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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作品:将军夫人娇养手册(重生)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橘生淮南兮

    又等了一会,第一批冲进来的人由大月族的一位将军带着到了承光殿前,他朝五皇子行了一礼,五皇子抚掌大笑:“好!将军辛苦了!”
    说完他朝着承光殿示意了一下,那位将军便带着人将承光殿包围了起来。
    骁吾卫被阿莲娜带人挡在了外面,但在缠斗中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这些人好像并不完全受蛊毒和幽冥香的影响!不然应当很快就会被他们的人攻破才是……
    心里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可是眼下她已经没有机会在做出调整,只能一路往承光殿杀了过去。
    宫人们四下逃窜,骁吾卫节节败退。
    看上去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些四下逃窜的人撤退的路线都非常有规律。
    待阿莲娜将先头部队剩余的人全部带到承光殿前,这座在夜晚沉寂的皇宫好像突然一下就醒了。
    四处都开始隐隐喧闹起来。
    五皇子见到阿莲娜顺利突破了骁吾卫的守卫到了承光殿,心里更加肯定他这一招确实打得出其不意,蛊毒和幽冥香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沉浸在即将大权在握的狂喜中,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可阿莲娜却一直紧皱着眉头。
    “太慢了……”她喃喃,问身边的副将,“我们城外的人确定已经收到消息了么。”
    按照计划,她带先头部队闯宫之前便已经给隐藏在城外的剩余士兵定了即刻进城的消息,即使他们闯宫的速度很快,但怎么说,剩下的人马都应该到宫门前了。
    五皇子没有注意到阿莲娜微沉的神色,他进了承光殿,示意那两个一直守着昌平帝的人将他带到桌前。
    笔墨纸砚已经备好,五皇子得意道:“父皇,太子再有治国之才又如何?这个位置终是要心狠一些才能得到的。如今我的人很快就会包围皇城,这是一队蛊军,京都寻常士兵根本无法对付,就连再厉害的骁吾卫都束手无策。”
    说完他又点了点那摊开在桌上空白的圣旨:“我劝父皇还是把禅位诏书拟了,往后做个太上皇安享晚年不好么?”
    昌平帝垂眸,突然笑了一声:“看来你是被你母妃保护的太好,竟然如此天真?”
    五皇子皱眉:“你说什么?”
    “我的好皇儿,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不如先看看外面你的人马到底来了多少再说吧。狂妄自大,愚不可及!”
    五皇子觉得昌平帝已然是强弩之末,只是在逞强而已,但他还是走出去问了阿莲娜一句:“我们剩余的人到哪里了?”
    阿莲娜朝远处看了一眼,语气不太好:“不知道,蛊虫传递的信息突然断了。”
    “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接着发出质问,宫外突然传来更大的喧闹声。
    五皇子心下一喜,以为自己的人马终于到齐了,却见领头的是都城卫的人。
    他只当是自己夜间的人马行动目标过大,惊动了都城卫,正准备让阿莲娜带人去拦截,却发现都城卫的人多的不正常。
    按理来说,只负责京都一城城内巡防的都城卫不应该有这么多人。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都城卫已经带着人冲了过来,阿莲娜带人抵挡,但很快发现他们的蛊虫和幽冥香对这些人都不起作用。
    “他们有解药!”阿莲娜突然对着五皇子大声道。
    这句话让五皇子眼前一黑,好像他之前的洋洋得意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下他终于有点慌了,若是这两样东西对这些人不起作用,那他这点人很快就会被剿灭。
    想起自己在承光殿里还有一个杀手锏,他赶紧跑进殿里,想让人将昌平帝看住了,有了这么个人质在,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只是当他再冲进殿里时却发现,自己的人早就被割了喉,躺在地上没了气息,而昌平帝已经被松了绑,有五个人守在他身边,各个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们没有冲出来,只是守在昌平帝身边,没有多余的动作。
    五皇子一瞬如五雷轰顶!
    他喃喃自语,不可置信,踉跄着跑出承光殿,发疯似的抓住刚刚带人第一批冲进来的那个将军,让他马上把殿里的人解决了,可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一支箭透过那个将军的胸膛刺了出来。
    他当即吓的松了手。
    这周围有埋伏!
    没等慌不择路的五皇子有个什么反应,裴献卿已经带着北境的那支精兵从另一处杀了上来。
    一旦蛊毒和幽冥香不起作用,五皇子和阿莲娜的人马对他便再无威胁,他的人都是在北境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对付这些投机取巧的犹如砍瓜切菜。
    裴献卿从马上下来,一身银制的铠甲衬的他的身形更加高大挺拔,威风凛凛。
    他的佩刀握在手里,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冲上来的人被他一刀一个干脆利落的解决,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便到了五皇子的面前。
    五皇子的腿一下便软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裴献卿垂眸看着他,轻嗤一下,冷声道:“殿下,跪错人了。”
    五皇子像是大梦初醒,又赶忙跪行进承光殿,妄想求得昌平帝的原谅。
    裴献卿让自己的人守在承光殿周围,而后准备收拾最后的残局。
    阿莲娜还在顽抗,看见裴献卿下来了,她突然冲着他道:“裴将军,今夜将令夫人留在府中你就如此放心么?”
