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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良引 | 分类:恐怖灵异 | 作者:君不贱
等官府的人离开,婢女带进来一个精明干练的男人,在聂牧谣耳边低语几句,聂牧谣听完眉间渐有喜色,只对那人点点头,片刻后那人领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进到院中。
聂牧谣示意那人和婢女都退下,隔窗打量老者,莫约古稀年纪,头发蓬松凌乱,佝偻着腰,单薄而破旧的衣衫让老者在雪风中瑟瑟发抖。
看上去像是一名乞丐,老者浑浊的目光正盯着石桌上的水果,应该是好些天没吃饭饥肠辘辘。
“这人是谁?”羽生白哉问。
聂牧谣端起一盘糕点:“查龙眼的事有眉目了。”
众人来到院中,老者从水果上收回贪婪的目光,卑微的埋下头,聂牧谣将糕点递到老者面前:“吃吧,不够还有。”
老者抬头,目光中尽是感激之情,接过糕点便狼吞虎咽,聂牧谣也不催促,等着老者将满满一盘糕点吃完。
聂牧谣招呼老者坐到石凳上,为其递上茶水:“有件事想请教老丈。”
老者擦拭嘴角糕屑说道:“担不起小娘子请教二字,赠食之恩无以为报,只要在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聂牧谣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依照乐阳拿来的《金陵赏雪图》,简绘的图案:“听我的人说,老丈认得图中的地方?”
“眼熟。”老者点头说道,“画里的山和水都看着眼熟,只是画的太简易,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
聂牧谣拿出《金陵赏雪图》,在老者面前展开:“您再看看这一幅画。”
老者定睛一看,指着画中山水不假思索说道:“认得,这山是雁丘上,下面的水叫泾王池,就,就是画里的这处宅院没见过。”
顾洛雪一脸欣喜:“您老确定?”
“确定。”老丈斩钉切铁答道,“这地方叫丈八沟,不瞒各位,在下祖辈都生养在此地,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怎么都不会看错,画里的柳林还是太宗在世时命人栽种,丈八沟方圆几十里地,唯有泾王池有这么大一片柳林。”
众人相互对视,宋开祺隐藏在画作中的地方果真就在京城附近。
羽生白哉连忙细问:“老丈在丈八沟可有听过龙眼一事?”
“龙眼?”老者一脸茫然,回想了半天摇头,“老朽自打出娘胎就住在丈八沟,这都活了几十年也没曾听说过什么龙眼。”
顾洛雪顿时失望,还不甘心,指着画中水池问道:“这条河里没有龙眼?”
“没有,至少在下真没听说过,而且祖祖辈辈也没流传关于龙眼的传闻。”老者还是在摇头,忽然眉头一皱,“龙眼虽没有,不过龙倒是有。”
“有龙?”秦无衣好奇问,“什么龙?”
“诸位可有听说过魏征斩龙的事?”
“听过。”聂牧谣不解问道,“魏征斩龙一事与丈八沟有何关联?”
“诸位有所不知,当年泾河龙王触犯天条被魏征斩杀,那龙王的龙头,长丈八尺,从云中落下,掉在京城的西南角,便是现在的丈八沟,龙血染红了池水,以至于河水终年浑浊泛红,所以丈八沟将周边的胡泊命名为泾王池。”老者娓娓道来,“据说太宗为平息泾河龙王怨气,专门命人沿池水畔栽种柳树,因“柳”与“留”通音,意为将被斩龙王留困于泾王池中。”
秦无衣摸摸下巴:“太宗不会随便命人在城外栽种柳树,除非这个地方有与众不同之处。”
“听老辈人讲,太宗还曾派人在丈八沟大兴土木。”
“修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者指着画中宅院说道,“不过我猜可能和画中的房屋有关。”
众人再次对视,宋开祺为了暗示龙眼所在,故意在画中画出乐阳公主在金陵的府邸,而这处宅院不可能出现在丈八沟。
聂牧谣:“您既然不清楚,为什么又推测是房屋呢?”
