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果然是公司要转型了吗？
    “慕婉音，你查这个做什么？”
    她回来，难道不是因为生那莫名其妙的气吗？
    慕婉音的脑袋卡了一卡：“额，那个，我就是关心一下。数据实在是太明显了。”
    看季凌素的样子，似乎根本就猜不到自己想做什么。
    季凌素居高临下得看着慕婉音道：“没想到，你竟然能看的出来。”
    她是搞财务的，自然是能看出来。只是季凌素一直都在小瞧了自己罢了。
    能够跟季凌素考上同一所大学，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人，只是因为在他的面前习惯了卑躬屈膝，所以才会给他一种自己很孱弱的感觉。慕婉音脑子不好使，但对数据方面的敏感性，却是她天生的优势。
    只是季凌素不知道，因为不在乎，因为他的心里没有自己。
    慕婉音觉得自己最近想得有些多，或许是过去想得实在是太少，在季凌素的面前从来都是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的人。
    慕婉音低下头来，淡淡道：“季总，我是通过正常程序进来的，您应该对您公司底下的人事部门有信心。”
    季凌素的心中却是一震，她的话里带了一些委屈的情绪，是因为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吗？可是，难道她就不明白，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就不需要她有多优秀，是她，就够了。
    季凌素的声音软了下来：“婉音，我知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在道歉吗？
    不可一世的季凌素大老板，竟然跟自己道歉了？他何曾向别人道歉过，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只要他想做什么，似乎都能够轻而易举得实现。因为有能力，所以为人高傲。
    记忆中，季凌素对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慕婉音没想到有一天，季凌素跟自己道歉了。
    好像，有点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
    慕婉音拉拉季凌素的袖子：“没关系。”
    季凌素被她的动作撩拨了心弦，忍不住轻轻得抱住了慕婉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婉音，即使没有感情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没有别人，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既然当初她能那么喜欢自己，那将来，自己也能做到的吧。
    从头开始？多么令人痴迷的一个词，只用这个词，轻易就能抹去过去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婉音环住了季凌素的腰：“那就从头开始吧，阿素。”
    大约，他对自己，也有一点点感情了吧。只要有一点点，即使是欺骗，那又怎样。
    她不在意。
    在车上将两人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的人，紧紧得抓着方向盘，心中十分气愤。
    慕婉音，不是喜欢袁竹心吗？竟然勾搭上自己的老板，真是不要脸！
    被偷视的二人显然不知道角落里还有人，这个拥抱像是在冰释前嫌一样，二人的心中十分释怀，却又舍不得分开。
    许久之后，季凌素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空气，道：“那，还有五天的假期，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慕婉音松开了手：“可是公司现在不是有大动作吗？你走得开？”
    季凌素挑挑眉：“公司有人管着，不用操心这个问题。以后下班时间，就不要讲公司的事情了。对了，你还记得何华阳吗？”
    慕婉音眨了眨眼睛：“是你当初的那个室友？”
    “是啊，他6号结婚，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
    慕婉音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跟他可能不是很熟……”
    季凌素笑了笑道：“不会，我的舍友对你都很熟，所以你不用尴尬，你就作为我的女伴去，正好我也不会尴尬。”
    他的舍友对自己都很熟，是什么意思？
    慕婉音有些懵。
    本来就不是同班的同学，季凌素也没跟舍友正式介绍过慕婉音，只是偶尔见面的时候，季凌素也只是淡淡得说，这是慕婉音，这是我舍友。
    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一样。
    慕婉音试着提议：“那，我们去游乐场吧？”
    季凌素谈游乐场色变：“咳咳，那个，要不然我还是带你回学校看看。你回来这么久，有回学校看看吗？”
    慕婉音摇摇头：“没有，我在学校只待了不到一个学期，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
    她在学校唯一的感情，就是季凌素，现在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学校对自己好像不是很重要了。
    “那我们走吧。”
    二人一起上了车，季凌素说是去学校，却在听了慕婉音的话之后，便也没再回去，只是默默得开车到了湖边，找了半天停车位还是找不到，只好无语得开车回去。
    慕婉音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季总，现在是国庆期间，限制车辆也是正常的，你若是想去，打车也可以去啊。”
    有车还打车，这大概是季凌素最囧的一次了。但是国庆这个当口实在是个特殊的时期，连车都打不到，季凌素又只好跟着慕婉音坐公交车。
    大事情嘞，季凌素已经多少年没坐过公交车了，看到好不容易等来的车如此拥挤，顿时说道：“这辆满人了，等下一辆吧。”