    裴献卿有一瞬间皱起了眉,阿莲娜趁着他短暂分神的这一刻,手中几枚暗器出手。
    好在裴献卿的反应很快,他抬刀挡掉,但有一枚还是擦过刀尖刺进了胸前。
    裴献卿立刻抬手封了伤口四周的穴位,心里第一时间竟然是有些庆幸的。
    还好……
    此时大将军府里,傅恩锦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整个晚上都在屋子里坐着,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着裴献卿回来跟她说,一切都结束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就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傅恩锦身上明明好好的,没有哪里不舒服,这表明裴献卿也好好的,可她就是不安。
    她朝屋外喊了一声,元香便进来了。
    “元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已经丑时末了。”
    傅恩锦顿了顿:“将军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么?”
    元香看了看外头,低声道:“刚刚奴婢在府门口听了会,街上确实是有些喧嚣的,但是现在已经平静了,宫中也没有其他的消息传出来,一切应该是在按将军的计划进行,夫人无需太过担忧的。”
    傅恩锦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我就是突然心有些慌。”
    元香以为她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不安也是正常的,于是便细细的安抚了几句。
    傅恩锦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直到元修回了朝闻院。
    元修是一个人回来了,裴献卿没有跟他一起。
    而且元修也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径直朝主屋过来了,面上的神色还有些犹豫。
    傅恩锦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她没等元修进屋便走上前去问道:“将军呢?”
    元修支支吾吾半晌:“将军他,还在宫里。”
    傅恩锦蹙眉:“是事情还未解决么?那你怎么先回来了?”
    “不是,事情已经结束了。”元修顿了顿,看了傅恩锦一眼,“将军受了些伤,所以没能及时回来。”
    “什么?!他伤到哪里了?伤的重么?”
    傅恩锦乍一听裴献卿受伤了,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晃了两晃,直到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了下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脑子里突然想起玄量大师曾经说过的话,难道痛感的消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么?
    元修想起玉檀秋交代过的,老实道:“玉先生说,伤的倒是不严重,就是将军身上中了大月族的毒,这种毒比较难搞,但也可以解,只是恢复时间比较久一点。”
    傅恩锦已经无暇顾及她身上与裴献卿的痛感相连怎么会突然消失的事,只焦急问:“我现在可以进宫么?”
    元修点头:“属下此番便是来接夫人进宫的,皇上特意安排了宫里最好的一处院子给将军休息养病,因着玉先生说将军这毒最好是减少行动,避免毒性未解前又扩散,所以要在宫里养一阵子,皇上特意让我先来接您入宫。”
    傅恩锦听了二话没说,连衣裳都没换便上了马车,元修带着她往宫中赶去。
    *
    这场短暂又无声的逼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下帷幕,收拾残局的事交给了楚桓,裴献卿已被送至承光殿后的灼清苑,方便玉檀秋给他解毒。
    傅恩锦入了宫,先是面见的皇上,这是一定要做的事。
    昌平帝见她虽然不疾不徐的行礼问安,但眉眼间还是有掩不住的焦急,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了个过场便让人带着她去了灼清苑。
    此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天边泛起一丝白,墨蓝的天空被白光切割开来,慢慢被光芒稀释成透亮的蓝色,晨曦一点一点铺开,新的一天伴随着暖色的光晕到来。
    昨夜那些喧嚣,在这一刻好像都沉溺在了那片黑夜里,杳无声息,连痕迹都被抹去。
    傅恩锦走在缓慢亮起来的宫道上,一心只想快点见到裴献卿。
    她有一肚子的担心和疑问,一定要看到他才能放下心来。
    灼清苑里,玉檀秋正在屋里收拾他的东西,刚刚合上药箱,便听见门边有响动。
    他抬头望过去,见是傅恩锦来了,二话没说便指了指里屋:“人在里面,估计快醒了,没什么大碍。”
    裴献卿昨夜中毒后虽然及时封了伤口周围的穴道,但是大月族皇室用的毒也不是简单的东西,他强撑着等人将剩下的蛊军尽数剿灭,阿莲娜和五皇子等人也被控制起来后,在玉檀秋扶他离开时毒性发作,晕在了路上。
    傅恩锦只简单的向玉檀秋点了点头,顾不上打招呼便去了里屋。
    她看见裴献卿躺在床上,不自觉脚步都放轻了几分。
    男人的面庞依然坚毅俊朗,除了唇色有些发白,看起来并不怎么憔悴,可傅恩锦还是一下就红了眼眶。
    她坐在床边握住裴献卿的手,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他的手背上。
    裴献卿的手动了动,但人还没醒。
    玉檀秋给他解了一次毒,但这种毒药需要多次服用解药才能清除余毒,第一次只能压制毒性扩散。
    傅恩锦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裴献卿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小姑娘红着眼睛望着他的模样,脸上还有泪痕。
    他轻轻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她握在手里,就想抬起另一只给她擦擦眼泪,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