“泾王池的水又深又急,水性再好的渔夫都不敢下潜,传闻有人在打渔时不慎落水,幸好被人救起,落水之人说在池底隐约见到有宫殿模样的建筑。”
“是龙冢!”顾洛雪精神一振,“看来宋侍郎在勘河纪要上所绘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是派人探查泾王池时发现太宗命人所修的龙冢,如此看来,龙眼也该在丈八沟附近。”
秦无衣冷静说道:“宋开祺说过,龙眼位置只有他和新帝知晓,可见龙眼所在位置及其隐蔽,倘若就在丈八沟,早该人尽皆知才对,我们一直没听到过有丈八沟那边传来的风闻?”
聂牧谣视线移到老者身上:“您一把年纪,为何会流落到京城靠乞食为生?”
“哎……”老者长叹一声,“在下也没想到会落到这般境地,丈八沟是处好地方,依山傍水,附近居住百姓可山上打猎,下河捕鱼,虽日子清贫倒也还丰衣足食,可不久前来了官兵,说是请了皇命将丈八沟圈地戒严,所有住户百姓被官兵押送到岭南。”
“有皇命?”顾洛雪勃然大怒,“祖祖辈辈生活在丈八沟的百姓,就因为皇命就得背井离乡,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小娘子仗义,不过事情也非你所想的那样,虽说圈地之事官府态度强硬,但对于如何安置百姓也有考虑,所有被迁移到岭南的人都会分到良田与住所,并且免去三年赋税,还为每人发放了安家置业的钱。”
羽生白哉:“那,那你为什么不去?”
“在下已到知天命的岁数,要死也得死在故土,给再多良田和钱财,对于一个只剩下半截头在黄土外的人来说有什么用,所以我偷跑了出来,现在官府还在派人四处缉拿。”
“迁离丈八沟的百姓是为了掩人耳目,强制押送到岭南,就是不想丈八沟的事被京城的人知晓。”聂牧谣继续问道,“迁移是几时开始的?”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不过官府派兵前来的那晚,刚好出现赤月。”
“是先帝驾崩当天!”羽生白哉暗暗一惊,“这么说来,新帝命宋侍郎勘查龙眼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计划,先帝还在位时,新帝已经暗中派人在进行。”
“那些官兵到底在找什么,在下实在不知,不过事后我偷偷回过一次丈八沟,但沟里方圆五里都有重兵把守,我只能爬上山顶远远观望,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您看到什么?”顾洛雪问。
“泾王池与秦岭相邻,山水经秦岭注入池中,泾王池终年不旱,平日里风平浪静,可我上次偷偷返回,在山顶看见池水回游,形成一道漩涡,细细分辨池水颜色各异,远望去犹如有八条龙在池中相互追逐。”
顾洛雪大吃一惊,刚要开口就被聂牧谣在桌下轻拍了她手,掏出钱袋递到老者手中:“丈八沟是回不去了,留在京城早晚也会被官府的人找到,不如去城外寻一处地方,用这些钱置块地聊以生计。”
老者老泪纵横,对聂牧谣感恩戴德,跪地要拜被聂牧谣扶起,送他出了院,临别前再三叮嘱,今日他所说之事切记不能再向别人透露只言片语,老者不住点头告辞。
聂牧谣回到院中:“龙眼就在泾王池之下!”
羽生白哉不解:“你怎么知道?”
“宋开祺在勘河纪要中提到,新帝命他派人凿毁龙冢,而龙冢就建在龙眼之上,龙冢被毁导致围绕京城的八条河水在泾王池相汇,所以刚才老丈偷回丈八沟时,才会看见泾王池出现波涛汹涌的漩涡,那是因为八水相汇时水流相互冲击而成,加之八水水质各不相同,水色也有差异,这才让老丈误以为有八条龙在池中竞逐。”聂牧谣一口气说完。
“龙眼位置已经明了,但我想不通另一件事。”秦无衣浅饮一口茶。
顾洛雪:“什么事?”
“老者提到丈八沟方圆五里用重兵把守,为什么要驻兵戒严呢?”
