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的瞳孔比之墨汁还要漆黑，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和意志，配合上他不时扭曲的脸庞，像是地狱中冲出来的恶魔。
    未等凌若水细看，一道残影闪过。
    “啊……啊……”
    凌若水惊声尖叫，但无济于事。
    两人现在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呃好吧，是同病相怜，一条条衣服的布条垂落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与其时说是惶恐，倒不如说散发出独特的诱惑。
    王五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怔然，似在回忆，似在犹豫。
    他先是一步一步走至凌若水近前，像是野兽一样，将鼻子贴近她的肌肤，轻轻嗅着，而后转着圈，从上到下，里里外外被嗅了个遍。
    凌若水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那种被人随意摆弄任人一览无余的羞辱感令她恨不得想要自杀。
    “王五，你醒醒，醒醒啊，求求你……”旁边的雪公主用尽全力将一丝感知力蕴含在音域中，想要唤醒王五。
    只是这样的代价……反而引火自焚。
    她的体质很特殊，肌肤表面充斥着一层冰雕般晶莹光泽，一喊之后，王五霎时将目光投来过来。
    下一刻，他走到雪公主近前，同样的怔然和疑惑，而后耸动着鼻子，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如同野兽一般闻了个遍。
    雪公主比之凌若水还要不堪，她想要挣扎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热气甫一传到她的肌肤之上，便有一抹红晕自耳根飞上了双颊，又透过洁白的景象，席卷了雪白的全身。
    脑海中一片空白。
    天哪……
    这叫个什么事儿。
    两人欲哭无泪。
    有好感是一回事，喜欢又是一回事，但是被人如此……又是另一回事。
    最大的问题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事实上，连王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已经完全和黑龙刺青融为一体，现在的他，是他，又不是他，只是人性被短暂的压制，龙性支配着全身和意志。
    支配的意识中，是一种本能行动。
    不知不觉中，凌若水和雪公主也发生了连她们都无法察觉的异样。
    凌若水的眸子中，出现了无数的血丝，一瞬间占据了整个瞳孔，这种血丝并非煞气，更没有半点血腥。
    反观雪公主，下意识的耸动着琼鼻，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一双美丽的眸子，亦是有一种无法言及的状态。
    她们都仿似开启了某种记忆，眸子中似迷茫，似追忆，似激动，似期待。
    “是你吗……”
    “我终于找到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传来两道微不可闻的低语。
    次日上午，十点。
    凌若水缓缓睁开了眼睛，精致的俏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没有完全消退的红晕。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昨天晚上竟然梦到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梦。
    好险……幸好是梦！
    她下意识的急促呼吸几下，忽然感觉不对劲，身形也在一瞬间僵硬。
    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转动目光，她看到……王五静静躺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笑意。
    “啊……唔！”
    她猛地张大眼睛，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瞬间，绝对是一瞬间，她整个人起了一层冷汗。
    几乎下意识尖叫，又强自捂住嘴巴。
    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天呐！
    不是梦！
    她想起来了，昨夜和雪公主想要偷窥王五，却不想被制住，然后……
    等等！
    雪公主？
    她猛地扬起上半身望去，看到王五右边一个娇躯，以及一张脸。
    一张泛着晶莹光泽的脸颊。
    正是雪公主。
    而且，她也醒了过来，正一脸惊骇望着她。
    目光。
    隔着王五在空中相遇，又在一瞬间交错。
    下一刻，她们同时站起身，都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房间中寻找遮羞之物。
    奈何，王五太过懒惰了，即便买家具也没有多买一身衣服。
    虽然卧室之内寒风萧萧，残影一道道，但最终，精灵古怪的雪公主占据了上风，她穿上了王五白色礼服。
    而凌若水也不甘示弱，将那一身老旧的黑色休闲装披在了身上，同时，手中还折叠着一块白色床单。
    两人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狼狈的模样，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
    最后，她们齐刷刷同时看向倒在床上的王五，目光如果能杀人的话，足以将他千刀万剐。
    两人的表情很复杂，似愤怒、似羞耻，杀意十足，复杂到了极点。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躺在床上的王五眉头凝蹙，猛地坐了起来。
    一双黝黑的眸子……铺满了整个眼眶。
    “嗖嗖。”
    好吧……其实王五究竟有没有睁开眼，她们没看到，不过昨夜不堪回首的一幕，却带给两人难以磨灭的阴影。
    一句话未说，她们身形爆退，爆退途中，整个身体变得若隐若现，最后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十几秒之后，一辆磁力车飞快升空，疾驰而去。
    这一次是凌若水完全豁出去了，根本没有驶入磁力航道，只是她的操控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磁力车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十分钟后安全着陆，降落在她的别墅院子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而下车之后也不发一言，展开最快的速度同时冲向了洗浴室。
    好在凌若水有两个洗浴间，一个二楼一个三楼，两人倒也不必太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