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罪如烟的娇脸当即一变，闪现惊疑，赶紧望去，只见那处空间荡起一层层涟漪，而后一团黑雾诡异聚拢，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小姑娘的记忆力当真惊人。”
    声音自黑雾中传来，很平淡，也很平静，很虚弱，也很空洞，“不止如此，时至今日竟然有如此成就，年轻可畏，可为啊。”
    “前辈能否露出真容？”净琉璃的语气出现了波动，带着丝丝急切。
    “唉。”
    黑雾涌动，露出一张苍白无一丝血液的脸庞，脸庞看似很年轻，声音却苍老而虚弱，“小姑娘，你回去吧，神塔中镇压的，并非是你要找之人。”
    “前辈，果真是你！”净琉璃的脸颊流露复杂之色，“你……你怎会变成如此？”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罪如烟非常惊讶。
    他们两个答非所问，但明显都认识对方，她忍不住说道，“前辈，我们合作这么久，还不知道前辈的名讳呢。”
    这句话看似在询问，实则罪如烟的目光是在望着净琉璃。
    净琉璃脸颊的复杂之色更加明显，淡淡道，“前辈乃是当代圣堂圣主，风雷震！”
    圣堂？
    圣主？
    风雷震？
    这句话说出口，饶是有诸多心理准备的罪如烟，都是忍不住大惊失色。
    圣堂，这绝对是让人深深记住的两个字，更是被东亚联邦和西约联盟载入史册的名字，想忘记都难。
    野史记载，当今世界已经历经过九次黑暗动乱，亦是所谓的平乱时代，每千年一次。
    而距今最近的平乱时代，亦是一千年前，无数的异族和异种人肆虐人间，宛如灭世一样横扫当今所有国家，人类陷入绝境。
    混乱期间，曾经走出过好几个强大的势力，据说九龙军团就是其中之一，而圣堂亦是其一。
    当时，无数流言散播，说异族肆虐乃是神灵在惩罚世人，且谣言愈演愈烈，所有人类陷入绝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圣堂出现在世人前，神秘圣主率众横空出世，践踏异族，斩杀异种人，所向披靡，曾经留下一段段极其神奇的传说。
    圣堂这个组织一直活跃在平乱后期，不过，待彻底安定下来时，神秘的圣堂却低调隐退，没有野心，不求霸控，逐渐蛰伏和淡出世人视线。
    虽然每一次平乱时代多有模糊之处，但圣堂这个组织却一直被史册记载，绝对是毫无争议的人类守护组织。
    罪如烟惊讶而震撼，万万没想到，自己与之一直合作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圣堂之主，这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今的我……只是一抹即将溃散的执念而已，不再是什么圣堂圣主。”
    年轻的脸庞，苍白无一丝血色，声音虚弱而苍老，谁会想到赫赫有名的圣堂之主会落得这般下场。
    “前辈，您刚才说……神塔中的人，不是我要寻找之人，莫非您见过她？”
    风雷震点点头，叹息道，“小姑娘，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他，但可以肯定，绝非你要找的人。”
    “那我所寻之人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记忆残缺不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里面并非人类。”
    闻言。
    净琉璃黛眉深深凝蹙起来，却是不语。
    旁边的罪如烟则无比骇然，“不是人类？那是什么，神灵？”
    她的语气颇为怪异，双方短短几句话的信息让她大为震动，甚至脱离了思维范畴。
    而这时，净琉璃的下一句话，更是带给她更大的震撼。
    “神塔本是战神塔，亦是战神庄园总部所在，二十年前，战神庄园一夜覆灭，是否与此人有关？”
    罪如烟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两眼瞪圆。
    神塔……是传说中的战神塔？
    这……太震撼了。
    战神塔曾经是当今世界无数强者向往之地，都以闯过战神堂九层，成就战神称号为荣誉。
    而战神庄园，乃是庄园秩序的监督者，里面强者无数，汇聚着数不清的高手坐镇，二十年前一夜之间被灭，现在想来却是恍然。
    是啊……那么强悍的战神庄园，寻常势力怎样将之灭掉，显然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也在探寻答案。”
    “那……她呢？前辈是否记得她的行踪？”
    许久之后，净琉璃才询问出这个令她忐忑而期待的问题，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风雷震苍白的脸庞。
    “当年，我们三人一直都在调查战神庄园消失之谜，寻找战神塔，后来各有所得，准备再次展开深入调查，后来发生了一些状况，我们分开了，只有我独自前来……”
    不言而喻，风雷震不知道净琉璃寻找之人的行踪。
    但旁边的罪如烟却是极为好奇，询问，“前辈，除你之外还有谁？”
    风雷震淡淡扫了一眼净琉璃，说道，“一位是小姑娘寻找之人，还有一人是盖九幽。”
    盖九幽？
    当世不败战神盖九幽？
    罪如烟更是陷入了云雾之中，怎么也理不清头绪，索性再次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调查战胜庄园的惨案，据说战神庄园的那位剑煌并未陨落，前辈何不直接找他询问？”
    风雷震摇摇头，“我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战神庄园的覆灭和塔中人有关。”
    “前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净琉璃忽然插开了话题。
    “多谢，不必了。”
    “前辈您要孤注一掷？”净琉璃的声音传来波动，“今日既然遇到前辈，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您陨落。”
    许久。
    风雷震叹息一声，“好吧，明日若有时间，可到战神塔九层等候，我也许需要你们帮助。”
    净琉璃点点头，旋即，微微犹豫，问道，“前辈，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您和剑皇，盖九幽，戈乾坤的关系是……”
    黑暗之中，过了许久之后，风雷震苍老的声音才徐徐传来，话不多，却语出惊人。
    “我们是师兄弟，也是兄弟。”
    声音不高，却似一道炸雷彻响在净琉璃和罪如烟的脑海中，两人根本无法掩饰娇脸上的惊容。
    全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