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沐老神仙那句一人顶十万是什么意思……”
    传说，千年之前，谢凡凭借九宫第一阵，灭杀十万域外联军！
    没有人知道，其实坑杀十万联军的不是谢凡，是岐山奇人沐远山的百鬼噬心阵。
    以及，作为阵灵被活祭的小侍女丫头。
    ……
    沙丘后头，早已化作阵灵的小侍女，抱着那只小熊布偶，始终不肯撒手。
    眼眸里头噙着泪，在心底喃喃：
    “主人，丫头想您了。”
    在她身旁，一众武者不禁长吁短叹，对于这个小丫头的仇恨，早已烟消云散。
    有的，只是对小侍女的无限同情。
    而铁依依更是哭成了泪人，倚在朱颜的怀里，眼睛通红。
    朱颜轻轻拍打着铁依依，眼眶同样熏红。
    “你后悔吗？”
    谢牧冷不防问。
    后悔？
    小侍女摇摇头，笑容一如当年娇憨：“为了主人，丫头不悔。”
    “那有没有我能为你做的？”
    谢牧闷声道。
    原本，谢牧打算借助往生阵复活这个小侍女，但是当谢牧看到小侍女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历经千年，小侍女的神识强度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消耗。
    枉用往生阵，非但无功，反而会让小侍女彻底魂飞魄散。
    “我累了。”
    小侍女搂着小熊布偶，喃喃道：“丫头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丫头真的累了，大哥哥，你能让丫头睡会儿吗？”
    谢牧眼底泛起一抹不忍，默默摇头。
    嘻嘻。
    小侍女眨眨眼，笑道：“大哥哥，你和主人一样，都不会说谎……你可以让丫头睡觉的，对吗？”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谢牧，眼神错愕。
    他们不明白，谢牧既然有办法让小侍女休息，为什么不愿意帮忙。
    “人家只是想睡觉，你就不能帮帮人家！？”
    朱颜抱怨道。
    你懂个屁！！
    谢牧突然骂了一句，怒道：“她现在是百鬼噬心阵的阵灵，除非将大阵毁掉，否则她根本没法睡觉！！”
    朱颜被骂的一怔，下意识道：“那就把大阵毁掉嘛！！”
    胸大无脑！！
    谢牧神情激动，怒吼道：
    “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她是阵灵！！”
    “毁掉大阵，意味着她就要彻底魂飞魄散！！”
    “你难道想让老子亲手杀了她？！！”
    “……”
    话音落，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朱颜脸色一阵红白，最终悻悻低下头：“我又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的。
    小侍女抱着小熊，憨憨笑着：
    “大哥哥，真的没关系的，这里的风景丫头看了一千年，早就看腻了……大哥哥，你就当帮帮丫头，好吗？”
    谢牧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是啊。
    在谢牧等人看来，破坏掉大阵意味着让小侍女魂飞魄散，但对于小侍女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啊。
    难不成，让这个熬了一千年的小丫头，再熬个一千年？
    继续和孤魂野鬼作伴？
    呼。
    谢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你确定吗？”
    谢牧问小侍女。
    小侍女憨憨笑着，重重点头。
    谢牧点了点头，随即盘膝而坐，双掌合十。
    口中诵唱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
    随着一声声经文诵唱，谢牧识海之内那朵九品金莲，突然绽放出淡淡金光。
    与此同时，空间之内法则之力开始波动，最终化作一道长桥。
    长桥很长，直接伸进雾中，看不到尽头。
    桥下是无声河水，水流缓慢，如血如稠，不时有冤魂从水中挣扎而起，但却被突然生出的大手，重新按入河中。
    望着眼前这一幕，众人尽管不解，但对于谢牧的恐怖修为，却有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感受着空间之中法则之力的波动，朱颜眼中泛起一抹震撼：
    “这家伙明明只有道境一品，对于法则之力的领悟却比道境二品还要精深！！千年之后，谢家又出了个怪物啊！！”
    奈何桥起，小侍女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大哥哥你真厉害。”
    谢牧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笑道：“大哥哥对于轮回法则的领悟还很浅，否则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投胎！”
    小侍女浅浅一笑，起身朝长桥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转身来到谢牧面前，将小熊布偶递到谢牧手上：“这是主人当年送给我的，大哥哥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说着，不等谢牧回答，小侍女便将小熊布偶塞到了谢牧手上。
    然后，便一蹦一跳地上了桥。
    “对了！”
    小侍女突然转头，望向谢牧：
    “大哥哥，如果有机会见到我主人，请帮我转告他，丫头答应他的事做到了，丫头没给他丢人！”
    谢牧神情郑重，重重点头。
    小侍女甜甜一笑，蹦跳着朝长桥深处走去，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
    与此同时，空间之内跫音骤响：
    “九宫第一阵破阵成功，第一宫正式开启。”
    话音落，以谢牧众人所在位置为中心，突然发出一阵剧烈晃动。
    紧接着，一座接着一座石造宫殿缓缓从沙丘之下升起，蔚为壮观。
    放眼望去，九座石造宫殿按九宫方位布局，错落有致。
    且在每座宫殿正门，各高悬一方青石匾额。
    其上写着四个大字：封天宝库！
    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九座石造宫殿，十二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传说竟然是真的！”
    “封天宝库竟然真的存在！！”
    传说？
    谢牧听得迷糊，下意识看向朱颜。
    可朱颜不忿于刚才被谢牧骂，仰头看天，理都不理他一眼。
    谢牧哭笑不得，偷偷冲着徒弟铁依依递了个眼色。
    铁依依心领神会，凑到朱颜身边，娇滴滴道：“朱姐姐，这封天宝库是怎么回事啊！”
    哼。
    朱颜哼了一声，伸手敲敲铁依依的小脑袋，这才道：
    “传说，当年谢凡为了吸引域外联军闯阵，特意在九宫每一阵中各建下九座封天宝库，九座宝库，八假一真，在真宝库中藏有重宝，只等域外联军闯阵！”
    听到这话，谢牧不禁瞠目：“也就是说，这封天宝库中有重宝？！！”
    朱颜白了谢牧一眼，没好气道：
    “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有没有重宝我怎么知道？！”
    “……”
    谢牧哭笑不得。
    这话是他刚才骂朱颜的，结果被人家原封不动怼了回来。
    女人啊。
    你也太小心眼了！
    然而，就在封天宝库出现的同时，在那座消失于浓雾之中的奈何桥上，突然出现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面带笑容，停在小侍女面前，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
    “丫头，你这莲子羹太咸了，不信，你尝尝？”
    男子笑盈盈的道。
    小侍女瞬间泪眼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