    慕婉音拉着季凌素的手道：“你相信我，下一辆也是这个样子的，这车看起来满了，但是公交车内的空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季凌素无语得被慕婉音给挤上了车，站在上车口却是怎么都挤不进去。
    司机在前头大声喊着：“往后走往后走！后面还有空间！”顿时前面好不容易空出了一些位置，季凌素便往里走了两步。
    “季总应该很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吧。”慕婉音猜测道。
    “我有车为什么要坐公交车。”
    “也是，不过这也是很好的一种体验，你看看，车刚刚开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一旦到了一个点，就会有蜂拥而至的人群，将这辆车挤得水泄不通。就像市场一样，刚开发一个市场的时候，或许是没什么人，你发现的时候，就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大家发现这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就会渐渐得跟你抢位置，抢空间，无论你是不是占到了位置，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季总，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难得这小丫头在话唠的时候竟然不会废话，仔细想想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季凌素揶揄道：“你坐公交车都能坐出这套理论来，做个小小的财务助理，真是难为你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跟你成为一家人，总是要懂一些你的东西的，将来若是被人知道我们两个领了证，说你娶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又说我配不上你怎么办，所以我经常会考虑你公司的那些事情。”
    原来慕婉音的心中是这么想的，两个人领了证，她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努力为这段婚姻做着改变，在背地里默默得经营着这段婚姻。
    难怪知道真相的时候会生气。
    他应该更用心一些的。
    季凌素包围着慕婉音，尽量给她空出一些空间，不让周围人挤着她，许久，才说道：“是我配不上你。”
    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风，轻易得湮灭在人群的喧闹之中，慕婉音将耳朵贴近了些：“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车上的人好多，以后再也不坐公交车了！”
    “不对，你肯定不是说这个！说，你刚刚是不是说我笨了？你以前就喜欢说我笨，而且还都是这种表情。你怎么能这样……”
    慕婉音，又开启了没营养话唠的模式……
    她絮絮叨叨着，季凌素竟然还觉得十分有意思，从垃圾话里面偶尔还是可以听到一两句有道理的话的，比如，说季凌素是个经商天才。
    一直絮叨到下车，好不容易解放了，季凌素和慕婉音都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话唠。
    “季总，我觉得在外面您不能说我脑子不好使，毕竟我们现在是家人，我脑子不好使，那不代表你的脑子不好使吗？可是你那么聪明……”
    季凌素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得看着慕婉音，猝不及防得低下头去就亲了她一下。
    慕婉音：“……”
    季凌素满意得向前走去。
    这个方法好像很不错，跟当初自己同意做她男朋友一样，都能让她不再絮絮叨叨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何止是安静下来，慕婉音简直就是石化当场。
    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耍流氓呢？
    季凌素走了两步路，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便回过头来，拉着石化的慕婉音道：“走了。”
    此时，周围的风景哪里还能入慕婉音的眼睛，满眼的星星，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世界都是褪色的，只有季凌素是个有颜色的物体。
    慕婉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季凌素拉着前进，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虽然公司的人有很多人都去旅游了，但也有那么一部分的人有自己的事情，没跟着集体去，公关部的彭华炎就是一个。
    好不容易休息，他当然要陪自己的女友好好过节，而这个女友，就是季凌素身边的张秘书。
    办公室恋情，十分艰辛，好不容易出来旅游，却在边上突然看到了季凌素。
    彭华炎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张梓琳道：“宝宝，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季总？”
    张梓琳就在季凌素的身边当助理，怎么会不认得，跟着看了一眼，立即点头：“是季总。他往这边走过来了，赶紧走，别让他看见。”
    二人紧张得四处望了望，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彭华炎偷瞄着季凌素，那旁边跟着一个如此亲密的女生，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季总旁边的女孩子，就是他的未婚妻？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啊。不会是我们公司的人吧？”
    “怎么可能！”张梓琳摇摇头，又是往季凌素的方向望去：“办公室恋情是禁止的，季总怎么可能……我去，那个人，长得怎么那么像财务部的慕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