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手表，“要睡个午觉吗？”
    张窈窈摇头，“我要回去了。”
    他并未阻拦，只拿了手机，将二维码给她。
    她稍愣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赶紧找了微信“扫一扫”功能，向他申请了加好友，很快地就加上了。但她的微信已经收了好多条消息，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儿看，尤其是卫枢跟她舅舅的消息，根本不敢当着人听。
    “我回去了。”她低着头。
    老卫点头，还小心地叮嘱着，“开车别太快，时间还来得及，别急。”
    她低头应是，人已经走了，外面是老卫的办公室主任，见她出来，连个异样的眼神都没有。
    老卫看着那人离开，晓得她胆子小，到也没强逼着她，有些事得有些讲究，不能一棒子打死，得有个适用性，不能是一次性的，得长长久久的才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腿间的隆起掩饰不住，他面上泛出苦笑，也没办法，总不能硬着人把东西捅进去吧，虽然也能行，但他还不至于那么做，得讲究个过程，讲究个心甘情愿。
    离会议时间还早些，他叹口气，被搅弄起来的火气还得自个灭了。
    张窈窈上了车才真正地松口气，朝着办公室主任挥挥手，她就将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外面阳光灿烂，她还寻了副墨镜戴上，面前的阳光一下子就过滤了。
    一个已经说好了，还有另一个，她也不知道自己经的是什么事，反正都硬着头皮上了。
    老卫的话，她听得明白的，但那一步，她走不了。
    真的，这一步真难走，什么叫顺其自然呢，她想跟阿枢哥过两个人的日子，不也是挺好的吗？这想法才是正理，可眼前免不了浮起老卫的温和眼神来，让她着实有些头疼，像是欠了老卫的。明明她半点没欠，可为什么她就觉得有点欠了呢？
    也都是这什么校庆的缘故，再有这样的事，她再也不做。
    老卫说给她的面子呀，才去的校庋——她一边想着老卫的话，觉得自己要真干了那样的事儿，那简直就是道德败坏了，虽她现在是校长助理，也是正经有都是资格证的，也是考过编制的，是正儿八经的老师，这种混乱的关系，还能做个老师？
    她自个就觉得直不起腰来，心里头也暗暗地唾弃过自己——
    但阿枢哥呢，阿枢哥定是不晓得他自个的身世吧？就这么着的跟老卫不亲近，她也晓得原因的，阿枢一直以为是老卫同秦艳丽的事才气死他妈的，可现儿这根本不是这回事，阿枢哥他妈喜欢别人，那就不至于为着秦艳丽的事而自杀。
    想到秦艳丽，她就更不坦然了，好歹秦艳丽还是老卫明媒正娶的妻子呢，谁在外头不称她为一声“卫太”呀，她呢，就算阿枢哥不是老卫亲儿子，但名义上总是的，叫她怎么能顺其自然的？她好一番纠结，不由得对自己更为唾弃。
    反正她总结了，生活真是乱呀，乱得跟乱麻一样，扯不开还要乱的。
    她回了学校，就跟校长去汇报了，校长听说她请动了老卫过来，自然是很激动的。
    那激动的样子，简直就要把张窈窈当菩萨给供起来了，“哎哟，还是小张你行呀，才开个口就把人请来了，今儿咱们学校要真有好生源，还都是你的功劳了。”
    “都是校长您领导有方，”张窈窈还是会说几句场面话的，卫枢跟她说过的，不要跟领导较真，要适时地捧上一捧领导，要受委屈了，也不必怕，家里有底气呢，“我也是就走了一趟，许是那位本就想来的，也就等着咱们学校请他呢。”
    校长听得点点头，十分满意她的会说话，“你说的没错，都是咱们的校友，哪里能不给面子的。”得了一个的首肯，他就得陇望蜀了，“那一位呢，有消息没有？”
    他没等张窈窈回答，硬是给定了性，“那位可是你舅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舅舅才有问题，最有问题的那个。
    张窈窈心里头话是有，但没说出口，“我舅舅他……”
    “是呀，是你舅舅呀，怎么着也得给外甥女面子是吧？”校长开始还没想起来，后来见张窈窈把事办成了，到也想到了齐培盛那里，那位老爷子的儿媳妇，就是小张的妈，可不就是齐家的人嘛，哟，一下子就能把两个如今处在风口浪尖处的大人物都给请过来，这学校自从立校至今，哪个有他的面子大？
    张窈窈还真觉得不一定，她舅舅那个脾气，她是怯的，谁叫她让舅舅给吓着，哪里有见过哪家的舅舅破外甥女的身——她到不把话说全乎了，说得到是挺保守，“我昨儿跟我舅舅打过电话，他说要看看行程安排，要来的话就给我说。”
    校长到急呀，“昨儿问的？要不你现在再问问，说不定他给忘记了。”
    当着校长的面给舅舅打电话？她脸皮薄得很呢，不是不敢打电话，是怕舅舅在电话里头说些什么，到时候叫人下不来台可就是不好了，“那我回办公室再打，有消息就跟你说。”
