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的说的话，杨毅此时的面色应该只是“沉”了下去，而非那种牵扯到心情变得非常坏而出现的“阴沉”，虽说也不是特别好看，但更像是那种在认真的想事情、顾不上理会其他事宜的感觉。
    首先，如今的情况已经被彻底确定了，齐萌身上的“最强萌妹子系统”乃是主神的一个另类分身投影一般的存在，或者用其他方式表达也可以，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在主神的绝对掌控之下。而经过主神调动查阅其中的各方面记录并归纳整理给杨毅观看之后，他能够确定，齐萌的确是到过他去过的那个神墓世界……
    甚至他的法身此时也都还在那个世界呢，只不过更多的是当一个看客——从他达到三高的层次起，那个最高武力也只有三中巅峰，作为最大boss的天道仗着自身的各方面优势也才勉强窥及了一丝三高层次的威能的世界便对他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乐趣。即便是在那当一个看客，也还是因为曾经答应过独孤败天他们，要帮场子帮到最后。不过时常开小差到别的地方玩也是常事儿，毕竟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起大多数次元世界而言都太慢了——本源世界的时间流速都是其的整整十倍！
    可齐萌是怎么过去的？其中的原因便有待商榷了。在主神调阅到的记录当中，齐萌是在前段日子的一次穿越之时遇到了“虚空风暴”。反正什么地方都不可能是绝对平静的，次元虚空海从一开始的设定便只是对三阶没有威胁，而主神如今的因果点储量虽然丰厚，却也不可能为每一个麾下的轮回者提供三阶层次的穿越防护，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也是常事儿，反正命都不会丢掉。这个世界的众多系统拥有者也可以算是一些另类的轮回者了，自然也在这个范畴之内——
    问题又回来了，只是遇到“虚空风暴”导致传送出问题，便能够将人传送到被杨毅这个主神之主划为禁入世界的神墓世界当中去么？很明显，那不现实，因为主神在执行命令方面的出错率是零，毕竟其存在的形式与机器这种存在是非常类似的，而各大系统作为主神某些意义上的分身也是一样。
    每个系统能够支配的能量，也就是主神那里能够供给它们的因果点都是有限额的，这是供给系统让其能够维持日常运行之用的，有些余裕，但却不多。系统的主要能量来源还是宿主的日常获取。
    在出现虚空风暴导致传送出现问题的那一刻起，它们最优先采取的处理方式是使用不超过自身限额的能量的前提下带着宿主脱离险境。而如果成功了，下一步便是根据自身剩余能量的多少来判断究竟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带着宿主穿越到原目标世界，还是选择距离最近的世界先“降落”，让宿主有时间进行整顿并获取能量——但是！
    论及优先度的话，系统选择世界供宿主“降落”以维持其生存这条命令的优先度，是要低于杨毅的禁入指令的。也就是说如果有轮回者出现逃离虚空风暴后能量剩余不足，需要就近选择世界降临以获取能量，但距离最近的世界又是被杨毅划入禁入序列的世界的话，系统会选择除去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中最近的世界供宿主降临。
    如果因为能量不足，宿主在半途中失去系统提供的保护而暴露在次元虚空海当中挂掉的话……那就算丫倒霉吧。毕竟真正被杨毅划入禁入序列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世界，真能遇上这种情况也只能怨他们倒霉——倒霉到这个地步的话，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说了这么多，想要证明的无非就是——在正常情况下，齐萌想要通过系统穿越进入那个神墓世界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而齐萌如今只是斩道境界，没成圣，连半三都还算不上，更不可能是在失去系统保护后自己行走在虚空当中，从而找到了那个神墓世界并进入的。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齐萌是被人扔进那个世界的！在如今看来，由于曾经没有想到过那种可能，从而在对那些有关系的世界设定禁入指令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漏洞。他只是下达了“禁止入内”的指令，却没有设定一旦有主神麾下的存在进入之后该怎么办。有些时候，只是从源头上断绝并不够，如果将主神比作电脑的话，级别的确是很高，高的离谱，甚至有智能存在——
    然而面对杨毅设定好的东西，却也只能按程序办事而已。很明显，齐萌这次很可能就是因为遭遇了虚空风暴，在逃离的路途当中遇到了什么，刚好被“扔”进了那个被杨毅划入了禁入序列的世界当中。然后，由于杨毅并未设定这方面的处理方法，主神或者说是系统也就未曾做出处理……
    甚至，杨毅怀疑那次虚空风暴很可能也不是自然出现的！
    巧合的遇上了这样的一茬子事儿，接下来该干什么？反正杨毅是发动了主神的威能，对手底下所有的系统持有者，更重要的是普通的轮回者——系统持有者那区区十位数的数量，相比正常轮回者那让杨毅都懒得去清点数字位数的数量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通过条件性的筛选，杨毅发现到最后与齐萌一样，因遭遇虚空风暴传送失误，从而进入了被划入禁入序列之中的世界的，除了齐萌之外还有十几个……
    十几个，真的不算多，但那却只是被某些未知存在扔进了禁入世界的。如果去掉“禁入世界”这一条件的话再进行筛选呢？杨毅想到了一些东西，现在急需确认一下。
    在主神这次将结果给出之后，杨毅继续保持沉默。这次的数字不是两位数，而是……十二位数。这个数字相比于轮回者那恐怖的基数的话，这个数字依旧不够看。但如果只是单独拿出来呢？
    杨毅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因为他发现了这些传送出错的几千亿轮回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在被传送往某个未知世界进行探索的时候出现的这种状况。还有另一种情况与这种情况很相似，那便是原定目标世界有着极为强大的存在坐镇——说白了就是三巅以及一些特殊的三高。对于那些存在而言，轮回者擅自进入他们的领地属于一种冒犯，好心的或者心情好的随手给扔飞到不知道哪里去，比如其他的世界。而心情差的直接弄死也无所谓……
