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个难以放下的回忆
    是夜，平南王府。
    福寿院里坐着平南王妃和老夫人吴氏，老夫人听了平南王妃所述说的事后沉默了会儿，她微微蹙起眉：“你是说桓升答应了？”
    平南王妃笑着温柔道：“他的确答应了。”
    “还以为桓升如此久还未娶妻，会对自己的夫人很挑剔，没想到他竟答应的如此之快。”平南王妃听着老夫人的话倒是有些不同意：“这国公府的丫头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母亲可是不喜欢？”
    老夫人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但愿这国公府的丫头是个乖巧懂事的。”平南王妃当然明白这乖巧懂事是什么意思，她连忙道：“这丫头我虽未见过，但听王爷所说，她绝不是那种喜欢挑事的性子。”
    老夫人点点头，“既然桓升应下了，那就赶紧选日子吧……”平南王妃突然不知道改如何向老夫人开口：“……”
    “那个，母亲……王爷之前是直接和国公爷定下婚事的，他们都希望两个孩子越早成亲越好，于是……日子便定在两天后。”本来说好的要让她来选日子，结果王爷回来后就直接说日子就定在两天后！这……她也没有办法啊！
    “胡闹！”老夫人一掌拍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啪”。平南王妃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桓升才答应婚事，怎么能给他一天的时间？要是这孩子突然反悔怎么办？！”
    平南王妃：“……”这到底是有多怕桓升娶不到夫人啊？等等……王爷这么突然地定下日子，该不会也担心桓升反悔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平南王妃将所有的想法都压于内心，她一脸平静地露出笑容：“母亲，桓升是我和王爷的长子，又是世子，他的婚礼自然马虎不得。想必王爷是想空出一天的时间来让府上的人都预备预备。”算了……她都在这个家那么久了，早就习惯了王爷和老夫人奇怪的思维逻辑。
    老夫人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她的说法，“那就定在两天后吧，麻烦你了筹办婚事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平南王妃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母亲放心，儿媳一定会把桓升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她可没忘记桓升的妹妹出嫁时，也是如此匆忙，结果……大家都说那场婚礼办的不错。所以这一天的时间，她当然也可以把桓升的婚事搞定了。
    这里老夫人和平南王妃刚谈完，被弟弟冷落的叶月萌才刚受到消息……
    ‘噗’一口茶从叶月萌的嘴里喷了出来。
    叶庸惊讶地看着叶月萌，他是只告诉她多两日就要出嫁了，至于那么惊讶吗？不对，刚刚国公府的大小姐——叶月萌好像喷茶了……
    叶庸收起惊讶的目光，提醒叶月萌：“萌萌，你身为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
    叶月萌优雅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这里没有人，何来大庭广众之说？”
    叶庸轻咳两声：“我是说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失礼？”
    叶月萌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冷静地说：“现在是晚上。”
    叶庸无话可说：“……”
    “总而言之，你的婚礼就在两日后，如若无事的话，爹爹就走了。”他可不想继续在这里被女儿挑毛病……
    “爹，你三更半夜把我叫到大厅来就是为了说这一件事儿？”叶月萌表示，除了她爹大晚上没事干想给她来点惊吓，她还真的想不出她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叫她过来说这件事。明早说不行吗？
    叶庸看着叶月萌有些微怒的样子，倒也不想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只说道：“我看今天你和风儿回来后有些不对劲，想来是吵架了便想先把这消息告诉你，让你高兴高兴……”他本以为，以女儿想早日嫁出去的性子，听到了过两日嫁出去应该会很高兴的……可没想到倒是自己惹了她的怒火。
    叶月萌愣了，她没想到原来她爹如此替她着想。想来刚才叶墨风走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她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对她爹发脾气的……她娘走得早，从小便是叶庸在照顾她，对她的疼爱也超过了叶墨风。为此叶墨风还说过嫉妒她，可她今日却不小心地伤了她爹的心……
    叶月萌想着想着火气也就下来了，她慢慢地走到了叶庸身边，弱弱地说：“爹，对不起，女儿不该拿爹撒气的……”
    叶庸看着一脸心事的叶月萌叹了口气：“没事，放心吧，风儿会回来的。”
    叶月萌敷衍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无比复杂。阿弟已经出去几个时辰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看着叶月萌这个样子，叶庸主动说：“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等风儿回来便派人通知你。”
    叶月萌摇了摇头：“阿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走的，没有亲眼见到他回来，我放不下心。”
    面对叶月萌如此坚定的模样，叶庸也不再劝她休息了。“一起等吧，不过天一亮你就必须回房里歇息。”他转向叶月萌问：“你见过那个新娘子是愁眉苦脸、一脸没睡好的模样出嫁的？”
    叶月萌朝叶庸微微笑了笑表示答应，之后国公府的大厅便陷入了沉默。
    天，越来越黑，夜空中的乌云也慢慢靠拢聚在一起，下起了绵绵细雨。不久，雨势便渐渐大了起来，酒楼中也越来越多人离开，只剩下不到十人。其中一人便是从国公府里走出来，还未归家的叶墨风。
    叶墨风望着外面的大雨望出了神。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骆芹的时候，就是在一个雨天。
    那天，他和平常一样到丞相府找骆少铭出去玩，却意外地见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容貌。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叶墨风见到她的时候，他心里只想到了：有此女子，冰肌玉骨、娉婷婀娜，宛如画中仙子一般让人看了一眼便不舍得将目光挪开。