    校长就盼着齐培盛能来，起先他其实想着来一个就好了，没曾想，到是先把卫家那位给劝来了——这有了一自然就想有二，他就盼着齐培盛也能来，到时校长上台讲话，他这边一个卫家的那位，那边一个齐家的那位，这得多大的荣光呀，大概是他退休之前能得的最好的荣誉了。
    他朝着张窈窈摇摇头，“别，小张，就现儿打，赶紧地定下来，万一你舅舅到时没排出时间来呢，还是再打电话问问吧。”
    张窈窈真无奈，真的就给齐培盛打电话了，电话刚接通，电话还是免提的，没等齐培盛开口，她就先堵了他的话，“舅舅，我窈窈呀，我在单位呢，昨儿你跟我说的事，定好了没有？”
    校长到觉得小张这事做的不好，哪里有这样急切的，得慢慢地问。
    “不是说好了嘛明天一起吃饭再说这个事的吗？”
    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就普通的话，舅舅叫外甥女一起吃个
    校长赶紧示意她赶紧应声，他到是恨不得自己去通这电话，可人家是谁呀，齐培盛呀，也就远远地见过一回。
    张窈窈自然应了声，通话就断了。
    校长还有些不满意，“小张呀，不是我说你，虽然那是你舅舅，你也得顾着点呀。你想想你的将来，有你舅舅，还不是事半功倍吗？你别觉得我这话得太过功利，但这社会就是这样，得有人在后面扶持你一把，当然，还有老爷子在，你也不需要想这么多。”
    尽管张窈窈想清高地回他一句，但是她只是微笑着，像是将校长“语重心长”的话都听进去。
    校长很满意，“很快就高考了，我们在准备校庆的时候，也不要打扰到高叁年级的复习。今年一段线第一批次的录取率也是我们招生优秀学生的重要指标，希望今年会更好。你去王主任那里看看，辅助一下人接下来的工作。”
    张窈窈也是这么想的，最好是两波齐下，一来是天朝的领导人不管是老卫也好还是她舅舅也好，成为领导人的校友；二来录取率高，更能引起报名潮。高考前，还得召集学生做个思想工作，有需要的学生还得做做他们的心理工作，别让任何一个学生落下。
    教导主任王主任就主管这些个事，她到不是那种给人刻板印象的教导主任，见到张窈窈过来便笑着给她倒了杯开水，“要茶叶吗？”
    张窈窈回道，“还让主任你给我倒水，真是不好意思。”
    王主任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王主任，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玲姐吧，你真要天天叫我王主任，我都要起鸡皮疙瘩。”她说着，又指指她办公桌的椅子示意张窈窈坐着。
    张窈窈拉开椅子坐下，面上难掩笑意，“你产假刚结束，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主任是她爷爷的学生，她跟王主任是认识多年了，两个人相处起来自然没有生疏的。前些日子，王主任不在，刚好休产假。她揉了揉脸，一副特别累的样子，“哎，你都不知道在家里带孩子，还不如回来上班，我觉得我在家里头是一天也待不住了。”
    王主任是高龄产妇，今年四十二了，这生了孩子后恢复的还不错，气血瞧着也好，就是她一副颓丧的表情，像是经受了什么暴风雨摧残一样。
    “那孩子呢？”张窈窈免不了要问上一句，“保姆带着？”
    王主任更长叹口气了，“不说了，真不想在上班的时候还谈这个话题，我现在呀觉得一闻自个身上的味儿都是全是奶味，真是受不了。”
    话才说到这里，她赶紧地轻打自己的脸，“说不说的，我还自自己提起来，我们还是谈谈工作吧，还是工作能叫我放松。”
    往年高叁生考前提提“士气”都在操场上，今儿王主任就有了个主意，就打算在学校礼堂进行，一来是为着今年天气着实反常的热，二来嘛校长每年讲的话实在太多，总不能叫学生都站在外头接受太阳的热烈，真就中暑了可就不太好。
    这定了地方，张窈窈自然要寻广告公司布置一下场地，总要有那么个奋发向上的气氛。这些都是烦杂事，只能细之又细，就比如这寻广告公司也有个规矩，得货比叁家，得寻质量好又是花钱少的。
    这一下午，她就得了不止叁家广告公司的报价，这事上她到不敢托大的一个人就定了主意，让王主任还有校长都看了明细清单跟报价单，最后敲定了那家广告公司后，也都到下班时间。
    是呀，都到下班的点儿，卫枢是没兴趣再听报告了，谁也拦不住他回去找老婆的意思。“你盯着点，我要回去接窈窈下班……”
    吴晟今儿刚以十五亿的价标下了一块地，京中的不光房子贵，特别是那种老四合院，要有那好的，都不至于才十五亿，
    吴晟嘴角微扯，眼神露出一丝凉薄，“到是个二十四孝老公呢。”
    卫枢晓得这个表哥生性有些怪异，到也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小得意，“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