羽生白哉:“防止消息走漏,太后不许文武百官妖言惑众,而新帝却擅作主张找龙眼施法镇妖,与太后懿旨背道而驰,新帝是担心太后知晓后难以交代。”
“作法镇妖早该做过了,龙眼之中最重要的神物也不翼而飞,按理说龙眼已经失去重要性,可为什么不撤兵呢?”秦无衣冷静说道,“唯一的解释,在龙眼所在之处还隐藏着其他秘密。”
聂牧谣:“宋开祺留下龙眼所在一定有某种深意,或许就与妖案有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赶往丈八沟。”
“是得去一探究竟,不过丈八沟有重兵戒备,人多反而易暴露行踪,我与洛雪前往,你暂留京中打探消息。”秦无衣说完看向羽生白哉,“你也留下,有你在牧谣身边我不至于分心。”
【2】
丈八沟。
兵将对这个区域的守卫远比老丈所说还要森严,秦无衣带着顾洛雪几次险些被发现,中途秦无衣击昏两名兵卒,更换衣服后才深入丈八沟。
翻上一座不知名的山岭,便远远看见山下的一潭湖水,不停旋转的湖水激起惊涛骇浪,远望湖水可辨有深浅不一,颜色各异的八种颜色,宛若八条潜龙在湖中竞逐。
顾洛雪说山下的湖水应该就是老丈口中提及的“泾王池”,两人摸下去在近处一探究竟,眼前异象让秦无衣多少有些暗暗惊讶,山林深处的水池之下竟是龙眼所在,环绕长安的八水在此相汇。
顾洛雪猫在草丛中观望了良久,脸色焦虑:“按理说龙眼就在泾王池下,可水流如此湍急,水性在好的人下去恐怕都无万全把握。”
“你想潜到水下?”秦无衣偏头看向泾王池一侧的村落,若有所思问,“下去干嘛?”
“关键在龙眼,不下去怎么查探?”
“既然你有认为龙眼才是重中之重,你我一路到此,兵将分三层对丈八沟戒备守卫,越是往里越森严。”秦无衣一脸冷静问道,“可你看看泾王池四周,可有见到巡逻的兵卒?”
顾洛雪张望四周,面泛疑色:“奇怪了,池水附近为什么没有守兵呢?”
秦无衣从身上摸出一块腰牌,是从先前打晕武将身上找到的:“这是北衙六军之一的龙虎军令符,调派和指挥皆直接听命于当朝天子,倘若泾王池真的很重要,应当有重兵把守才对,可这里不见一名兵将,相反村落四周却被守卫的密不透风。”
“你是说龙眼不在这里?”顾洛雪一头雾水,又转头看了一眼异样的湖水,“可此地分明是八水相汇,何况宋侍郎在勘河纪要中也提到,龙冢就在江河之下,如果不是这里,那,那龙眼在何处?”
“与其猜不如进村落去看看。”
村落里已人去楼空,只有来回不间断巡逻的兵卒,秦无衣蹲在山坳看的真切,村落中的龙虎军以圆阵布兵,此阵在行军打仗中,最中间环卫的应是将帅,而在此地环形阵线的中间刚好也是整过村落的中心。
趁夜色,秦无衣和顾洛雪悄然无声潜入,发现龙虎军严防死守的竟是一处祠堂,与外围的圆阵一样,坐东北向西南的祠堂居然也是圆形结构。
祠堂有溪水环绕逆朝有情,三进院落门口有狮虎石雕,屋脊飞火星檐,内设正殿正龛,拜亭,灰岗岩石旗杆夹多座,雕栏画栋,气象万千。
这让秦无衣在心中暗暗惊诧,也未闻丈八沟出过声名显赫之人,又是寻常山野乡民竟会有如此一座气势磅礴的祠堂,同样惊讶的还有顾洛雪,她家境显赫,可宗祠与这座村落中的祠堂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秦无衣从未见过圆形设计的祠堂,往里走来到祠堂最深处,两人顿时不由自主愣住,寻常祠堂最里面应是供奉祖先灵位的正殿,而此处却是一座威严肃穆的石塔。
石塔八角三十三层,高度刚好与祠堂齐平,若不进祠堂根本看不见这座石塔,虽说不及寻常宝塔高大,但塔身却异常精美,下有莲花基座,石塔由下至上逐层收缩,每层都镶嵌琉璃烧制而成的诸天仙佛,若是在白天,阳光照射到塔身定是金碧辉煌。
“丈八沟的村民还真是富庶,能修建如此富丽堂皇的宝塔。”顾洛雪叹为观止说道,“可既然要修,干嘛修这么矮呢?一点气势都没有。”
“这石塔村民修不起也不敢修。”秦无衣摇头。
“为什么?”
