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什么说的，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王怀远眼神有些变化，他口中自嘲说道。
    “呵呵，人年纪大，就是更会伪装，王老哥，你隐藏的太深了吧……”安海一笑，口中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王怀远看到安海这么说，眼神深处有什么光芒闪动一下，对安海问道。
    “还用我挑明说么？呵呵，刚才那三个人，都是正经的侦探，他们是用求职的心态来见我的，就算是韩瑞，也不过是非常想展示自己的能力，虽然嚣张，却是我挑选他们，而王老哥你不同啊。”
    安海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对王怀远说道：“王老哥你不是来求我给你工作，而是反过来，在观察我是否有资格和你合作。”
    “这么看得起我？”王怀远的目光一下变得有趣起来，他说道：“看到我这副外形和反应，不是第一时间就应该pass掉我么？”
    “那都是表象，真正庸碌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安海摇摇头，他对王怀远说道：“最起码有两点，证明你和别人不同。”
    “第一，你表现的太好欺负了，刚才韩瑞挑衅你，骂你是一只猪，普通的中年人，听到小年轻这么说自己，99%都会暴跳如雷，脾气好也会忍不住反唇相讥，而你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没脾气的人或许有，我们老家这种人叫老蔫，可是，就是老蔫，也是有情绪而没反应，一旦爆发后果很严重，然而你却是真正的云淡风轻。”
    “你毫不在意，这说明要么是真正麻木了，要么说明你觉得他很可笑，你的实力远高于他，不屑于和他争辩。如果你是一个真正麻木的老蔫，你不太可能干侦探这一行，所以只能说明你不屑于和他反驳了。”
    “第二，你在网络上接的案子，五年来只有二十件，但是你的满意率，却是100%的绝对满意，评价率也是100%，刚才离开的三人里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满意度，最多也只有70%都是同行里很高的了，这说明你没吹牛，你确实有特殊的调查技巧。”
    “结合以上两点，你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庸碌不过是你的保护色而已。”
    安海淡淡说道。
    王怀远听了，眼神变化的极为明显。
    他的眼神，从刚才黯淡无光麻木的神色，变成了一种炯炯有神精光四色的状态。
    “不错，分析的很到位，不过你头脑这么好，能分析出我的特殊调查技巧是什么么？”王怀远看着安海，对他问道。
    “我也只能猜测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能动用体制内的力量吧？”安海说道。
    “理由有两点，第一，你的满意度和成功率太高了，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个人认为，对信息掌握最强的，就是体制内的人。”
    “第二，你身上有一股常年混迹机关的体制内味道，闻一闻就知道，你又这么有心思，肯定在体制内积累了不少人脉。”
    “综上所述，你应该是能用体制内的渠道吧？”
    安海对王怀远说道。
    王怀远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王怀远说道：“好久没见过头脑这么清晰的年轻人了，不错，我的特殊调查技巧，就是体制内的渠道。”
    “找我的人，基本都是商业调查，调查商业伙伴的政府背景信息，而我，在公安，银行，以及工商，市委等各个部门，甚至一些安全部门，都有用得上的朋友，只要官面有的信息，我都能一件不漏的给你调查出来。”
    “除此之外，一些官方信息之外的东西，我也能调查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我这么调查，朋友们也有风险，泄露信息的事情曝光，他们要扒掉身上那层‘皮’的，所以选合作伙伴很重要。”
    “我很少接私人调查，大部分都是大公司和外企找我调查一些事情，我收费也和那些小年轻不一样，一个案子起步价是二十万，总价值百万的大案子也不是没做过。”
    “因为不想坑朋友，所以我挑选客户很谨慎，不过小伙子你不错，倒是可以考虑合作。”
    “是这样啊……”安海闻言，想了想，对王怀远说道：“可惜，我现在还没需要这么官方的调查的事情，不过以后未必用不上。”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需要了联系如何？”
    “好啊。”王怀远点头，两个人交换了一下号码，然后闲聊几句，王怀远也告辞了。
    等王怀远走后，安海微笑摇了摇头。
    “这年头，果然卖能力的，赚的永远不如掌握资源的。”安海喝了一口咖啡，自言自语说道。
    那个韩瑞，还有战宏和魏征，或许个人能力不错，但是比起王怀远这种混迹体制内多年，人脉四通八达的人来说，就差太远了，至少赚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
    体制里有很多这样的人，有些因为性格，有些因为太务实，有的是因为出身不好，或者站错队了，导致官升不上去，但是不能说人家没能力没实力，相反，他们的实力人脉或许隐藏的很深很深，一旦得罪，那就麻烦很大。
    王怀远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体制内积累的实力和人脉，虽然纵向提升，比如升官可能困难，但是横向发展，去发展办事能力，那真的是比体制外的人强太多了，就算不贪污，打打擦边球，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样的人，就算暂时用不上，可是有一个联系方式，互相认同，也是人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是真正的人脉。
    安海今天感觉收获很大。
    他外包给那三个年轻侦探的任务，其实是三件安海腾不出手调查的线索。
    韩瑞的任务，是前往云南，调查云南大学里某个可能是教授或者博导硕导的人。
    这个线索，是根据夜语的情报得到的。
    夜语说过，她偶然得知了一点怪老头路老头的身份信息，从一份民俗研究的报告来看，怪老头路老头应该是云南大学的某个教授。
    安海当时觉得这是很有价值的信息，怪老头路老头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很需要查一下，但是安海又不想去云南那么远，外包出去正合适。
    他给韩瑞的调查线索之中，有左岸的事情，他将季冰和夜语告诉他的部分事情，综合了一个线索报告，给了韩瑞，这也是韩瑞为什么觉得有趣的原因。
    而安海给战宏的调查任务，是通过电子手段调查掮客这个人。
    掮客，安海总感觉这个人的人脉有很大价值，然而这家伙心太黑了，还不太合作，安海本来就想调查一下他，但是安海掌握的线索太少，而且安海不会黑客手段，想不到调查的路径。
    战宏有黑客的功底，外加上信息搜索能力很强，调查这个掮客应该很妥当。
    另外，安海还给了战宏另外两个补充任务，一个是收集关于克苏鲁神话绘本的资料，调查清楚那个外国作者的根底和资料，另外一个是收集一下二战日军关于异常能力研究的资料。
    战宏有外语能力，调查这种事情，比英语半桶水的安海肯定方便许多。
    至于魏征的任务，则是调查两个就在nb市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季冰，另外一个，则是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