖留下来。”
    小乖闻言立马从后面抱着华珺瑶的脖子不撒手了。
    三位老人看了，惊讶的笑了，“小乖能听懂我们说什么？”萧万泉笑道。
    “我们小乖又不是傻瓜，不会表达吧！还能听不懂。”萧顺美笑着说道。
    “爹、娘，冻不着的，”华珺瑶指指后背道，“背篓里我放了热水瓶在小乖的脚底下，脚冻不着，人就冻不着。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当娘的都想的这么周到了，他们还有啥好说的，“早点儿回来，路上小心点儿。”楚美琴嘱咐道。
    告别了三位老人华珺瑶背着小乖绕过村子的小路，直奔大山里。
    一路上，被憋在四方天地里的小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她没有见过的东西，只觉得满眼都不够看，忽灵灵的大眼一直看。
    华珺瑶手里打出去，飞在空中的野鸡，是应声而落。
    “哦！”小乖的眼睛瞪的溜圆，那表情跟她爸一样，蠢萌、蠢萌的。
    野鸡鸡毛尤其是尾巴，色彩鲜艳，勾的小乖心痒难耐地光想着抓抓，可惜穿的太厚，手都露不出来。
    “叽叽……”六耳看见熟人，蹭的一下蹿了出来。
    “六耳！”华珺瑶高兴地朝六耳挥挥手。
    大猴子三两下蹦到了华珺瑶的面前，扑到了她的身上，那个热情啊！
    亲热够了，六耳松开了华珺瑶，“叽叽……”朝她伸出手。
    “小馋猫？”华珺瑶手中凭空出现两个水蜜桃，扔给了六耳。
    六耳接过水蜜桃，嗷呜一嘴咬下去，真是热泪盈眶，终于又吃到了，太感动了。
    小乖看见六耳，激动地哇哇大叫，华珺瑶蹲下来介绍道，“认识一下，六耳，这是我女儿小乖。小乖，这个是猴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跟六耳在山里转悠，到了六耳的老巢，冬天冷，给六耳留了许多的水果，桃子、苹果、香蕉，这些可以储藏一些日子的。
    “这下子够你吃几天了。”华珺瑶拍拍六耳的脑袋道，“好了，我该回去了。”
    六耳抓着不让走，还有烤鸡没吃呢！手里拿着树枝比划着。
    “烧烤啊？今儿不行，等楚北有时间我们来野炊，让你吃个够。”华珺瑶说道，不过手里多了两个烧鸡递给了六耳，才被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行。
    华珺瑶和小乖回来的时候，满载而归，野鸡、野鸭、野兔……猴儿酒。
    “我的天！”楚美琴远远的看见，赶紧从柜台里蹿出来，接过她手里的野味儿，“你咋弄了这么多？”
    “看见了就打，结果？”华珺瑶嘿嘿一笑道，“都还活着呢？吃不完剪掉羽毛，养着过年吃。”
    “这么多给亲家送点儿吧！”楚美琴说道，“咱两家平分。”
    华珺瑶立马说好，不过这话得婆婆先说出来，还好老人家知情识趣，是个明白人。
    “靖恒，邵恒，快过来帮忙。”楚美琴没进院子就喊起来道。
    兄弟俩从屋里跑出来，“嗬……”看着野味儿吓了一跳，赶紧接过来，放在了地上。
    “小婶，你咋打了这么多。”萧靖恒说道。
    “你赶紧挑一半儿，给亲家送过去。”楚美琴指着他们兄弟俩说道。
    “嗯！”兄弟俩点点头，提溜着野味儿就要出门。
    “等一下！”华珺瑶把挂在脖子里的竹筒摘下来道，“这是给我爹的。”
    “好。”萧靖恒看向楚美琴道，“奶奶，给我挂到脖子里。”
    楚美琴接过华珺瑶手里的竹筒，两个竹筒，挂在了萧靖恒的脖子上。
    兄弟俩就这么招摇过市的去来华家。
    楚美琴把小乖从背篓里抱出来，问道，“冷不冷啊！小乖。”
    小乖很是兴奋，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可惜没人听得懂。
    “看来我们小乖玩儿的很愉快。”楚美琴抱着小乖进了房间，“快来暖和，暖和。”华珺瑶卸下身上的背篓，跟着进了屋子。
    “我回来了。”萧楚北迈着大步就走了进来，看着院子里放的野味儿，就知道华珺瑶回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就掀开帘子进了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华珺瑶看着他道，“我还以为你要酒逢知己千杯少呢！”
    萧楚北似笑非笑地看着华珺瑶道，“那我现在就回去和老领导不醉不归。”
    “你去……？”
    华珺瑶还没说完，楚美琴就道，“你敢？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噗嗤……”华珺瑶不好意思道，“娘，抱歉。”
    “娘，我说着玩儿呢？您还真信啊！”萧楚北挠挠头哭笑不得道，亲亲小乖，接着又道，“我去把外面的野味儿处理一下。”
    “去吧！”楚美琴说道。
    “小乖她爸，把鲜艳的鸡毛挑些好的，你闺女喜欢，咱们扎毽子玩儿。”华珺瑶想起来追出来道。
    “知道了。”萧楚北拎着野味儿道，“娘，这些吃不完咋整啊？”
    “先养着，过年的时候一起杀了。”楚美琴走出来道。
    “娘，这么多，给我老岳父送些去。”萧楚北说道。
    “已经让靖恒他们送过去了。”楚美琴压低声音道，“你娘我不是小气鬼！”
    “知道，我娘最好了，最通情达理了。”萧楚北同样小声地说道，一顶顶高帽子，戴到老人家的头上。
    “去，快干活去！”楚美琴不好意思地催促道。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