“塔基为莲花,可你细看基座下有九龙托塔,九是极数,龙为天子,九五之尊的天子托塔,这帮村民还没这么大的胆子。”秦无衣围着石塔走了一圈说道,“老丈说过,他听祖辈老人说,太宗曾在丈八沟大兴土木,如果我没猜错,这座石塔应该是当年太宗命人建造。”
“太宗?!”顾洛雪大吃一惊,“平白无故在这里建一座塔干嘛?”
秦无衣仰望石塔:“这不是寻常的塔。”
“那是什么塔?”
“石塔三十三层,每层嵌满仙佛,与传闻中李天王手中法器一样,这应该是一座玲珑宝塔,据说李天王的法器是取三十三天黄金打造而成,用作镇妖除魔。”秦无衣不慌不忙说道,“想必是太宗当年发现龙眼所在,修建此塔以策万全,此事关系国运不便张扬,所以太宗才会命人将宝塔建低,并在外围修建祠堂用来掩人耳目,丈八沟的村民自然不会多想。”
顾洛雪恍然大悟,走进玲珑宝塔底层的塔心室,里面除了一口水井外并无他物,顾洛雪环顾一周,甚为失望:“只有一口井,并没有什么龙眼,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秦无衣视线落在那口井上,嘴角反而扬起一丝笑意:“你要找的龙眼就在眼前。”
顾洛雪反应过来:“龙眼该不会就是这口井吧?”
秦无衣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拉着顾洛雪藏身到石柱后面,进来的两人,走在前面的人穿着的是朝服,跟在身后的是龙虎军将军。
前面的人走到灯火下,秦无衣一眼就认出是刚被封为豫州刺史的韦玄贞,他出现在这里倒是并不让秦无衣意外。
“事情办的如何?”韦玄贞沉声问。
将军:“回禀刺史,国师前些天才来过,已做完最后一次法,说可暂保京城无妖患,还留下符咒让末将贴在玲珑塔上。”
“为何还没贴?”
“国师有交代,国师观星象,明日寅时三刻乃是九星闭宫之时,届时妖气猖獗,留下的符咒能克制妖邪。”
“事关重大,陛下为此茶饭不思,你等切不可怠慢,事后我自会向陛下为汝等请赏。”韦玄贞话锋一转,“国师留下的符咒需妥善保管,若有纰漏不堪设想。”
“请刺史放心,事关社稷安危,末将不敢有丝毫松懈,符咒一直贴身保管。”
“国师一共留下多少道咒符?”
“十七道,都是国师道法加持过的,再三叮嘱过末将,必须在明日寅时三刻按照九宫方位贴在龙眼四周。”
“将符咒交予我查验。”
将军连忙从身上拿出装在木匣中的符咒,韦玄贞让将军先行退下,等将军离开后,韦玄贞神色警觉张望四周,检查一番没发现异常,快速从身上拿出一叠咒符与木匣中的调换。
片刻后招回将军将木匣交还,叮嘱了一句按国师嘱托行事,将军不知变故神态恭敬领命。
直到两人脚步声消失在外面,目睹韦玄贞举动的顾洛雪又惊又急:“他,他调换了国师的符咒!”
“别人做此事我会惊诧,不过他做就合情合理了。”秦无衣处变不惊。
“你认识那人?”