    骆少铭说，那是他的二妹，丞相府的二小姐——骆芹。
    叶墨风本以为从此他再也见不到那让他惊艳的容貌，可就在他要离开丞相府时，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时，他身后有人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叶公子。”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连叶墨风也无法形容，他只觉得当他听见那声音后便像是有羽毛轻轻地划过他的心一般。他可以确定，他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些……
    待他转过头，骆芹就站在他身后，离他很近，手里拿着一把伞温柔地道：“大哥担心雨势太大，所以特意让我过来给叶公子送把伞，给。”叶墨风收下了她双手奉上的伞就回府了。直到回到国公府他才发现，他原来一直没将伞打开……
    那天以后，叶墨风知道了一件事，他……好像喜欢上这位丞相府的二小姐了。
    回过神来，叶墨风又喝下了一杯酒，那种火热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他从来都没想过，在他心里如仙子一般的人居然和魔教有关联。他知道阿姐让他不再和骆芹联络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放不下怎么办？
    这时，叶墨风的耳中传来了隔壁桌的对话：“唉，你听说最近京城最大的婚事没有？”
    “那还用说，不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平南王世子的婚事吗？”
    “那你知道他们的婚礼在什么时候吗？”
    “怎么，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他们的婚礼就在两日后。”
    那听到消息的人惊呼：“啊？！怎么如此仓促？不是说婚事才刚定下来吗？”
    “唉，你别见怪不怪的，平南王府办事想来不都是这样吗？想想之前郡主的婚事也不是如此？最后还不是办的特别盛大？”
    “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叶墨风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再听。“两天后吗？”叶墨风喃喃道，他将最后的几口酒喝完便到楼上的客房歇下了。
    除了叶墨风之外，还有一名带着黑色纱帽的女子将那二人的话全都听入耳中。待叶墨风上楼后，她也回到自己的房中歇下了。
    太阳渐渐升起，叶庸看着整个大厅慢慢地被早晨的第一束光包围道：“天亮了。”
    叶月萌会意，不说一句话便站起了身，向着她的闺房走去。
    与此同时，平南王府。
    大家都用完早点后，平南王妃便对何桓升淡淡说：“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记得做好准备。”
    何桓升：“……”什么时候说好的？他怎么不知道？何桓升想了想，反正所有的东西平南王妃都会为他准备好，他只要乖乖地当新郎便可，于是他便回了一声“嗯”。
    桌上的一些人还没反应过来，过不了多久大家便一致恭祝何桓升。先开口的是何桓升的表妹，齐梓妍。“桓升表哥，恭喜恭喜啊，你终于娶媳妇了！” 你这样的都可以娶媳妇了，那我嫁人还会远吗？
    “是啊，桓升表哥，真的要恭喜你呀！”齐梓妍的弟弟，齐飞道。嗯，桓升表哥都能够娶媳妇，那他也不愁以后姻缘了。
    何桓升：“……”明明是他要成亲，他们俩这高兴的语气、兴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何桓升刚要开口，门外又传出了熟悉的声音：“父王、母妃，我听说三弟明日要成亲了，就亲自到广平王府里把二妹接回来看看他！”话音刚落，门口便站着一男一女；男子风流倜傥，女子清冷优雅。这刚来不久的便是何桓升的大哥——何桓峥和他的二姐，广平王妃——何语夕。
    何桓升：“……”这又不是团圆饭，为什么大家都回来了？
    “啧啧，连天天不在家的大表哥都回来了，可见这次的婚事有多么重要。”齐梓妍说完还把头转向身旁的齐飞问：“是吧弟弟？”齐飞点点头：“姐姐说的是。”他不急不慢地走到何桓升身边，“就连广平王妃都回来了，那长宁郡主也……”
    他还未说完，门外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三哥，你要成亲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那提着裙子的人进来后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禁一愣：“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谁都没有想到何桓升成亲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江湖上去了，要不然嫁给武林盟主的何语萝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过不了多久，广平王和武林盟主——燕湛也来了……
    平南王府里的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聊起了明天的婚事，当知道了何桓升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
    何桓峥表示：“看来三弟是狗急了跳墙啊……”
    广平王——君临泽表示：“这种婚事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何语夕表示：“和不认识的人成亲和儿戏有何区别？”
    燕湛表示:“在不爱对方的情况下成亲，真的会幸福吗？”
    何语萝表示：“唉，好无聊啊，本来以为可以听到三哥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没想到……燕湛，我们还是回去看武林大会吧。”
    这时齐梓妍悠悠道：“有人愿意嫁桓升表哥已经很难得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之前对婚事有意见的一帮人：“……”咦，这说的好有道理我们无法反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会觉得那个嫁给何桓升的叶大小姐很可怜……
    在旁边一直想插话却插不上的何桓升表示：“……”到底是谁成亲啊？不让我说话也不带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