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顾昱章抬头，笑着看了看顾卿早就红得不行的脸，伸手摸了摸，打趣：“阿卿热吗？”
    顾卿眼里还带着水雾，睫毛也湿了，闻言不说话，黑黑的眸子看了眼顾昱章，直接转头便不再理人。
    顾昱章又是一顿哄。
    下午的时候，顾昱章就带着顾卿出门去宁上南边的艺术中心了。
    宁上有一个小湖，叫子归。湖是不大，但是秀美异常，端庄一隅，绿波荡漾。
    当初艺术中心刚建的时候，江其恪就看中了这片湖，硬是让他姐出资买旁边的空地，说什么，面朝子归，子归不了。
    她姐白眼，说，你要不回来，那就别回来了，爸爸巴不得的事。
    江其恪呵呵笑着，讨好他姐。
    入冬了，子归湖有些萧索，但是湖水依旧透着绿意，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三三两两个人，都是今天来看展的，或者是单独出来游赏的。
    顾卿跟着顾昱章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遇见的到那个男的。
    季平廷短款深棕外套，穿着闲适，但或许是长年累月忙于公务，眉宇间的痕迹有些重，这也凭白给人增加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信又可诈。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膝上，此时两个胳膊肘颇有些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只手上还夹了张宣传册，上面印着江其恪的画。
    低着头，偶尔拿起宣传册看两眼，此外就目不斜视。
    或许是气场太过，长椅上就他这里只坐了他一个人，其他的都或多或少坐着一两个观赏的人。所以也惹得他格外引人注目。
    看得出他在等人。
    估计人是等不出来了。
    第53章
    季平廷在看到顾昱章的时候倒是没有太惊讶，只是皱了皱眉。顾昱章点头致意，便不再看季平廷。
    画展门口限制一次性参观人数。
    顾卿安安静静地在前面排队等着，顾昱章站得不远，也安静地看着顾卿的背影。
    王辙中午传来的消息这个时候出了外交部应该到了顾昱章手上了吧，季平廷拿不准，最迟晚上的时候也应该到了。
    不过说实话，季平廷倒是很欣赏顾昱章。
    他一个搞外事的，对国内顾家的手腕都略有耳闻，可见顾昱章的能力确实比他那个爹高了不少。
    难得啊。
    季家很早就退出政坛了。
    顾老爷子那会的时候，平城季氏就是皇亲国戚的代名词。后来激流勇退，一方面是季家内部兄弟之间出了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实力保存的考虑。现在的季家，季平廷的这一支称得上是外事部的一片天了。
    激流勇退的那阵，顾家老爷子就是不仅没退，还顶了半边天的那位。可是后来顾原忠接替，顾家就渐渐守成了，不过幸好出了个顾昱章。
    实在难得。
    季平廷看了眼长长的排队人流，低头笑了笑，真是公子哥性子。
    算了，由他去吧。
    季平廷放下搭在膝上的腿，利落起身，手中轻轻一转，宣传册就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躲？
    躲得了吗。
    “顾省这是陪弟弟来看展？”季平廷笑得客气，他本就与顾昱章之类的高宦交道打得少，可是不代表他没兴趣，就比如顾昱章，他还挺感兴趣的。
    不得不说，季平廷，王辙之类搞外事的，察言观色称得上国际水准了。
    除了刚下车的时候和自己照了个面，其余的时候，顾昱章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前面排队的那个人。
    长得倒是真好看，就是年纪应该十七八岁吧，那就是弟弟了，就算不是亲的，那感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季司长。”顾昱章颔首。
    “舍弟这些天学业繁重，就带出来散散心。怎么，季司也是来散心的？”
    季平廷突然有些尴尬。
    散心？
    就江其恪那公子哥的臭脾气，他都不知道他这辈子有没有散心的可能了。
    “……咳，司里中午的时候给国内部里传了函文，关于陈文桥的，不知顾省有没有收到？”
    顾昱章立马皱眉，“没有，一直没有消息。”
    “出了什么问题？”
    “人丢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回国了。我们和当地警力沟通的时候晚了一天，人就跑了。”
    顾昱章闻言没有说话，落在水面上的枯叶打个几个旋后淹入了惨绿的湖中。
    他想过最坏的情况，最坏不过是人死了。
    现在……
    余光看到顾卿朝他这里看过来的笑脸，顾昱章心里一紧。
    “查出来了吗？”顾昱章看着季平廷，语气很淡。