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今天的气压很低，距离上一次这么低的气压，顾让散出那浑身骇人的气场还是两年前高一刚开学的时候。
    眼下学生会所有部长和干事都聚集在一起，这么多人，整个办公室却鸦雀无声，连喘大气的都没有。
    所有人都紧绷着一颗心，看着站在上首翻记录簿的顾让。
    “从高二下半年开始，九班总共获得了5期的优秀班级，占据全校第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了，“甚至保持了近5个月晚间0扣分记录。住管会部长，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么高的记录，为什么我偶尔晚上过去一次就会碰到他们没关灯的情况？还有纪检部，他们既然都已经大胆到课间直接在教室里充电，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常态？”
    被点到名的黄利辉和宋初皆是皱紧了眉头，前者脸色还有点苍白。
    顾让的眼神跟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宋初先站了起来：“过去的突击检查和日常检查中，的确没有发现九班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今天纪检部内部自查，明天给你回复。”
    虽然有概率的原因，但的确是太巧了一些。顾让两次出现在九班，一直是优秀班级标本的九班就两次都出了问题，这个概率未免太高。
    宋初自己也猜得出来，是他们内部有人泄密了每次的检查时间。
    而另一边的黄利辉则比他要慌乱很多，桌子底下的一双手都用力绞在了一起，眼角的余光还不时往另一边的方向瞟。
    “住管会？”顾让突然转头直接发难。
    黄利辉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是住管会……检查没到位……”
    话音一落，顾让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他的指关节击着桌面，冷笑：“整整五个月，检查都没到位？”
    黄利辉：“……”
    那气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周五那天，他就猜到自己要凉了。果然，他们会长大人跟苏若的关系匪浅，中午为了她冲到会议室让年纪主任道歉的时候，他就应该要就地以死谢罪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最好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顾让将手中的检查簿丢在桌上，环顾四周，“我想你们都很清楚，进学生会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学生会的工作不是给你们特权，让你特定去照顾某些人和班级。我以为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再强调，看来是我的问题。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对于那些没有做过的人，我先道歉，但是对于做了的那些，希望你们能藏好自己的尾巴。”
    这大概是顾让在校期间，一次性说过的最多的话。从初中开始跟他一起的宋初都有些惊呆了。
    整个学生会的人脸色都很不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他。而这当中要数虞忆最煎熬。
    她是九班的文娱委员，也是学生会文娱部部长。他们的班主任何琪是一个极其注重班级分数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利用自己的便利，以求让九班得到一个好成绩。
    以权谋私这件事，在任何地方都存在着。
    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发现，也没想到九班会这么大胆，连着被顾让发现两次。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人，如果被他抓到尾巴，她不敢想象，顾让会怎么看她。
    他让黄利辉明天给他一个解释，黄利辉要是供出自己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虞忆就浑身发热，整颗心都浮起来，脑子里乱的不得了。
    今天学校旁边的小清新咖啡馆特别的热闹，最角落的四个桌子被人拼在了一起，周围摆满了椅子。
    服务员好奇的看着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一群人。
    苏若到的时候，蔡泽可他们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好了。
    她大致扫了一圈人，发现少了一个：“李铮呢？”
    “额，他有点事，说迟点来。”蔡泽可含含糊糊的解释。
    苏若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也就没计较：“拿来吧。”
    周六的时候她就拉了个微信群，里面通知他们今天把自己自己最近一次考试的试卷带过来。
    一群人看着她，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苏若忍不住白他们，提高了声音：“又不是问你们要钱，支支吾吾什么呢。”
    “哦。”
    轻如蚊音的回答，很快几张皱皱巴巴的试卷就出现在桌子上。
    苏若随后拿了一张，初三第二单元的英语测验卷，答题人蔡泽可，成绩……成绩……2……26分？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100分的试卷，答对了3道选择题，作文酌情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