秦无衣脱口而出:“韦皇后的父亲,当今天子的心腹外戚。”
顾洛雪更加惊讶:“韦玄贞!他既然已经贵为国丈,为何要偷偷调换镇妖的符咒,此人居心叵测必须让守将知道。”
“你几时才能变的通透些。”秦无衣苦笑。
“我,我怎么了?”
秦无衣反问:“符咒是用来干嘛的?”
“镇压妖邪防止妖祸荼毒百姓啊。”
“如果没有妖祸会怎样?”秦无衣继续问。
“没有妖祸岂不是好事,百姓安平不用再人心惶惶。”
“你没说到点子上,如果没有妖祸这天下将会一成不变,水清则无鱼,李显还是李显,那么太后也亦如是太后。”
“我,我不明白你所指,难不成有妖祸,陛下就不是陛下?太后就不是太后?”
“对了,你终于说对了。”秦无衣笑意晦涩,“李显虽继位,真正独占乾坤的依旧是太后,如果一直风平浪静,李显会一直是太后手中的傀儡,现在妖案频发,所有不利的矛头都指向太后,这妖祸越大越对她不利,这才是李显最想看到的结果。”
顾洛雪反应过来,嘴张的更大:“你,你是说陛下有意让妖祸愈演愈烈?”
“这也未必,李显平庸怯懦断不会想到这么远,而且估计他也没这个胆子,但韦玄贞有,倘若能借妖祸一事让太后还政,他韦氏一族才能真正权倾朝野,既然国师能镇妖,我若是韦玄贞也会好他一样,此事能闹多大就闹多大,等目的达成之后才让国师平妖也不迟。”秦无衣不慌不忙说道,“所以韦玄贞调换咒符我一点都不吃惊。”
“这不成!”顾洛雪义愤填膺,“妖祸危害的是百姓,更是大唐的江山社稷,不能因为韦玄贞的私欲祸乱苍生,到最后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
“你只不过是一名捕快,天下乱不乱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韦玄贞要当跳梁小丑,早晚会作茧自缚,何况我从来都不相信,几张纸就能保天下太平。”秦无衣胸有成竹说道,“我不信,找我查案的人也不信,如若国师真能降妖除魔,鼎定乾坤,她又何必让我查妖案。”
“你说,你说陛下会不会也和妖案有所牵连?”顾洛雪惴惴不安问。
“不知道,不过我推测应该没有,李显若有这样的眼界和手段,也不至于还受制于太后,李显没有野心,在妖祸一事上他与太后的观点是相同的,只有天下太平他的皇位才能继续做下去,但他不能保住下面的人没有野心,比如今晚蠢蠢欲动的韦玄贞。”秦无衣笑意忽然变的深邃,“李唐皇室宗亲的血液中都流着弑亲的诅咒,当年玄武门手足相残,如今……”
“如今怎样?”
秦无衣冷笑不语。
顾洛雪见他不肯说,白了秦无衣一眼:“宋侍郎留下龙眼的位置,现在我们找到此地,可并没有什么发现啊,宋侍郎到底想透露什么玄机?”
秦无衣摇头,他也被这个疑惑困扰,围绕龙眼上的水井仔细检查一番,但手掌摸到井壁内侧时,似乎有什么东西粘连到掌心,抬手一看满手赤红,秦无衣埋头嗅闻,沾染的东西没有味道。
秦无衣让顾洛雪取来火烛,沿着井壁查看,发现其中一侧有一道明显的赤红印迹,像是有人往水井中倾泻过什么东西,秦无衣联想到国师曾在这里作法,道家会用到朱砂镇妖,但再三辨认沾染的并非是朱砂。
秦无衣感觉手上的东西出现在龙眼蹊跷,让顾洛雪从井壁挂取一些准备带回去调查。
忽闻一声鹰啼。
秦无衣脸色大惊望向外面,听出那鹞鹰在示警,但与往常不同,只有鹞鹰觉察到真正的危险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秦无衣上次听到同样的鹰啼还是五年前,那一次他和跟随自己的人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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