    根本用不着做掩饰，因为在这次元虚空海当中，对于那许多的强大存在而言，这属于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轮回者以这种方式出现伤亡的话杨毅也不会追究，他早已经在主神那里做好了设定，直接在空间之中复活就是了。唯有对于那些不知好歹的，在灭掉了轮回者之后还想逆溯他这边的主神空间做手脚的，才会迎来杨毅的凌厉反击……尊重是相互的。
    多年以前，这种反击的方式是杨毅亲自动手，或者“旅者”的人一窝蜂的上门去找乐子，再就是通过主神的威能进行打击。近些年来发生了变化，人族二十来位三巅圣尊都想着法的找乐子找好处求发展呢，这种事儿遇上了直接通知他们上门打家劫舍就好——
    反正次元虚空海当中虽然存在一些强者之间的联盟类组织，但能够像杨毅这主神空间这般霸气的不是不多见，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同理可得，如本源人族这般由二十来个三巅牵头、上千三阶圣者扎堆的恐怖势力……
    老实说，如果将人族这股势力单拿出来的话，杨毅手底下的轮回者势力还不够看……至今为止，从轮回者当中诞生而出的三阶存在还不到一千！最强的才三中，还只有十几个而已。轮回空间存在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将话题扯回原处，这两种情况的相似之处，让杨毅产生了一些有意思的想法——这难道是一股抱团扎堆的势力？对他手底下这一波轮回者势力有所了解并有所忌惮，还不想暴露自身存在，于是在自家世界之外布下了虚空风暴这般存在？每当有轮回者出现便以这种形式暗自下手将之扔到其他的世界……这不是不可能。
    思虑到此，杨毅又让主神做了个图，将次元虚空海的泛存在以三维立体图像的形式大概的表现出来，并在其中将有记录的、发生过这类事情的世界都标注了出来。
    然后杨毅笑了。
    很多事情其实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一切就都简单了。曾经的杨毅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类的事情，如今察觉到了，还有了足够的线索素材……所谓秘密，总得没人知道才叫秘密不是么？
    心念一动，遮天世界这边的本尊没什么动作，而远在神墓世界的法身却是与独孤败天等人传了个消息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了次元虚空海当中的某一处虚立停驻。有活了，而这次的活儿比较适合法身来走，本尊倒不是不行，专业却不是很对口。
    遮天世界这边，齐萌并不知道，隐藏于自己意识海深处、一直以来都未曾对自己造成危害，相反却处处为自己着想——虽说很多时候发布的任务都让她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的系统，在这时却首次在未曾得到她的指令的情况下有了些特殊的动作。
    一条神秘而又微弱无比的因果线被系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提取，并凝聚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沿着某一条奇奇怪怪的“联系通道”送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也许是一微秒都不到，又或许过去了整整一刻钟，静立于次元虚空海当中某一处的杨毅法身右手摊开，另一边全力凭借自身在因果方面的认知、沟通了冥冥之中存在着的因果之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那般看起来没有颜色、没有感情，虚无空旷却又纹路密布、充实无比的模样的双眼之中，映衬着右手之上虚托着的那几个奇异的“点”。
    “同样的事情足足做了几千亿次，最后居然才只留下了这么一点手尾没有清理干净……”轻声自语着，杨毅的话语当中流露着一种惊叹的情感。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次估计是要把这次元虚空海当中一个大秘挖掘出来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杨毅总觉得之前在遮天世界当中漂流正巧遇到齐萌这件事儿之中透着一些不简单的味道……
    ‘暂时不用管这个。’
    “然而……再不简单，终究也还是留下了这么一点手尾。这就够了……因果，呵呵，没能斩除干净，便要做好被找上门去的准备啊……你们是谁呢？让我来看看吧……”
    之前摊开的右手猛的一握，杨毅浑身的力量彻底爆发开来！根源意识海当中看起来愈发茁壮的那一缕心灵之光被全力调动，同时杨毅第一次在本源世界当中展开了自身早已经发生了质变、拥有了“四阶准入资格证书”一般的气息！有些不自觉的，杨毅浑身舒展开来，整个人在次元虚空海当中几乎摆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字形……
    属于因果的力量瞬间降临，这一刻的杨毅仿佛以身合道了一半，整个人浑身上下简直就再也没有了一丁点该属于“人”，或者说“生灵”的气息，威严而宏大。
    三阶存在，本源宇宙给予其的是“尊重”。
    那么，四阶呢？论战力，四阶未抵达大圆满之前不会绝对超越三阶，然而却已经在层次上超脱了出去，彻底摆脱了本源宇宙的钳制——将本源宇宙比作一个公司，三阶之下不提，普通三阶好像普通员工，享有基本的尊重。而三巅则是其中的出类拔萃者，相当于管理层。
    四阶存在却相当于出去单干并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者，虽然论资产可能还未必比得上公司内部最顶级的那种打工者——年薪千八百万和公司资产才几十万的没法比——但也终究是超脱了出去。一边已经到了头，另一边却潜力十足！
    所以，四阶在本源宇宙之中，本源宇宙给予其的是——
    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